第275章 問狐

  眾人一覺醒來，已經快九點了。

  洗漱完之後，由郭燕帶隊，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花園裡。

  那裡，是本市著名的小吃一條街。聽郭燕說，狐狸鋪子就在左手起第十八間鋪子。據說，這間鋪子已經開了三年多了，只經營早點，十點準時關門歇業。

  一對中年夫妻經營這家小店，沒有僱人。每天，只賣二十桌早點，不多賣，想吃，必須預定，不管你是達官顯貴還是富商名伶，來這兒吃早點都必須排隊，誰也不能例外。

  就這麼個簡單的小店，幾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吃，在當地，混的名聲鵲起。凡吃過的人，無不交口稱讚。

  郭瑤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半了，店裡的客人都已經吃飽喝足離開，只有一對夫妻埋頭打掃。

  進了店鋪，眾人選了角落裡的一張桌子坐定。

  環顧下四周，小店很乾淨，裝修的古色古香，就連店裡的擺設看起來都有些年月了，連桌椅板凳的樣式都像是古董。

  見有客人來了，老闆趕緊放下手裡的活，樂呵呵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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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邊的老闆娘扭頭打了個招呼，繼續低頭整理桌子。

  郭瑤側著臉打量他們，普通的一對中年夫婦，男的略微有些發福，長的很憨厚，一看就是個好脾氣的。女的笑的很嫵媚，雖說年紀也不小了，年輕時一定也是個美人。

  他們的外表一點都沒有傳聞中狐狸的嬌媚和明媚，就是很普通的兩個略顯蒼老的男人和女人。

  「小燕子，今兒來晚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男人好像認識小燕子。

  「哪能呢，好不容易才排上的，夜大叔，是不是一個信物吃一次，不限制人數？」

  小燕子笑嘻嘻摸出了石頭遞了過去，捨不得道，「這石頭真好看，我都想密下了，哎，可惜你們的飯太香，我又捨不得不吃。」

  男子接過石頭，笑道，「老主顧了，照顧你，大家吃點什麼？我們這有包子，豆腐丸子湯，過橋米線，涼拌肚絲，拍黃瓜。」

  「每人各一碗過橋米線，丸子湯也一人一碗，包子越多越好，涼菜每樣來兩盤。」郭燕吸了吸鼻子，麻利的報著菜單。

  「好嘞，馬上來。」男人應了一聲，走進後面的廚房。

  女人收拾完衛生後，也走了進去。

  不大會兒功夫，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了桌。

  豆腐丸子湯和過橋米線都是滿滿一大碗，分量十足，包子卻很小巧，一屜裡面只有三個，一共上了七屜，涼菜每樣兩盤，顯然都是按人數來的。

  「姐，快點嘗嘗，可香了。」郭燕迫不及待揭開一屜包子，也不顧燙，一口咬下一半，囫圇吞棗似的吃。

  其餘人也被飯菜的香味吸引，紛紛伸出筷子。

  只有郭海和郭瑤沒有動筷。

  「小心燙，米線上澆了熱油，慢點，您兩位怎麼不吃，不合胃口？」女人低下頭，笑著問了一句。

  「你姓夜？」郭瑤低頭吹拂碗面上的熱氣，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老公姓夜，我叫紫妃兒。」女子爽朗的笑了下，轉身要走。

  郭瑤淡淡開口道，「夜和紫可都是狐姓啊，你們這家店叫狐狸鋪子，難道？你們是狐狸？」

  女人身子一振，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但轉瞬恢復如常，她笑著，並不正面回答郭瑤：「客人真風趣，不過是個店名和姓氏罷了，也許是湊巧吧。」

  「哦，湊巧啊。」郭瑤微微笑了笑，低下頭喝了口湯，又捏起包子咬了一口，吃了口肚絲，點點頭說，「味道不錯，好香。」

  男人和女人不自然的笑了笑，轉身向櫃檯走去。

  郭海忽然開口問道：「夜老闆祖籍何處？做小吃店多少年了？」

  男人頓了下，回頭笑道，「我和內子祖籍邵陽，這小吃店開了三年多，混口飯吃罷了。」

  郭海彈指敲了敲桌面，「十年的店鋪用著百年的老榆木桌椅，這可都是古董，混口飯？沒那麼簡單吧。」

  「客人說笑了，我們都是小本生意，用不起新的，這些都是收的二手貨，雖然年代久遠，卻不值錢。」

  男人依舊憨厚的笑著，眸光卻警惕了起來。

  「百果香，迷糊散，這可都是上好的靈材，用來調配食物，當真可惜。尊夫婦這樣大手筆的做生意，不為賺錢，又是為何呢？」

  男人又是一怔，女人正在算帳，聽到此話，停下筆，對男人使了個眼色。

  「百里香和迷糊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調料嗎？」男人訕訕開口。

  郭瑤吃了口過橋米線，慢慢抬起頭，盯著男人的眼眸：「明人不說暗話，我們是忘川谷郭氏弟子。」

  女人一怔，手中的原子筆啪嗒掉在櫃檯上，臉色一片慘白。

  

  男人走了過去，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別害怕，一切有我。」

  女人莞爾一笑，「我不怕，生死我們都在一起。」

  「嗯，我們永遠都不分開。」男人和女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希望你們把我們倆葬在一起，夜無情，紫妃兒，感激不盡。」兩人異口同聲。

  郭燕一口包子剛咬了一半，忽然聽見這句話，來不及嚼就咽下去了，噎的她差點沒背過氣去。

  咳嗽了好幾聲才順過氣來，指著老闆夫婦，結巴道：「你們真是妖怪啊。」

  「我們是狐狸。」男人淡定了下來。

  「都是嗎？」郭瑤問。

  「都是。」夫妻倆異口同聲的說。

  「動手吧……」女人閉上眼睛，把頭輕靠在男人肩頭。

  「別緊張，我又沒說要殺你們。」郭瑤有點尷尬。

  「你們要是把我們抓去狐園，不如殺了我們吧，那裡關的都是壞狐狸，我們不屑在那兒苟活。」女人撞著膽子開口。

  「我管你們好狐狸，壞狐狸，妖精就該呆在妖精的地方。」郭海眸光一戾。

  「我也沒說把你們送你狐園？別著急。」郭瑤示意郭海坐下，指了指身邊空著的椅子。

  男人推開女人，想過來，卻被女人一把抓住。

  「沒事，他們好像不是惡人，別怕。」男人溫柔的笑了下，女人戀戀不捨鬆開手，再開向郭瑤時，眸光充滿了哀求。

  「你們總不會來吃飯吧。」男人恢復常態，信步走過來，坐在椅子上。

  「我們就是來吃飯的，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們也不介意聽一聽你們的故事。」

  郭瑤微微一笑，眸光沒有一起殺氣，反而帶了些調皮與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