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因果：走到盡頭了

  喬母拿出紙和筆在那你寫了很長時間。

  喬念雨下樓捧著一杯牛奶，拖著拖鞋走到喬母面前，好奇的問道：「媽，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哥不是快過生日了麼？我想籌劃一下，你哥生日辦兩桌。」

  「媽，派對您能整出來麼？叫一堆年紀大的親戚來吃飯，沒有共同話題，就知道問東問西的，你不嫌煩人麼？」喬念雨悻悻的說著，顯然不贊同喬母的做法。

  

  喬母斜睨著喬念雨，「你大哥過生日，我們都沒在身邊，這次一定得幫你大哥好好的過一次。戒」

  「大哥只要有嫂子陪著就好了，你忙裡忙外的辦這事，指不定打亂了大哥和嫂子的安排，他們估計已經安排好了生日怎麼過。」

  喬母尋思著一會，念雨說的在理煎。

  忽地，喬母瞪著喬念雨，「你說說你，你都結婚了，在一個人跑來娘家住，把你老公一個人扔在家裡像話麼？」

  喬念雨低著頭，垂著眼瞼，壓低聲音，「已經快沒有老公了，過不了多久就要恢復單身了。」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喬母狐疑，眉間浸透擔憂，不好的預感席上心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快離婚了。」她情緒很平靜，兩隻手緊緊的捧著被子，心還是會疼。

  喬母了解自己的女兒，平時性格外向，遇到事了，總是不希望家人擔心，報喜不報憂，就算報了憂，面上也會表現出無所謂。

  誰家當媽的不心疼女兒，她現在心疼但也氣憤，恨鐵不成鋼，「是你背著我和你爸和蘇毅結了婚，你爸要不發現，你是不是就直接省事了，結婚離婚，這麼大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媽，我知道我不好，總惹您生氣，讓您不省心，我知道錯了。」

  突然間，喬母看著面前的女兒，心疼的不敢過多的責罵，只是氣的掉眼淚。「結婚不是兒戲！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對你自己不負責，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個兒！」

  喬父從書房出來，喬母掩著面，把眼淚趕緊擦掉。

  「今天我約了很重要的人，你們跟著我一起出去。」

  喬念雨抬眼看著喬父，難得會穿的這么正式。

  喬母埋怨一句，「要我們一起跟著去，你不知道早點支會我們一聲麼？女人穿衣打扮需要花很長時間，你現在都準備出門了，才告訴我們。」

  「這也是臨時改的主意，你們快點換衣服，人家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喬父先出門。

  喬父既然說是約了主要的人，喬念雨為了不給她老爸丟面子，挑的衣服是她最新買的春季長裙，臉上也花了個淡妝。

  喬母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有典雅的氣韻撐著，稍微穿正式一點的衣服，就好。

  下樓，看到喬父在和莫辰東還有莫父談笑風生，喬父臉上一臉的笑容，好像談的很愉快。喬父的那張臉總是很嚴肅，從來沒在一個小輩面前笑成這樣過。

  喬念雨挽著喬母走上前。

  莫辰東先看到她，眸子染著笑意，「念雨，你還是這麼漂亮。」

  喬念雨落落大方的回了一句，「學長，上次見到我時你可沒有誇過我，現在誇我，不是為了討我爸歡心的吧？」

  「看雨丫頭還是這麼牙尖嘴利的，辰東可是從來沒有誇過女的漂亮的，你可不要冤枉了辰東。」莫父爽朗的笑著，為自己的兒子辯解。

  莫父面上有三分打趣意味的笑，

  都準備好了，可以出門了，剛走到門口，看到了她不想看見的人。

  宋梅上前看著喬念雨，嘴角掀起譏諷的笑，「今天要不來找你，還不知道你過的這麼好，身邊也不缺男人，怎麼就是不肯和我兒子離婚呢？」

  喬念雨看著宋梅，心裡有委屈有怒火，還有羞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宋梅的話，比狠狠打她臉還難受。

  「我女兒為什麼要和你的兒子離婚？」喬父臉色鐵青，他最要面子的一個人，當著別人的面，聽到宋梅羞辱自己的女兒，當然是氣憤。

  還不等宋梅開口回答，陳璐就搶聲說道：「喬伯父，蘇毅和我有了孩子，您的女兒也有了別的男人。為了大家都好，您就勸勸您的女兒跟蘇毅離婚吧。」

  說完，陳璐還看了一眼莫辰東，心裡也有嫉妒，剛摔了蘇毅，喬念雨又勾?搭上了比蘇毅更好的。

  這話也是中肯，語氣用詞也對喬父很是尊敬，可這些是連環巴掌，打在喬念雨的臉上，心裡憋悶的像是呼吸不過來，鈍鈍的疼。

  「你不要信口開河，我的女兒沒有別的男人！你們蘇家竟然做出這樣傷害我女兒的事情，還敢厚顏無恥的找上門，要求他們離婚！」喬父怒氣勃發，擲地有聲。

  今天喬父維護喬念雨的話，她真的很感動，原來再不喜歡喬父，他還是她的爸爸，看了她受委屈，還是會維護她。

  宋梅賠著笑臉說著，「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我兒子不喜歡你的女兒了，我兒子愛上

  了我身邊的這位，她現在還懷著我兒子的孩子。就算我兒子辜負了你的女兒好了，可是這孩子是無辜的，不能沒有爸爸。你女兒一直不肯離婚，這對誰都不好，還請您勸勸您的女兒。」

  這話都給喬念雨羞辱到這個份上了。

  喬母將喬念雨護在身後，「要是你兒子想離婚，就自己出面！連這樣的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一定是個窩囊廢！你們蘇家是什麼身份地位？也敢來我們家撒野，欺負我女兒欺負成這樣，沒人逼著你兒子娶我女兒！。」

  喬母第一次拿身份出來盛氣凌人的壓人。

  現在喬念雨不想和宋梅陳璐爭辯什麼，只是覺得對不起她的爸媽，心底很愧疚，她讓疼愛她的人失望、傷心，還顏面掃地。

  「當初結婚也是我兒子一時糊塗，誰沒有年輕糊塗的時候，您說是不是呢？」宋梅皮笑肉不笑的，聲音平穩。

  喬母和喬父都氣成這樣了，宋梅和陳璐卻是無關痛癢。

  喬念雨拿出手機，撥了蘇毅的號碼，電話那端的蘇毅語氣有些欣喜，「念雨，你終於肯主動打電話給我了。」

  「出來，帶上證件，我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斷了。

  喬念雨看著她們，厲聲說著，「你們滿意了麼？可以滾了麼！」

  這輩子她人生就糟糕的事情，就是遇到蘇毅，因為他的媽還有他，把她折磨成這樣，最開心的還是遇到蘇毅，因為她愛過他。

  宋梅面色帶著無奈的笑，「門第高的人，素質還真不一定高！」

  說著轉身就離去。

  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被宋梅這樣的人嘲笑素質低。

  看著宋梅和陳璐離去的背影，喬父冷聲說著，「你真的我的好女兒！」

  莫辰東站在喬念雨的身邊，「伯父，你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念雨的。」

  「學長，我和你沒有可能。」對於莫辰東的解圍，喬念雨拒絕了。

  莫父站在邊上感嘆，「多好的孩子，怎麼就沒有擦亮眼睛呢？遇到這都是什麼人啊！」

  莫辰東勾唇淺笑，「凡是沒有絕對。」

  聽出莫父的話，看莫父的態度，不反對自己兒子追求喬念雨，而且他很希望喬念雨當他兒媳婦。

  「莫河山，我不支持我家念雨跟你兒子在一起，不能耽誤你兒子，念雨她配不上辰東。」喬父板著臉，決絕的說著。

  喬母瞪了一眼喬父，「什麼配不配的！我看沒人能配得上我的念雨！」

  在喬母眼裡，自己孩子怎樣都是最好的，而在喬父眼裡，總是各種貶低喬念雨，從小他就說喬念雨不學無術沒有女兒家的樣子，總之被責罵不斷。

  莫父樂呵呵的笑著，「我喜歡念雨這丫頭，辰東現在也表態了，我也得為辰東爭取一下，他現在一直單身，就是念念不忘念雨丫頭。」

  有些太荒謬了，沒結婚的事情賴到她頭上了，喬念雨聽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我去民政局，先走了。」

  「我送你過去。」莫辰東追上徑直走在前面的喬念雨。

  拒絕不了他的好意，可是有些話，她覺得還是說清楚了，免得大家彼此誤會。「學長，謝謝你幫我解圍，你沒有必要說謊的。」

  「我說的都是認真的，我是趁人之危，不是在幫你解圍。」他面上帶著淺笑。

  用詞這這麼輕鬆逗趣，可是喬念雨不覺得輕鬆也不覺得好笑，嚴肅的眼神盯著他，「學長，我結過婚，打過胎，以後還不能生育。」

  她覺得喬父的話是對的，她配不上莫辰東，而且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從開始一段感情，以後就一個人過，到處去旅遊，也挺好的。

  「喬念雨，我不在乎那些，你可以給我機會麼？」他亦是嚴肅的看著她。

  喬念雨眯起眼睛，淡淡的說著，「如果我沒結婚過，沒有打過胎，或許可以給你機會。」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人生怎麼可能重頭來過呢？

  「喬念雨，為什麼有人給你幸福你都不要，非得要自己找罪受！」他手按著方向盤，手上青筋凸起。

  她垂著眼瞼，「學長，你不用同情我來哄我開心。」

  她就是不相信，有一個人會願意要這樣的她。如果莫辰東喜歡她，那為什麼以前不出現？

  成年人了，用理性去對待事情，她的人生已經一塌糊塗了。

  到了民政局門口，車子停下，莫辰東想說的話，沒來得及說，喬念雨就打開車門，下車。

  民政局的門口，蘇毅已經到了一會。

  幾天沒看到蘇毅，他又清瘦了不少，面上還有頹廢的神色，手裡拿著香菸，還有半根，他掐滅，扔進邊上的垃圾桶里。

  在等她的二十多分鐘，他吸了幾根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進去吧。」

  

  看著喬念雨，她比以前的氣色更好了，身上

  穿著的衣服也沒有刻意穿低調一點的，似乎她過的很好。蘇毅拉著她的手，不讓她繼續往前走，眉心蹙著，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不想離婚。」

  「蘇毅，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後悔過，後悔認識你，和你結婚！」喬念雨儘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才讓沒有掉下眼淚，只是被氣的發抖，聲音也在顫。

  蘇毅抱著喬念雨的腰肢，俯身貼在她耳邊軟聲說著，「我愛你。」

  這三個字，很可笑，廉價成這樣！

  「蘇毅，我沒辦法原諒你，沒辦法原諒你媽！」喬念雨雙眸看著他，壓在情緒，可是眼眶還是泛起水汽，「你媽今天鬧到我家了！我累了，不想我爸媽也跟著丟臉！」她推開他，和他保持距離。

  她只是簡單的概述了一下，說完，情緒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念雨，我答應你，我們回蘇城，只有我們兩個生活，沒有我媽，沒有陳璐。」他慌張的看著她越發平靜的神情。

  喬念雨開合唇瓣，淡淡的說道：「你是男人，你做的事情你自己負責，別把我變成害得小孩子沒有父親的壞女人。」

  她走進民政局，排隊，等了半個小時，才輪到他們。

  「證件呢？」喬念雨提醒他拿出證件。

  蘇毅低低的回道：「沒帶。」

  他只是想見喬念雨，所以才來的，並不是為了登記離婚。

  「蘇毅，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看著我痛苦，看著你媽和陳璐處處給我找難受，你覺得很開心？」喬念雨終於按耐不住火氣了。

  蘇毅定定的看著她，「對不起，只要你能消氣，只要我們不離婚，你想讓我怎樣都行。」

  「我只要離婚！」喬念雨咆哮著說道。

  後面排隊等待的，一對夫妻面上像是和平分手，心平氣和的看著喬念雨和蘇毅，「你們要吵架，可不可以先讓我們辦手續，我們還急著回去，都有事。」

  沒戴證件也辦不成，喬念雨看著蘇毅，氣憤過後只剩下無奈。

  那一對夫妻，女的笑著開口說道：「人生不經歷幾個渣男，怎麼能輕易披上婚紗。可是披上婚紗之後，也會照樣離婚，瞧瞧你老公不想離婚，就說明還愛著你，你就原諒他。」

  喬念雨轉身，看著路，自顧走出了民政局大門。

  蘇毅緊跟在她的身後。

  「不要跟著我！」喬念雨吼道。

  就是覺得他特別煩人，她已經夠煩的了。

  莫辰東打開車門，看著喬念雨，「我們可以回去了麼？」

  喬念雨走過去，蘇毅攔在她前面，擋住她的路，惱怒的看著她，「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對，在一起了，還睡過了。」她順著他的話，回答他。

  莫辰東，走過來，蘇毅回身就打了他一拳。

  喬念雨嘶喊著，「蘇毅，你瘋了！」她趕緊擋在莫辰東的前面，以防他們打起來，她怒視著蘇毅，「我就只是嘴上說說，你就打人，你呢？不僅做了，還把別的女人肚子搞大了。」

  聽懂她的話，蘇毅收回了拳頭。是他不對在先，當然就沒了底氣。

  喬念雨擔心莫辰東，「你沒事吧。」

  「沒事，我們回去吧。」莫辰東拉著她的手。

  喬念雨站著不動，「學長，你先走，我還有話要對蘇毅說。」

  她還是不想跟莫辰東有太多的牽扯。

  聽到喬念雨的話，蘇毅欣喜，對於他是個好的開始。

  莫辰東緊著眉心，失望的看著她，良久才轉身。

  「蘇毅，我沒有欠你的，不該受到這麼對待。」喬念雨涼涼的說著，臉上沒有情緒的起伏，「房子車子，是我買的，要是你媽想要，就給她。你該沉穩一些了，該你付的責任，不要逃避。過幾個月你就會有孩子了，要當爸爸了，小孩子不能沒有爸爸。我跟你說這樣不是因為我心胸多寬大，我只是不想你媽再來我家找麻煩，不想被指著鼻子，說我死纏著你不離婚，造成一個孩子沒有爸爸。」

  宋梅和陳璐找上門的羞辱，說的那些話，現在還在她耳邊盤旋著。

  或許是因為她長這麼大，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才會記得這麼清楚，或許是她對喬母喬父的愧疚，才會記得這麼清楚。

  這樣辛苦維繫的婚姻她也不想要，特別是陳璐懷著蘇毅的孩子，她只要想到，就快要窒息了，她不能生育，別人能為他生孩子，她會回想到當初打胎時的痛，真的，快要窒息了。

  蘇毅緘默許久，良久緩緩的開口，「能一起吃頓飯麼？」

  他很想她，想和她多呆一會。

  「不了。」

  「我送你回去。」

  喬念雨仍舊拒絕，「我打的就好。」頓了頓，繼而說道：「明天帶好證件來這。」

  她是有多迫切離婚？他卻找不到理由來挽留。看著她的背影，眉心蹙著，眼底濃濃的痛苦之色。

  她踩著高跟鞋，走到馬路旁邊，路上的尾氣味沖鼻子，她捂著嘴巴，在一旁乾嘔。

  「念雨，你怎麼了？」他連忙走上前，幫她順著背，問道。

  喬念雨淡淡的回了一句，「沒什麼，就是尾氣味太難聞了。」

  他知道她嬌貴，可是以前也沒有聞到過尾氣就乾嘔的。忽的他想到了什麼，驚喜的抓住她的雙肩，將她擁在懷裡，「念雨，你一定是懷孕了，太好了！」

  「放開我。」喬念雨聲線像是寒冬里的冰凌，讓人不敢靠近。

  蘇毅木訥著鬆開她，緊鎖著她的雙眸，「念雨，你懷孕了，我們要孩子了，我們不要離婚了，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我沒有懷孕，就算懷孕了，我也會把孩子打掉！」她冷凝著他，不容靠近。

  這麼說，只是為了不再繼續糾纏，而且，她怎麼可能懷孕呢？努力了四年多，都沒受孕，怎麼就剛巧會這個時間點？

  蘇毅不敢置信的看著喬念雨，雙手捏著她的肩胛骨，雙眸猩紅，「喬念雨，你怎麼會這麼心疼！那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知道她打胎，他也痛，只是知道她會更痛，所以才選擇不表現出來。

  疼痛感傳來，讓她眉心緊著，「你放開我！我沒懷孕！你不相信，我們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四年多都沒懷上，怎麼可能現在會懷上？」

  聽到這句話，瞬間，蘇毅像是被抽走了力氣，鬆開了她，雙肩垂下。

  「沒有任何肯能，一個人會逃掉他應得的果。明天，我希望能順利離婚，以後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喬念雨說完，起身打到了一輛車，上車。

  蘇毅仍舊蹲在馬路邊，事情走到今天，他沒有臉面去求喬念雨，不該求得她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