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無可奈何

  大年夜這天，凌紅再次接到李沐陽的電話，這讓凌紅多少有些意外、有些驚喜的同時也有些感動。

  「聽趙哥說，你們今天去他們那裡一起吃團圓飯？」李沐陽很直接，問候完後就直入主題。

  「嗯。」

  「這樣也好，不過不用太緊張，趙伯母和趙伯父他們都很好相處，也很熱情，不用太拘謹，否則他們會不好意思。」李沐陽給出自己的建議。

  「可是，總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凌紅說。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別忘了小虎和他們家琪琪可是訂了娃娃親的。」

  「但是……」誰都知道娃娃親什麼的，長大之後的事又有誰能預料到？凌紅不能不擔心，就算兩個小傢伙現在關係再怎麼要好，但也畢竟還小不懂事，誰能保證長大後他們還能不變？

  「沒有但是，怎麼說你們在這邊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就給他們一次機會表現，兩家在一起不是要熱鬧些嗎？不然的話，你就直接把它想成一頓便飯就好了。」

  凌紅輕嘆，如果只是用想像的那就簡單多了。

  「就當是給自己一個機會吧，你就是喜歡把很多事情想的太複雜，所以才會總是心事重重，可實際上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複雜。」

  

  凌紅有些噎住，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可能不想嗎？有時候她自己都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多想，因為想要生存下去和站住腳，就必須要小心不犯錯。

  似乎是讀到凌紅內心所想，只聽李沐陽說：「你要學會把工作和生活分開。」

  類似的話李沐陽也曾說過，只是有些事總是會超出想像，所以不得不提前警惕。

  「不是最近發生什麼事了？」才幾天而已，李沐陽清楚的感覺到凌紅多少有些異樣，縱然他知道凌紅喜歡多想，可並不是這麼糾結的人，而導致如此的必定是其他事，因此才會有此一問。

  凌紅一驚，不能不說李沐陽的敏銳性很高，他會這麼問是不是自己在無意間泄露了什麼？

  而凌紅不知道她的沉默已經被李沐陽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有時候李沐陽覺得凌紅很成熟、理智和理性，可又有時候覺得很固執和太戰戰兢兢了，後者顯然會很累。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或者替你排憂解難下也好，凡事都別一個人憋在心裡，那樣會很累，也會讓人擔心。」

  最後一句話李沐陽沒有明說，不過如果是凌紅的話會下意識的就猜到是誰，所以說，李沐陽大多數時候都能精準的戳中她的死穴。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凌紅竟罕見的有些動搖，又或者說是心跳加速，她想擔心的是不是也包括說這句話的人呢？

  最終，在李沐陽的引導下，凌紅還是把之前曾在腦中閃過的想法一一陳述出來，雖說李沐陽每次都會用這種引導的方式，但不可否認每次他都能開到自己，將她的心事一掃而空，給她其他人都不能給予的理解和幫助，以及開導和建議。

  有些人得到幫助會把『謝謝』掛在嘴邊，而有些人會放在心裡，凌紅則是屬於後者，或者說，面對李沐陽時不得不選擇後者。

  聽完凌紅的話後，李沐陽說：「聽你這麼說，看似簡單卻又不簡單，我想你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再者可以用書面形式先向上面匯報。」

  凌紅想到前面的，卻沒有想到後面，所以不能不說李沐陽考慮的比她周全很多，這麼一來至少可以減去『知情不報』的罪名。

  「而且這件事要快，不然的話對方很可能會搶占先機，顛倒黑白。」

  「嗯，等下我就做份書面報告。」

  「不過聽你那麼說，你也要多小心那個叫周莉莉的人，她一定是時刻在注意你的動向，好鑽空子，我想，如果真被她找到空子，一定會徹底將你排除。」李沐陽難得嚴肅的口吻。

  凌紅自然不會認為李沐陽說的是多慮，事實上她也這麼想，只是被李沐陽的口說出來而已。

  「其實，你也不用想太多，做好自己本分的事就可以了，其他的，如果最後他們選擇她的話，那麼也只能說是他們有眼無珠，至少，不要你的話是他們的損失。」李沐陽補充道。

  本來凌紅也一直在意這件事，不可否認她是有所顧慮的，也和朱慧珍一樣，但經由李沐陽這麼一說反倒覺得顧慮少了很多，畢竟不止有這一個行業，何況就算這裡不行的話，還有下一家。

  「我知道了。」

  「這就好，別忘了，你已經是一名合格的設計師了，如果轉行的話隨時都可以，而明誠的大門也雖是為你敞開。」李沐陽不是一個徇私的人，他注重的是才能，也就是說他看中了凌紅的才能。

  「謝謝。」

  當感謝的話語也不能表達內心的感激時，卻也只剩下『謝謝』二字，即使只是最微不足道的。

  「不必，我也只是為明誠爭取一名優秀的設計師而已。」懂得凌紅的想法，李沐陽笑著說。

  凌紅笑了，溫柔而真誠，哪怕對方看不見，這完全只是下意識的反應罷了，如果此刻有人見到，一定會毫不意外的沉醉其中。

  「如果能得到你這位總監的肯定，是不是說我就算合格呢？」

  「這個當然，把你的作品交給趙哥，他這個人從來都不會徇私，但也一定會把你留下。」

  「聽到你們這兩位明誠高管認可是我的榮幸。」

  「我從不說謊。」

  這樣的話題總能使凌紅感到輕鬆自在，同時也更拉近彼此間的距離，可以說是一石二鳥。

  「好了，我這邊還有工作，不過還是要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你也是。」

  「就這樣了，再見。」

  「嗯，再見。」

  直到好一會兒後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忙音，凌紅才有些不舍的掛上電話。

  回想起李沐陽的話，凌紅的心真的覺得輕鬆了很多，身上的負擔減輕了不說，視野也變得開拓起來。凌紅並不愚蠢，所以有些李沐陽沒有明說的話她還是能感覺到，也正因為如此，才為李沐陽想盡心思傳達給自己的話語感到異常的幸福。

  李沐陽曾說過，朋友要多交，至於是人是鬼，要靠自己去識別，而認識李沐陽卻是凌紅最大的幸運，也只有他才是真正為她而著想的，若是一定要分類的話，那麼李沐陽絕對是屬於真正交心的朋友。

  晚上，隨著用餐人的減少，大多留守的員工們都已經離開前往總店參加聚餐。

  

  「紅姐，你不去嗎？」肖玲來找凌紅。

  「嗯，不好意思，所以到那邊就麻煩你了。」

  肖玲覺得有些遺憾，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不過她能理解：「嗯，我知道了。」

  「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到時候可以聯繫我，或者直接到我住的那兒」

  「好。」

  接著凌紅便從一旁取出一份剛做好的文件遞到肖玲面前道：「順便替我把這個交給總經理。」

  肖玲多少有些意外，但還是將文件接了過來。

  「這個是？」

  「工作匯報。」

  「哦。」

  肖玲看著手中的文件，又想了想，在腦中一轉，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那件事……」

  「不管是誰做的，我們只要做好自己本份的事就可以了。」凌紅自然是知曉肖玲所指的『那件事』是什麼事。

  這個道理肖玲懂，只是懂歸懂，只要一想到那個做出這種事還讓別人背黑鍋的人肖玲內心就感到不平，她很懷疑，為什麼這種人還能繼續留下來？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出來。

  「紅姐，為什麼都這樣了，她還能留下來？」又不是沒有過，所以對於周莉莉還能留下肖玲十分費解，繼續犯下這麼不可饒恕的錯，為什麼就不恩能夠像之前一樣辭退她呢？她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

  凌紅略略苦笑，她又何嘗不想知道原因呢？而聽王浩東的意思，是因為有人在背後包庇她，雖說凌紅知道沒那麼簡單，卻也的確是不知情，才會以至於有人會有恃無恐，甚至變本加厲。

  肖玲不知道凌紅的想法，只是說：「紅姐，既然這邊是你負責，為什麼不辭退她呢？或者向總經理提出來也好啊。」

  說起來肖玲不清楚之前那件事，所以也不知道這些想法和話她早已時間，只可惜沒有任何收穫，不怪她會這麼問，同時會這麼問也說明肖玲是真的有在替酒樓著想，當然，凌紅希望是如此。

  「阿玲，你要記住，無論你身在哪種職位上，並不是都會像你表面看上去那麼風光和有權限，這個社會有很多你不能理解和認可，卻偏偏存在的事物，不是想就能夠實踐的，因為你不是主事的那個人。」

  雖說無可奈何，卻在經歷這次的事件後，凌紅再次成長和重新認識人與人之間的相處，以及生存規則。

  肖玲有些似懂非懂，雖說她比凌紅先進來【竹香園】，可很多事還是凌紅交給她的，比如那些生存道理，尤其是，她以前以為只要保持沉默就能遠離是非，可事實證明並非如此。

  「那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肖玲唯一能聽懂的就是凌紅也動不了周莉莉。

  這個問題凌紅無法回答，不止是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也因為她能力有限，就好比有心而無力，再怎麼說，她也不過一名小小的員工，至於頭銜，也只是口頭上的而已。

  直到下班，凌紅的腦中也一直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同時在心裡立下信念，再告訴自己，這些都不過只是一個過程而已，畢竟未來都是存在於變數上，沒有百分百可以預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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