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坐談

  吃過晚飯李怡香就和囡囡回去了，李怡香是自己開車來的，而凌紅他們則繼續溫習，雖然多少受到肖玲的事影響，不過在李沐陽的指導下，凌紅也慢慢將那些不快拋之腦後了。

  李沐陽洗完澡來到書房，見凌紅一副認真的樣子，笑了笑走上前：「怎麼樣？想明白了嗎？」

  「嗯，果然和你說的一樣。」凌紅朝李沐陽露出歡喜。

  「其實，很多事不能只依賴書上的知識，就算是書上寫的，就算它是對的，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理解其中的真諦，如果換種方式去思考的話或許會有不同的領悟。」李沐陽走到凌紅身邊耐心解釋。

  凌紅笑道：「果然『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反正只要能懂其中意思就可以了，怎麼？還學會奉承我了？」李沐陽一手杵在桌面，一手杵著凌紅身後的椅背上，兩個人的姿勢就好像體貼的丈夫在教妻子讀書。

  「當然，你可是我考試必勝的『王牌』啊。」凌紅完全不介意和李沐陽開玩笑，只要和李沐陽在一起，任何時候她總是能隨心所欲和拋開一切的不開心，簡單來說和他在一起總是能無憂無慮。

  李沐陽笑著，情不自禁的用手颳了下凌紅的鼻子說：「那你可一定要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不然就別說是我李沐陽教出來的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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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兩個人都愣住了，包括李沐陽，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這，」李沐陽急忙站直身體，和凌紅拉開距離：「抱歉。」

  凌紅逕自坐正了身子垂下了頭，尷尬的氣氛在兩個人之間逐漸蔓延，整個書房變得寂靜無聲。

  良久，在雙方都沒有開口的時候，李沐陽打破了沉默。

  「咳咳……那個，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嗯。」凌紅垂著頭點了下頭，然後就訕訕離開了。

  知道凌紅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李沐陽才挫敗的坐了下來，全身癱軟在椅子裡面，苦笑……

  「真危險吶……」

  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書房裡迴響，聲音里充滿了無奈，不難想像聲音的主人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來的。

  另一方面，回到客房的凌紅，一臉通紅的趴在床上，李沐陽那突如其來的舉動真的讓他嚇了一跳，但不可否認，她並不討厭那種感覺，甚至還有點……喜歡！想到這凌紅立即將臉埋的更深一點，不讓一點暴露在空氣里。

  不一會兒，在即將窒息前，凌紅才從稍稍側過臉，讓自己能夠呼吸。睜著眼睛直視著房間裡的一角，又似乎什麼都沒看，只覺得腦袋裡亂成一團，而且臉好像有些發燙。

  這一晚註定是難眠之夜，無論是凌紅還是李沐陽……

  第二天早上

  「早。」

  「早。」

  再次相見時，兩人又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可有種莫名的情愫已經在兩個人身邊蔓延。

  拿油條的時候，兩個人同時伸手，不小心碰到一起，卻像是觸電般一觸即離。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同時道歉，彼此間產生了莫名的默契。

  難得的，李沐陽今天第一次上班遲到了，雖說他上班時間很隨意，本人卻從來都是準時上班和準時下班，從來都是只有加班的份，還從未有過遲到的情況發生，至於原因，只有一個人知道。

  凌紅到酒樓後的好一段時間裡，心情都特別的好，因為上班的時候是李沐陽送她來的，直到汪明霞告訴她王浩東回來了，她才收起私心。

  「他今天會過來嗎？」凌紅問。

  「應該會。」

  凌紅知道既然王浩東回來了，那麼也是她解決問題的好時機，不過在那之前。

  「你能幫我找下肖玲過來嗎？」依現狀來說，凌紅去找肖玲只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只能拜託汪明霞。

  「當然可以，和我之間你沒必要那麼客氣。」汪明霞義不容辭的答應了。

  「謝謝。」

  「都說了別客氣，現狀就去叫她過來嗎？」

  「嗯。」

  「那好。」汪明霞很乾脆的應聲後就離開了。

  沒過多久，汪明霞就帶著人來了，畢竟肖玲沒有正式被辭退，表面上卻懲罰了三天，讓她在家裡反省，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

  「阿霞，謝謝你。」凌紅再次道謝。

  汪明霞沒說什麼，反正說來說去還是那幾句話，留下肖玲就走了，還體貼的把門關好。

  「坐吧。」凌紅也從辦公椅里站起來往沙發這邊來。

  在凌紅面前，肖玲從來都不會太拘謹，只是這一次有些猶豫，不過在凌紅倒了兩杯水坐到沙發上後，還是跟著在沙發上坐下了。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凌紅說的是她剛從老家回來的時候，肖玲也是一臉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來找她，當然是在住處。至於後來，她搬到了李沐陽那裡，不過不好帶著一家人，畢竟她本來就有事相求，又怎麼好意思再帶著家人打擾呢？對於人情世故，凌紅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單是這次住在李沐陽家裡，其實她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但為了考試，她別無選擇。而現在看來，還針對虧她去了李沐陽那裡，否則的話她也不會知道肖玲這件事的實情。

  

  肖玲抿了抿嘴，然後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是什麼大事，我又怎麼好意思麻煩你？」

  其實對於凌紅私底下幫了她不少的事，肖玲是知道的，就算起初再怎麼無知，但後來慢慢的還是發現了，在知道凌紅為她做的那些時候她真的很感動，很想向凌紅表達謝意，可她知道，凌紅不喜歡伸張，總是默默的付出，未免兩人之間產生尷尬，所以她只能當做不知道。

  「你覺得不是什麼大事嗎？」凌紅反問。

  肖玲垂下頭，她當然不會覺得，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又能挽回什麼嗎？

  「不管怎麼樣，和客人發生爭執終究是你的不對，不過我想你應該已經反省了。」

  肖玲仍不吭聲，就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凌紅輕嘆口氣，她能夠理解肖玲，卻不能用這個作為同意她做法的理由，做餐飲服務這一行的，每天都會面對各式各樣的人，又有哪個不是看人臉色的呢？和客人發生爭執，無疑對她們這行而言是致命傷，任何時候都是最忌諱的。

  在凌紅的勸導下，肖玲還是把當時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了，果然就像李沐陽所說的那樣，只是比起肖玲，她則幸運多了。

  「也就是說，他們一直都認為菜在上桌前就有了問題？」凌紅抓住重點問。

  「嗯，但我很可定，菜在上桌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因為之前剛好聽了你的建議，所以每一道菜上桌的時候我都會檢查一遍，後經廚房證實，他們也檢查過，確認沒有任何問題才出菜的。」肖玲回憶起當時的情況陳述。

  沒錯，凌紅在遇到『栽贓嫁禍』的事件之後，就曾一度向廚房及服務員特別叮囑相關方面的工作，務必確保每一份上桌的菜都不會有任何問題，別說蟲子什麼的，就是連菜葉上的一個細小的污點都不會有。沒想到，當初的多一份心會真的派上用場了，只是，這次對方人多，而且所有的矛頭都直指向肖玲，毫無疑問就是讓肖玲來承擔這一切的。

  「那發生爭執的事？」話說回來，凌紅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肖玲會和客人發生爭吵，明明就事前有心裡準備的不是嗎？

  肖玲再次抿了抿唇，異常壓抑的說：「我沒有，只是說了兩句，向他們保證我們酒樓的菜里不會不乾淨，然後他們就指著我罵了起來，聲音很大，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這個『說了兩句』，肖玲承認，當時自己的態度沒控制好，聲音有些大，為此她才甘願接受懲罰。

  若是以前的話，凌紅只會選擇相信一半，但現在她無條件相信肖玲的話是真實的，畢竟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就算肖玲矢口否認，名聲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更何況肖玲選擇了坦白。而無論是否坦白，兩種答案無非都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確有其事。

  凌紅心裡突然感到一陣悲哀，她想肖玲一定不知道，為了這件事，她付出的代價有人要辭退她，當然，不否認因為對方有意要趕她走的，這只是一種藉口罷了，就算沒有這件事，對方還是會找出別的理由或藉口，更不會想到自己為酒樓工作這麼多年，結果換來無情的這種回吧？雖說這裡面也有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只要是對方有心，何愁沒有手段？再不然就是弄個理由出來，這次不也是弄出來的嗎？

  「那些人是熟客嗎？」凌紅問，對於這個問題，她想是有必要弄清楚的。

  「不太清楚，但有些是。」

  「你確定他們所有人都一致認為我們的菜端上桌就有問題了嗎？」

  肖玲努力回想，確實，當時也有人保持沉默，但那時候她被激動沖昏頭沒注意，可沉默就表示默認，他們也沒有為她站出來說話，所以她不覺得他們是例外的。

  見肖玲的樣子，凌紅也不難猜出當時的情況，不怪她會這麼認為，畢竟結果沒差，不管怎麼樣那些人都是間接參與的不是嗎？就算他們心裡不認可，可表面上已經默許那種情況的發生，從這點看來，『人性本善』這句話還是非常帶有爭議的。

  突然凌紅想到李沐陽說的話，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如果真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是可以讓李沐陽請出那位當時在場的同事呢？雖然不能挽救什麼，但好歹能讓肖玲心裡平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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