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苦笑

  上班的時候，凌紅仍是像往常一樣認真工作，仿佛之前受影響到的情緒完全沒有發生過，又或是因為是聽了趙新明的話？不管怎麼樣，她外表都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讓很多人感到驚訝，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一是凌紅的性格隱忍，二則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你來了。」汪明霞走進凌紅的辦公室對她的到來毫不懷疑。

  「嗯。」

  「其實，總經理已經讓我通知你說可以休息幾天，為什麼不休息下呢？」汪明霞表示可以理解凌紅的感受，在這種時候凌紅做出任何反應都不奇怪，說來也奇怪，她是相信凌紅的，無論她在會議上聽到什麼樣對凌紅不利的話。

  凌紅搖頭，不以為然的說：「這個時候休息只會讓人抓到更多的把柄不是嗎？」

  汪明霞同意凌紅的話，所以她才對凌紅正常上班毫不奇怪，任誰發生了這樣的事又被通告懲罰都不會高興的，誰會高興自己認真努力的付出勞動被否決又被冠上罪人的名銜？而且理由就算一般員工都不知道，可感覺仍會讓人如坐針刺。話又說回來，汪明霞知道王浩東讓凌紅休息的意思，不是因為懲罰，而是出於某種愧疚，她總感覺，王浩東是相信凌紅的，就如她相信的一樣，所以才會在不得不懲罰凌紅的同時又做出補償。

  「我很抱歉。」

  凌紅好奇的看著汪明霞，有些疑惑，她不太清楚汪明霞道歉的含義。

  「就是你讓我幫忙的事，我完全沒幫上。」汪明霞指的是之前凌紅讓她向王浩東傳話，雖然她自己不認為是被凌紅利用，就算是她也甘之如飴，她深知後果的嚴重，所以曾幾番都向王浩東進言，無奈王浩東根本就聽不進去，縱然少見，卻著實讓她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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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凌紅搖頭表示理解，確實是理解的，誰都有做得到和做不到的事，更何況這件事又根本和汪明霞無關，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是誰都不願見到的，可事已至此又能改變什麼呢？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補救和預防相同情況的發生。

  「這不怪你，別往心裡去，是我想的不夠周到。」凌紅的意思自然是指王浩東不再信任她的事，這件事她說不出口，不過她相信汪明霞應該能察覺到，否則自己也不會請她代為傳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是一種利用關係，對此她感到愧疚。

  「你自己才別往心裡去，什麼事都藏在心裡，我很高興也很願意幫你忙，儘管幫不上忙。」在之前一起逛過街後，兩人的關係明顯變得很要好，就像好朋友那樣，但無論是凌紅還是汪明霞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會因此而把私人感情帶入工作中，這也是她們互相吸引成為好友的原因，一起逛街就好像打破了兩人之前以前那道無形的牆面，讓她們沒有了阻隔更加了解彼此。

  「快別這麼說，你已經幫我夠多了。」這話不錯，凌紅當然知道汪明霞在背後幫她做了很多工作，尤其是在王浩東面前，從失去信任之後仍受用，權限雖不如之前，簡單的說就是還過得去，這之中必然少不了汪明霞的功勞。

  這次換汪明霞搖了搖頭，卻什麼都沒說，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但又十分了解對方的心裡在想什麼，這就是所謂的心意相通吧？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這件事還未完結，汪明霞更不知道王浩東的想法，縱然他對凌紅有著某種愧疚，但不表示他重新接納凌紅，所以還是不得不擔心。

  這也是凌紅所擔心的問題，可她沒辦法回答，正如汪明霞所想的那樣，她同樣不知道王浩東的想法，只要王浩東不信任她，那麼她只能是愛莫能助。

  不被信任任何時候都是最讓人感到悲哀的事，無論是什麼事和對誰，汪明霞很清楚這一點，就像清楚凌紅現在的處境一樣，現在的凌紅處於十分被動的狀態，就算她有心也無可奈何。

  「對了，你要不要請找王太太幫忙？」汪明霞突然想到凌紅和余英，雖然她不知道兩人是怎麼相識的，但還是知道她們是認識的，包括上次余英請凌紅吃飯，她就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之一。

  凌紅聽了這話卻只是苦笑，別說她根本就沒這麼想過，就算真的去找了又能怎麼樣？王浩東是她的兒子，還不是為了余廣海而不信任她？她不覺得余英會為了她而懷疑余廣海，畢竟他們還是姑侄的關係，更何況余英已經不再插手【竹香園】的事了。讓余英叮囑王浩東？那更不可能，誰會選擇相信一個外人而懷疑自己的親人？換做是凌紅自己，恐怕第一時間也會選擇相信自己的親戚，因為血緣關係，不過發生這件事之後，她就不敢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除了自己的嫡親。

  半響後，凌紅才緩緩給出回答：「不了，這件事我再想想其他辦法，你不用擔心。」

  「可是這件事拖的越久對你越不利啊。」如果還有辦法的話也不至於弄至現在這個局面，況且，即使凌紅什麼都沒說，汪明霞已經察覺到有人在針對她，從很早之前，至於到底有多早她自己都忘記了，只是近段時間越來越明顯，讓她想要忽視都難，她不敢想像繼續再這樣繼續下去凌紅是否還能堅持下去，又能堅持多久？

  「沒關係，總會有辦法的。」且不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辦法，至少凌紅現在還沒想到，太多的事不是她能做主，她究竟該如何是好？

  「關鍵是現在不是想辦法，而是想怎麼樣讓總經理重新相信你，不然就算你想到方法也於事無補。」

  衝動之下，汪明霞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自己太過衝動，有些尷尬的看著凌紅，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凌紅並沒有在意，她早就知道汪明霞已經察覺到她和王浩東之間的情況了，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麼，但還是忍不住感到失落。

  「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看到凌紅臉上變化的表情，汪明霞只好道歉。

  凌紅搖搖頭說：「沒關係，你說的是事實。」

  見凌紅一臉苦笑，汪明霞終是沒忍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總經理以前不是很信任你嗎？」她覺得，必然是發生過什麼事，而且只有他們才知道的事。

  「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凌紅更是苦笑，事實上她還真的不知道，難道說是因為坐在這個位置上被人嫉妒？而且牽扯到王浩東的那位親戚余廣海，然後王浩東自然是相信余廣海，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凌紅當然不會說，說了也沒人信。

  汪明霞自然是看出凌紅有所隱瞞，可又不像是說話，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兩人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麼。

  「可是總經理並不是那麼不明事理的人啊，他怎麼會看不出你是對酒樓的付出和認真呢？」

  利益永遠都是用來評估一個好員工最好的途徑，凌紅為【竹香園】帶來的利益更是有目共睹的，這次卻把莫名須有的罪名加在她的頭上，就是汪明霞也感到不平。

  「這明顯是有人想要陷害你。」汪明霞又道出一個事實真相，若說之前只是懷疑，那麼這一次就是肯定，她不相信凌紅會不知道。

  凌紅沉默，既沒否認也沒承認，甚至連表情都沒有太多的變化，這無疑透露著對這些她都是知情的，可這又如何呢？她並不想為此解釋什麼，有些事越是解釋反而會變得越糟。

  「讓他們得逞的話你不會不甘心嗎？」

  汪明霞的話讓凌紅心裡一陣感動，這是除了肖玲之外，第二個工作上對她這麼關心的人。

  

  「不甘心也改變不了什麼，不是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既然選擇在別人手下打工，就沒有選擇對錯的權利，一切都只能別人給，這個道理凌紅自然是知曉的。

  汪明霞被噎住，確實，如果王浩東不相信的話就什麼也改變不了。結果，說了半天話題又不得不重新回到最開始的地方，無論是汪明霞還是凌紅都束手無策。

  「如果這種情況繼續維持下去，你會辭職嗎？」思慮了半天，汪明霞不由得這麼問。

  「辭職嗎？」凌紅輕聲呢喃，根本就不用問，到時候即使不辭職怕也是呆不下去吧？只是，這倒不失為一個選擇。

  汪明霞是明白的，她問出這話沒有惡意，相信凌紅清楚，卻同樣明白就算凌紅到時候不主動辭職，【竹香園】是否留住她還是個未知數，主要的，還是看王浩東的態度。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不是到萬不得已的話，我不會這麼做。」凌紅終於開口，不是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而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堅持。

  汪明霞反而沒說什麼，只覺得自己是不是把話說的太殘酷，可這就是現實，等真到了那個時候，她的話就很有可能變成現實，只不過她只是把話說的比較好聽而已，即便如此，卻仍然殘酷。

  「對不起。」半響後，汪明霞還是開口說了一句，再一次向凌紅道歉。

  這一次凌紅相當明了，於是說：「我說了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撇開這件事不說，你還幫了我不少，我應該感謝你。」

  汪明霞很想說我什麼都沒幫上忙，話到了嘴邊卻終是無法說出口，其實，若真的算起來，她並沒有幫過凌紅什麼，一切都是凌紅自己所努力得來的，而最需要她幫忙的，她卻沒有幫到。

  「回去工作吧，總經理應該已經來了。」凌紅沒有忘記就算汪明霞大部分工作都會和她有所接觸，但仍無法改變她是王浩東助理的事實，她還不至於忘記自己的本分，對於王浩東曾提出給她配一名助理的好意，她拒絕了，原因無她，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與其選擇指定的人選還不如不選擇，其他人不知情便罷了，她自己倒不至於愚蠢到把危險留在身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