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表演

  中午，有些家長帶著孩子去附近餐館飯店吃飯，有些則和凌紅一樣自帶了食物。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烈陽高照，好在四月的溫度不算太熱，在戶外反而可以當做曬曬太陽什麼的；有的家長帶著孩子在教室里吃，有的在食堂，有的則直接帶了防潮墊直接鋪在外面，凌紅他們戶外群體之一。

  雖然凌紅因為工作包吃住，所以很少自己動手，就算朱慧珍來了也很少自己做，不過早年因為家裡條件原因，有一餐沒一餐很正常，冷飯殘羹更是家常便飯，所以凌紅想了許多方法用來將冷掉的食物做得也能吃到原味和容易入口。

  冷盤素菜、魚、肉、水果樣樣都有，主食是冷麵和飯糰，喝的有涼茶和綠豆湯，和其他人採用各種保溫器材弄得勞師動眾，凌紅做得雖然不顯眼，卻非常精緻，好歹是在飲食行業工作，味道自然不在話下。趙新明拒絕親朋有好友的招待，而選擇和凌紅他們一起，後來沈燕也加入到他們的團隊之中，院方雖然沒有給小朋友和家長提供午餐，但還是準備了老師的工作餐，於是四個大人一個小孩圍坐在一起，顯得十分熱鬧。

  「凌小姐手藝真不錯，本來只是想和你們一起用餐的，沒想到連我都被招待了，真是不好意思。」沈燕邊品嘗著美食，邊不忘向凌紅道謝，其實，她也有將自己的那份工作餐帶來，都是熱，米飯還有雞腿什麼的，都給了小虎，怕小孩子吃冷盤會容易吃壞肚子，另外還帶了一些水和牛奶過來，所以也不算是蹭吃喝。

  「儘量吃沒關係，我做了很多。」凌紅笑說，確實不少，材料昨天就已經備好的，冷盤大大小小全部加起來竟然有十多盤，還不算水果和主食，不能說不豐富。

  「那我就不客氣了。」大城市不比小地方的人，比起小地方的人過分謙虛，沈燕更為懂得進退。

  幾個大人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偶爾小虎還會插話進來，氣氛十分和諧，伴隨著陣陣的開懷大笑。

  「小虎小虎。」一個甜膩的聲音突然介入到凌紅他們之間。

  「呃？娜娜，你怎麼來了？」沈燕回頭，看到一個綁著兩個麻花辮，和小虎年齡相反的小女孩跑過來，馬上笑臉迎上。

  

  「娜娜？」小虎正在和雞腿做著鬥爭，看到小女孩來也沒放棄。

  「老師、叔叔、阿姨、奶奶好，我叫娜娜。」乖巧的小女孩懂事的先向凌紅他們問好。

  「娜娜和小虎是一個班的同學，比小虎年長些。」沈燕在旁解釋。

  「娜娜好。」凌紅笑著回應，她注意到，娜娜也是直接叫小虎的小名。

  娜娜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小紙盒，有些猶豫，片刻後好像才鼓起勇氣，走到了吃的滿嘴是油的小虎面前。

  「這個給你吃。」娜娜雙手將小盒子送到小虎身前，對小虎手上和嘴上滿是油光毫不在意，而從小女孩的穿著打扮，不難看出是一個頗有家境的孩子，就是從她向凌紅他們問候便不難看出她同樣有著良好的家教。

  「這是什麼？」小虎狐疑的看著遞過來的紙盒，伸出全是油的左手。

  將東西交到小虎手上之後，娜娜就立刻向凌紅他們說：「我走了，老師、叔叔、阿姨、奶奶你們請慢用。」說完就又飛快跑開了。

  凌紅有注意到，娜娜是回到了理他們不遠處，和他們一樣在戶外鋪著防潮墊用餐的一家人身邊，一行人七八個，有老有小，還有和凌紅年齡差不多或較年長的，看得出是一家人全部出動來捧場的，不用猜那對坐在娜娜左右兩邊的一定是她父母，一看就是爸爸事業有為的成功人士、媽媽年輕漂亮的溫柔體貼類型。

  從小虎手中接過小紙盒，拆開，看著裡面水果奶油誘人的蛋糕，小虎頓時睜大了眼睛，把雞腿隨手放進朱慧珍碗裡，立馬再撲向凌紅，眼睛眨巴眨巴，非常想要的樣子。

  小蛋糕一看就知道價格不低，凌紅再次朝娜娜那邊深望了一眼，然後回過頭來對小虎說：「先吃完飯再吃。」

  「媽媽。」小虎馬上就哭喪了臉，也難怪他就吃了幾口面，就啃起了雞腿，小孩子的天性，吃完甜食必定不會吃飯，凌紅自是不會允許。

  「乖。」放下蛋糕，凌紅又拿出紙巾替小虎擦了擦吃花了的臉。

  面對凌紅的笑臉，小虎只有妥協的份，小臉哭喪著臉，看著精美的小蛋糕咽了咽口水，然後就立刻開始吃自己碗裡的飯。凌紅和小虎的行為得到沈燕的欣賞，凌紅沒有特別嬌慣小孩，而小虎也沒有特別驕縱，這樣的孩子實在少見，可見凌紅不是那種嚴厲卻又不會縱然的母親，小虎也不是那種頑皮和任性的孩子。

  下午的演出剛開始不久就輪到了小虎他們班上，因為午餐的時候小虎吃花了臉，所以不得不重新化一次妝，讓凌紅沒想到的是，出演白雪公主的竟然就是娜娜？不過這並不奇怪，相比其他小孩，娜娜長的十分清秀可愛。

  一群可愛的小朋友出演格林童話中的故事，非常的吸引人，用稚嫩的聲音講著發音不算太正確的台詞，還有笨拙有些彆扭的動作和表情，在小朋友的表演下顯得格外別出心裁，熱心的家長們也不是的爆發出陣陣掌聲和喝彩，凌紅更是沒有怠慢的拿著照相機就拍，拍的最多的當然就是小虎。

  大膽創新的演出贏來了不少人的歡呼，演出是成功的，儘管問題不少，可對小朋友來說已經算非常不錯了，從大人們歡快的表情就能看出。

  「媽媽，媽媽，我演的好嗎？」表演一結束，小虎就直奔凌紅，詢問自己的好壞，甚至頭上帶著小矮人的帽子都沒取下來。

  「當然，小虎演的是最好的。」凌紅忍不住將小虎抱起，寵溺的說，實在是小虎的表演太優秀了，從演出開始她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小虎的身上，把他得到台詞和動作一一記在心裡看在眼裡，幾乎讓她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孩子，站在舞台上演的那麼好。

  「小虎真厲害。」

  「小虎演的非常好哦。」

  朱慧珍和趙新明一前一後發表自己的贊同，小虎樂壞了，嘴巴咧得更開笑的更歡了，突然還不好意思的把小臉埋進凌紅的頸窩裡，像是十分羞澀。

  做父母的眼中自己的孩子永遠都是最優秀的，之後的演出里，凌紅每一場都認真的看了，卻始終覺得小虎演得最好，哪怕沒有幾句台詞和不多的動作，卻牢牢的刻在了她的心裡和腦海里。朱慧珍會每看一場都會拿來和小虎對比，而每次都會說還是小虎演的最好什麼的，凌紅也難得的連連點頭和附和，說她自私也可以，誰讓小虎就是她的寶貝呢？

  一天下來最樂此不疲的就屬小虎，直至在回去的車上都還手舞足蹈的說這個演出多好，那個衣服多好看，但絲毫不誇耀自己半分，所以當趙新明無意中這麼問的時候。

  「媽媽說我演的是最好的。」小虎揚起下巴，毫不猶豫的就這麼說，那模樣別提有多驕傲，仿佛全世界的人只要有媽媽凌紅的認可，他就是最棒的。

  

  凌紅笑的十分欣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小虎不到一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小虎卻對她比朱慧珍還依賴，只要有時間在一起就會粘著她，朱慧珍笑著說這就是『母子連心，血濃於水』的緣故。不過，回想起小虎兩歲時春節她回去的時候，小虎對她的戒備和陌生讓她至今都有些心酸，如果可以她又何嘗不想多陪陪小虎呢？好在現在就在自己的身邊，可以隨時看著他、照顧他。

  「那小虎是不是很聽媽媽的話啊？」趙新明笑著又問。

  「當然，小虎最喜歡媽媽了，媽媽是最厲害的。」

  在一個單親家庭里，只有媽媽，媽媽又獨自挑起一個家的重任，在小孩子的眼裡又怎麼會不偉大？因此小虎的回答並沒有錯。朱慧珍把小虎攬入自己懷裡，沒有為小虎只誇耀凌紅感到不高興，相反感到欣慰和自豪，別人女兒生的兒子是當外婆，可她當的是奶奶，曾經以為日子會過的非常辛苦，好在現在苦盡甘來，凌紅的努力並沒有輸給男人，這樣她又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小虎也喜歡奶奶。」

  小虎在朱慧珍懷裡嘟囔了一句，表情好像還有些不好意思，朱慧珍聽了更是覺得欣慰，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小虎，像寶貝一樣。

  「那小虎喜歡趙叔叔嗎？」趙新明有意無意的插了一句。

  「喜歡。」對於小虎而已，和凌紅走的近的人都是好人，所以沒有什麼不喜歡的，不過沒等趙新明來得及高興就聽到小虎又說了一句：「但我還是最喜歡叔叔。」

  童言無忌，這話下來直接讓三個大人尷尬起來。

  「對不起，小虎沒有惡意。」凌紅不好意思的向趙新明道歉。

  「沒什麼。」然後專心開車，感覺自討沒趣，同時又覺得也許先改變小虎對他的看法會比較重要，這麼想著，趙新明馬上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