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虐殺
2025-02-04 16:34:02
作者: 萍蹤秀影
唐繡與宋川只聊了一小會兒。她白日裡受傷頗重,這會兒雖說是清醒了,卻還需調息休整下。
沒對戚玉戚明的事發表任何的看法,唐繡只是淡淡的看了對方幾眼,然後便又站起身回到房間裡打坐去了。
小小的室內安靜極了,在這寂靜而又深沉的黑夜中,唯有掛在牆上的黑白掛鍾顯得不慌不忙 ——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小,是貧窮還是富貴,至少還有時間對待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唐繡這一閉眼的功夫,便又過去了大半天。這大半天的時間裡,玉牌里的靈藥被她用掉了大半,再加上戰鬥時用掉的那些,她身上的丹藥便再一次緊張起來。
「你好了嗎?」
吞吞見她睜了眼,便立馬蹭了上來。它沒有化形,長長的毛髮白亮又潔淨,一漾一漾的好似那透明的水波。
唐繡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脊背,點頭說是。
吞吞便立刻就跳下了床,一邊走一邊頻頻的回頭催促道:「那我們快些走吧。」
唐繡頓了頓:「去哪兒?」
吞吞急了:「去救戚玉啊!」
在這世上,除了唐繡,便是戚玉對它最好了。如今對方有難,它豈能坐視不理?
唐繡哦了一聲,心知這傢伙定是在昨晚聽到了她與宋川的談話。
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唐繡在心裡暗暗地計劃了起來。昨日她太過輕敵,差點就殞滅在了那姓文的手上。今日又要戰鬥,她不得不謹慎了一些。
出了門發現宋川還要跟著,她不由很是奇怪,
「你跟我們幹什麼?」唐繡頗有些嫌棄的說道。
宋川微微笑了一下:「我去幫你的忙啊!」
「可我並不需要。」唐繡喚出紙鶴踏上後,便居高臨下的對著宋川道:「你去了只會拖我們的後腿。」
這話說得真是傷人。
宋川當即便陰了臉。酸澀的說道:「誰拖後腿了?我承認你們是比我厲害了一些,但若論對周圍環境的熟悉,對那些人的了解,你們誰又能比得過我去!遠的不說,就說昨日吧,若不是我及時的提醒。你這會兒能不能好好地站在這裡都難說呢。」
這女人真是好冷的心腸啊!救命之恩都不放在眼裡,這可真叫他心寒!
可令他氣惱的是,即使對方都這般冷漠了,他卻還是想要往上湊。
難道他生來就是一副受虐的體質,不把自己折騰死就不肯罷休?
被宋川這麼一提醒,唐繡便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活了這麼多年,被人追殺也是常事。但是像昨天一樣失控的時候卻是極少。
「那你上來吧。」她語氣和緩了不少,等到宋川跳上來後,靈力一灌,並朝著戚玉的方向行了過去。
收徒時她在戚玉身上留了一絲神念。只要對方沒死,她便能循著這絲神念找到對方。
戚玉並不知道唐繡已經來找她了。早上從廢墟上醒來時。她心裡還茫茫然的不知道自己是否是在做夢。她一會兒想想戚明,一會兒又想想唐繡,最後便連眼淚都擠不出來了,只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很有些難受。
她想起了父親兇狠的模樣。想起了對方將刀子扎進古岩明月胸口時的獰笑。
「明明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卻也能那般的瘋狂跟兇狠。」戚玉一邊往廢墟外面走。一邊嘀咕著:「你要是早點露出那副模樣,那女人就不會纏著你不放了吧!」
走著走著,前面突然就碰到了幾個人。戚玉迅速的用了張隱身符,然後躲在一旁的小樹後面一動也不動。
「哎。我剛剛好像看到個人的啊?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
「真的嗎?你們不是合起來在嚇唬我吧?」看到兩個同伴十分肯定的神色,另一個沒看到的心裡便有些發毛:「這青天白日的,有鬼也不敢出來的。」
「那可不一定。你知道昨天這裡死了多少人啊?而且一個個的全被炸的破破爛爛的,就那模樣,就算是進了地府,閻王也不敢收吧?」
所以才滯留在了人間?
幾人越說越怕,頭頂上雖然頂著個烈日,身上卻陰森森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戚玉等著他們走遠後才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
「師傅那麼厲害,才不會有事呢?」她盯著那幾人的背影低低說道。
什麼炸死了好多人,什麼一個個都破破爛爛的!那些全是別人,跟她師傅可沒關係!
在心裡又重複了好幾遍,直到重新又拾起了自信後,她才慢騰騰離開了原地,朝著南麻大街和西北廣場的方向走去。
那是戚明遊街時經過的地點,也是目前為止,戚玉所能想出的最有希望襲擊成功的地方。
世人都愛看熱鬧,平日不算擁擠的街道,這會兒竟有些擁堵起來。戚玉在湖心公園掬了一捧水將臉給洗乾淨後,又用手指將亂糟糟的頭髮捋的整齊了些。
今天很有可能是她和父親的最後一次見面,她希望自己能再精神些,免得到時候自慚形穢,也免得叫別人議論說她戚玉不配做戚明的女兒。
尖銳的鳴笛聲連著響了好幾下,人潮往後退了退,將最中心的寬闊街面顯露了出來。地面微微震顫著,好似地震了一樣。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何會如此,卻在片刻後看到了造成震顫的元兇。
那是一輛巨大的囚車,一輛堪比小型城堡似的囚車。四四方方的車廂表面上布滿了高低不平的尖刺。茲茲的紫色電流不停在其上盤繞,厚重的車體幾乎將車輪都給壓扁了。
「不是說遊街的麼?」看清楚囚車後,眾人不由一陣失望,左右詢問道:「包的這麼嚴實,看p啊!」
「就是啊,我都懷疑裡面根本就沒人!」
「說的是啊。要是這裡面有人,這些人幹嘛還遮遮掩掩的不讓人看。肯定是戚明逃了或者死了!」
雖然眾人聚集在一起的議論很是紛雜,但戚玉卻將他們的猜想清清楚楚的聽在了耳內。她一時喜一時又憂,心情忐忑的盯著那輛囚車,目光恨不能在那囚車上炸出個窟窿來,也好叫她確認一下父親的安危。
然而囚車卻在西北廣場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很亮卻又十分尖刻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了開來。
「戚玉!抬頭看看吧!我知道你在的,你一定很想看到你父親現在的模樣吧?」
眾人都聽從了對方的聲音將視線往上集中,然後便看到了西北廣場的顯示屏慢慢的亮了起來。
西北廣場的設施都很陳舊,除了附近的小攤販偶爾還會租用來零賣些東西外,其他的,便只能作為公園的休息室供附近的居民休息用了。
習慣了三維立體圖像的人們,突然看到了一副平面鏡頭。新奇的同時又有些不適應。
「這是幹什麼啊?皇室是不是窮的過不下去了啊?埋了幾十年的老古董也敢拿出來秀!」
「是啊,看著好彆扭,感覺人都變形了!」
「看就看,不看就滾,哪那麼多廢話呢!吵得老子都聽不見了!」
眾人推推搡搡的指著慢慢明亮起來的大屏幕議論紛紛。他們笑嘻嘻又興致高昂。與早就繃緊了身體,幾乎是快要爆發的戚玉顯得極為不同。
她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和尖刻,甚至比平時更多了一絲陰狠。四面的議論聲她已經完全的屏蔽掉了。只餘下那女人的嘲諷聲在耳邊一圈圈的迴響著。
「啪」的一聲脆響後,原本還有些模糊的顯示屏瞬間便清晰了起來。眾人凝目一看。便見到了一副煉獄般的景象。那是一面血跡斑斑的牆壁,牆壁上釘著一根桐油木的十字架。十字架不高,卻又正好將一個高大的男人釘在其上。
那男人此刻正耷拉著頭,所以沒法看清他的樣子。他身上的衣服被鞭子抽成了一縷一縷的破布。翻滾的皮肉從間隙處露出來,最深處似乎都能見到森森的白骨。而他的手腳以及所有的關節處都被玄鐵製成的鏈子穿扣著,看的人頭皮都在發麻
如此的復古,卻又如此的血腥。
廣場上頃刻間就被噤了聲。冷風從眾人身上刮過,卻叫他們覺得被人用刀子划過了皮膚,一下一下的,那顫抖根本就停不下來。
「我親愛的女兒,你不是最喜歡這些古色古香的東西嗎?媽媽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的呢!」畫面中的執鞭女人一邊用鞭子挑起了男人的臉,一邊也轉頭對著鏡頭微微笑了起來。她那張淡藍色的臉上五官精緻,紅艷的唇瓣一張一翕的詢問著:「如何,你滿意你看到的嗎?」
當那男人的臉毫無損傷的出現在鏡頭裡時,戚玉只覺得心臟被重重刺了一刀,渾身都抖得控制不住了。對的,那就是她的父親,古岩流火強嫁的丈夫,聯合公司的董事戚明。
戚明的臉色蒼白如紙,當強光燈照過來時,他才半睜著眼睛朝著鏡頭看了一眼。
微微浮起個輕蔑的微笑,他低低的用漢語說道:「畜……牲……」
廣場上如此安靜,原本眾人只是過來看熱鬧,但現在所有人都好似被壓了塊石頭在心上,悶悶的十分難受。
古岩流火啪的一聲將鞭子抽在了戚明的臉上。這大概是他身上唯一完好的地方了,卻在此刻,也被破壞了。
戚明被抽的痙攣了一下,再轉過頭時,眼神竟似乎比剛才更清明了些。
「跟我們的好女兒說說,讓她過來看看你呀!」古岩流火指了指鏡頭的方向:「其實我們離大家很近的。就在這囚車裡呢。」
就好像要驗證她的話是正確的一樣,囚車微微動了一下,畫面上的人便也稍稍顛簸了一下。
別人或許沒什麼,但戚明明顯是要曾受著巨大痛苦的。
戚玉受不了了。一把就擦乾了眼淚,然後在隱身符的加持下,小心翼翼的朝著囚車靠了過去。
「她是我的……女兒……」戚明費力的回道:「跟你……沒關係……」
古岩流火呵呵冷笑了兩聲。慢條斯理的從身邊人的手中接過了一把匕首,然後狠狠的扎在了戚明的胳膊上。
「為什麼跟我沒關係?」她冷哼道:「我們是合法的夫妻,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那個令人噁心的雜種!」
戚明悶哼了一聲,皺著眉沒有說話。他耷拉著頭,渾身都血跡斑斑的。
「你幹嘛?怎麼又不說話了?」古岩流火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強迫對方抬起頭看著自己:「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姓蔣的呢?嗯?是不是?你說話啊!」
她瘋狂的模樣令人害怕。圍觀的民眾漸漸後退。絕大多數人都低著頭不忍再多看。
戚明又笑了起來:「是……」
即便是臉上還帶著血淋淋的鞭痕,那笑容依舊溫和又溫暖。戚玉既不忍看又捨不得不看,強忍著心頭的悲愴慢慢的繞行到了囚車的一側。
古岩流火大怒,刀子一拔又一插,原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戚明臉色迅速就灰敗了下去。
那樣子,竟馬上就不行了。
戚玉繞著囚車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絲縫隙。
其實找到縫隙了又如何。她不是唐繡,若是強力的破壞這囚車還行,要悄無聲息的從裡面救出個人來,卻是根本不可能!
「這就想死了?」古岩流火也發現了戚明的異樣,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慌亂之色:「沒我的允許。你怎麼能死!」
然後便高聲喊著醫生,讓他給戚明打了一支護心針。
護心針是亞美拉星人救命用的。據說只要有一口氣在,這護心針就能將病人的生命拖延十個小時。
心臟繼續又跳動起來,戚明身上復又有了些力氣。
「你會後悔的。」他甚至能完整的說話了。慢慢抿了抿唇瓣。他將滴在唇瓣上的鮮血用舌頭捲入口腔,然後道:「鹹的。」
古岩流火不再動他。只冷笑著回應著:「是啊,骯髒的血液。」
戚明哦了一聲:「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古岩流火強忍著再抽他一鞭子的衝動,啪的一聲將鞭子抽在了旁邊的絞架上。
「戚明,好!你好得很!果然是骯髒又惡毒的人類後代!」她大聲發泄著。沒有絲毫的顧忌:「你等著,你等著我將那雜種抓來,當著你的面將她碾成肉沫,然後一勺一勺的挖給你吃掉!」
戚明神情平淡,居然看不出一絲的波動。
其實神智越清醒,他身上的疼痛越是清晰。
「我原本已經逃脫了痛苦……向著極樂世界而去了。」他虛弱卻清晰的說道:「你非要把我拉回來……不就是想讓我告訴你,我有多噁心你嗎?」
古岩流火突然停止了動作,衝到戚明身邊陰毒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噁心我?為什麼?憑什麼?你這下賤的人類,你有什麼資格噁心我!」
滿意的看著古岩流火漸漸加重的怒氣,戚明的眼睛微微彎了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古岩流火,你在我眼中,與豬狗無異……」
最後一個字被他梗在了喉間,因為古岩流火的匕首一下子就釘在了他的喉嚨上。
氣管被割裂,血沫子噴射出來,戚明慢慢的閉了嘴,朝著鏡頭用力微笑了一下。
然後才軟軟又垂了下去。
戚玉再也受不了了,在寂靜無聲的廣場上悲愴的叫了一聲,然後將唐繡留給她保命的引雷符狠狠擲在了囚車上。
巨大的爆破聲響起,那囚車被炸開後,露出了裡面空無一人的囚室。三四個機器人被炸的粉碎,金屬的零件漫天飛射,不知誤傷了多少靠近的士兵。
戚玉呆呆的癱坐在原地,並很快就被埋伏在附近的士兵包圍起來。(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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