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風波

  唐明帶著黃菲菲在社區醫院裡沒檢查出有什麼毛病，便又帶著對方到了大醫院裡看急診。

  樓上樓下的跑了好幾趟，將醫生交代要做的檢查全做了，卻還是連病因都沒查出來。

  「你妹妹的大腦和聲帶並沒有損傷。」醫生拿著一堆的檢查報告也是皺起了眉頭：「她的聽覺、視覺等一應感觀也全都健康……」

  他抬頭，語氣為難的說道：「最重要的是她的邏輯和語法也沒什麼異常的。這樣的病症……若真的存在的話，也不該叫失語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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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叫什麼？

  唐明見那醫生不時將目光落在黃菲菲身上，便猜想對方是不是有什麼話不方便當著她的面說。

  「菲菲，你先在外面等一等吧。」他轉頭和黃菲菲商量道：「我跟醫生私下再聊幾句。」

  黃菲菲也看出來了。可她哪裡肯走，事關她的身體，她並不想被人隱瞞。

  她一把抓過螢光筆，在醫生和失語病人交流測試的白板上寫了大大的三個字。

  「我不走!」

  然後一臉倔強的瞪著唐明。

  唐明無奈，轉了頭對那醫生道：「醫生，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管你說什麼，我們都能承受的！」

  那醫生聽了，卻覺得有些好笑：「你別緊張。我沒別的意思……我這邊呢，也不是沒遇到過和你妹妹病症相似的病人。」

  他躊躇了一下，聲音微微低了一些：「他們大多年輕，平日裡喜歡炫耀卻又缺乏足夠的自信。若是身邊的親友能注意一些，給他足夠的關心倒也算了。最怕的就是父母不管，朋友也不理的……」

  醫生頓了頓，露出一副你應該明白的表情。

  「您的意思是……」唐明卻還轉不過彎來：「菲菲這病屬心理問題？」

  他們家雖然父母未曾離異，不過一個常年駐守外星回不來；另一個情緒平淡，比陌生人也熱情不到哪去……

  也算是達到了產生問題兒童的標準配置。

  可真要算起來，最該有問題的不應該是唐繡麼……

  「要說也算是心理問題吧。」醫生感覺自己說的太委婉了，尷尬的笑了笑，直言道：「因為缺乏關心而自殘、犯罪什麼的。比起這些行為，令妹不過是裝病，已經很好了呵呵呵……」

  裝病？

  唐明連忙轉頭盯著黃菲菲猛瞧：「你裝病？」

  黃菲菲愕然張口，罵了句「裝你妹」！

  卻是只有其形而無其聲，顯得格外怪異。

  她頓時又羞又氣，將一大堆檢查報告揉成一團砸在了唐明臉上，又在白板上留下了「庸醫」兩個字後才憤然離去。

  唐明抹了抹臉，轉頭忙不迭的給人家醫生賠不是。

  「沒事沒事。」那醫生卻是一臉的風淡雲輕：「小孩子都這樣。你還是快去看看吧。免得她一個激動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唐明嗯嗯點頭，轉身就衝出了門外，卻哪裡還能看到黃菲菲的影子！在醫院裡一連問了好幾個人，視訊儀也打爆了，就是沒有對方的消息！

  同一家醫院，不同樓層的門診室里，相同的情況也在上演。不過那人是獨自來看病的，自述是胸悶氣慌，被空氣給擠的，還暈過一回。醫生驚疑的給他做了全身檢查，確定他並沒有器質性的疾病後，便建議他去精神科看看……

  「都是那個邪門的女人害的！」小方憤憤出了醫院，一直罵到回家，連晚飯都沒吃。帶上接駁器上網宣洩了一通後，他看到了一個視頻。

  「美女與野獸的三百回合？」

  這樣重口味的東西他平日裡是不願意看的，不過今日他胸口積了一些鬱氣，腦子一熱便點進去看了。

  視頻的瀏覽量已經超過一千，所以他看的時候還付費了。可是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沒當場氣暈過去！

  這不就是唐繡與變異犬交手的視頻麼！就她那副肥婆模樣，也能被稱為美女？

  「樓主**！眼瞎！神經病！」他迅速回了個差評。

  一直隱身的飯館服務員氣的臉都扭曲了。

  「請不要對樓主人身攻擊！」他憤憤寫道。

  小方冷哼了一聲，回復道：「對這種胖的跟豬一樣，丑的跟蟲獸一般的女人發花痴，你不**誰**？你不眼瞎誰眼瞎？你不神經病難道是我神經病？」

  服務員白天笑多了，晚上是自我修整時間，一張臉是要有多臭就有多臭。

  「一個視頻而已，你犯得著罵人麼！愛看就看，不愛看滾蛋！」

  此話一出，他心裡頓時無比舒爽。這要是在現實中也能這麼肆意就好了。比如對著那些挑剔的客人來一句「愛吃就吃，不愛吃滾蛋」什麼的。

  原本還沒什麼回復的，卻因為小方跟樓主吵了起來，所以大家迅速就跑過來圍觀了。

  「樓主說的美女是指躺地上起不來那個吧！」

  「進擊的胖子，請收下鄙人的膝蓋！」

  「本人親測，視頻無剪輯無特效，絕對原裝！美女是真的美女，野獸也是真的野獸，樓主是真好人！」

  

  「這真是變異犬？被人一筷子給叉地上的變異犬？」

  「求購樓主家筷子。」

  「求購+1！」

  凡此種種，幾乎沒有喝倒彩的。小方看的怒火中燒，忍不住爆料說道：「原來堂主的人氣這麼高麼！樓上不會是南區買來的水軍吧！」

  一個只要聽到名字就叫人噁心的賤民，有隊長幫著善後一直威脅他閉嘴就算了。怎麼到了網上，還要被蠢貨們追捧？對著那張臉，他們就真的不覺的噁心？

  「堂主？」

  「怎麼會是堂主？」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愣了一下。

  堂主由「唐豬」演變而來，是唐繡的專屬名詞。

  當然了，是貶義的專屬名詞，代表了萬千網友對她的「厚愛」，比「三胖」還要流傳深遠。

  可大家都不信視頻里的人就是唐繡，紛紛發言質疑。

  「堂主哪有這麼靈活！她要真是堂主，我自戳雙目！」

  「自戳雙目+1！」

  「堂主若真有如此絕世武功，七大人會從棺材裡笑醒的！」

  「七大人英明神武、一統江湖！」

  「大家快去看小方的職業是什麼！就知道他的話里有多少水分了！」

  「哎呦！原來是警察蜀黍啊！失敬失敬！」

  「我代表堂主她老人家問候小方家八輩祖宗！」

  在帝國的統治下，不僅各人行蹤要受到追蹤，四處留下的資料也絕不允許造假。而網絡實名制後，眾人的資料有一部分是公開的。名字可以改動，職業以及貴賤絕不准隱瞞。所以小方同學是警察這個事實讓他在網上很不受歡迎。

  誰都知道，北區的警察不可靠。幫著殖民政府糾察了幾十年的後果便是貴族看不起，平民不相信，風評超差。

  此言一出，小方差點沒被漚出血來。想到秦峰的警告，他不得不用殘存的理智憤憤的舉報了這個視頻。

  半個小時後，視頻被刪除了。

  風波暫告段落，可是小方已經身心受挫，變成了唐繡的終身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