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只有自己親自試過的,才叫真相(一更)
2025-02-04 16:09:19
作者: 冉蘇蘇
路達看他:「你怎麼了?你之前不是也和我一樣,希望j快點兒好起來的嗎?」
宋銘張了張嘴,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他又冷笑了一聲,才說:「路達,我不會再有那樣痴心妄想的念頭了……根本不可能的!他只會越來越瘋狂,根本不可能會好起來,你猜,我今天去他那兒,看見了誰?」
路達揣測著他的神色,掂量了一番,說:「看見誰了?」他倒是好奇,宋銘到底在j那兒看見了什麼,情緒才會這麼失控。
宋銘走到冰箱旁,打開門取了一瓶冰水,仰頭灌了一大口,他眸底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莫名的情緒總算被他給壓下去了,他才開口:「我看見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如果不是我聽你說過,是你親眼看著她被雪壓住的,我幾乎都要以為那就是她……」
他轉過身,「j的這個死穴,不知道被誰揪了出來,對方也是有心了,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出一個這麼完美的替身出來……怎麼會那麼巧,那個女人偏偏和她長得一模一樣,偏偏還遇到了j……路達,你覺得,這更有可能是誰的手筆?」
路達吃驚:「真的一模一樣?」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人?
宋銘點頭:「只是再怎麼長得像,贗品就是贗品,她的神態,是那個女人模仿不來的,這大概是那個女人唯一的漏洞了,可偏偏這麼大的一個漏洞,j竟然會看不出,你知道嗎?他現在已經被那個女人搞得暈頭轉向了,」停頓片刻後,他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咬牙,「既然有人敢故意把她送到j身邊,那我就從她開始查,順著這個馬前卒順藤摸瓜摸上去,我倒要看看,她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越說下去,宋銘的神色就越是狠戾。
「你別衝動,」路達緊張的勸他,「現在j的狀態很不好,有一個長得像的或許還能安撫一下他,如果那個假的也出了問題……第二次的刺激之下,j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宋銘回想起前段時間陸靳墨瘋狂的樣子,眉頭逐漸皺緊。
*
「夫人吸毒的時間雖然不常,但每次攝入量過大,所以她的毒癮很重,戒毒的周期不可避免的會拖長……」
「她應該是被人用很陰毒的方法強行催眠過,在催眠的過程中,破壞了她本來的記憶,給她強行植入了一段新的記憶……」
「那次催眠讓她的神經系統方面受到的創傷比較大,現在她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所以,在根治這點的時候,會非常棘手,恢復起來很困難……」
……
李鍾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斷在陸靳墨的腦子裡重複,他咬緊牙關,下顎的線條繃得極緊,手緊緊捏成拳頭,咯吱咯吱的響。
強行催眠……
植入記憶……
……
陸靳墨第一次嘗到如此強烈的恨意,像是一座瀕臨噴發的火山,表面上看似平靜,可下面滾燙的濃烈的岩漿已經快要爆發了,他胸腔內強烈的怒氣已經快要將他整個人撐破————那些人竟然敢這麼對她,該死,全部都該死!
他的眉頭緊皺,狹長深沉的眸子裡一片冷厲。
房間內的床上忽然有了動靜,陸靳墨勉強把那些翻滾的怒氣壓下,他的目光移向了正緩緩從床上醒來的薇薇身上。
她的神色透著蒼白和疲倦,唇瓣上有幾排很深的壓印,有些地方甚至還凝著血跡,在昏睡之前因為毒癮的折磨,薇薇掙扎了很久,直到精疲力盡,現在醒過來,她渾身上下都酸軟得很,也軟綿綿的,沒多少力氣。
她還清楚地記得她昏迷前的那種感覺,她身體裡的每一個縫隙都在叫囂著渴望,卻又因為遲遲得不到而痛苦煎熬,她好像被操控著,身體不是自己的,神志也不是自己的。
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或者應該做什麼,只能在渾噩中被痛苦折磨,那樣的過程,在漫長中加重痛苦,讓她害怕。
感覺喉嚨有些干,她費力地掀開被子,正要起床,面前卻陡然多出了一杯水。
口太渴了,她接過水喝完了以後,才抬起頭看向把水遞給她的人。
身形頎長的男人靜靜的站在她的床邊,房間裡的燈並沒有打開,外面只有漏過樹葉照射進來的微弱的光亮,打在他的身上,昏暗不明中為他增加了幾分神秘。
「醒了?」陸靳墨關切詢問,伸手摸了摸薇薇的額頭,「感覺怎麼樣?」黑暗裡,他的聲音隱忍著。
薇薇不喜歡他的觸碰,想要偏頭躲開,卻晚了一步,額頭上是溫熱乾燥的觸感,薇薇甚至還能感覺到他虎口的厚厚的繭子。
……繭子?
……他右手的虎口上也有繭子?
薇薇一愣,等到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以後,她已經主動抓著陸靳墨的手去摸他手上的繭子了。
「……繭子?」薇薇納悶兒,「你也有?」
陸靳墨手指摩挲著她的手,和她的手指緊扣在一起,他虎口的繭子也摩挲著她同樣部位的繭子。
「嗯,」陸靳墨的聲音低低的,他坐在了薇薇身邊,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他手上的繭子那麼感興趣,他問,「怎麼了?」
「你這裡的繭子,」薇薇把他的大手掰開,指尖輕點著他的虎口,「怎麼來的?」
陸靳墨沒說話,他反問:「那你的又是怎麼來的?」
薇薇撇嘴,明明是她先問的他,但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練樂器磨出來的。」
頭頂,是陸靳墨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你真的以為,這樣的繭子是練樂器磨出來的?那好,我問你,你練的是什麼樂器?」
「以前的事情我好多都不記得了,我怎麼會知道是什麼樂器,」薇薇繼續撇嘴,她把當時她發現自己的手上有繭子後去找高橋樹,高橋樹告訴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又忍不住好奇,「你的不是這樣的?」不然他為什麼會冷笑,還那樣問她。
陸靳墨沒有說話,卻直接有了動作,他抓著薇薇的肩膀,動作急切,幾乎是拖著她一路到了隔壁的另外一間房間。
當陸靳墨把房間內的燈光全部打開後,薇薇發現,這間房間的裝飾和別的房間完全不用,不,應該是這間房間和所有的房間都不同,房間超乎想像的大,而裡面在牆壁最里側擺放著一排整齊的靶子,靠近門這邊,是一張連貫在一起的超長的桌子。
薇薇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古怪的房子,可莫名的,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驚訝,就好像,她知道會有裝修成這樣的房子。
陸靳墨把門虛掩上,因為薇薇手上的鏈子的另外一端還在樓梯扶手上,所以門不能緊閉。
「我現在就用實際行動告訴你,這些繭子是不是因為練樂器才會有的。」
陸靳墨說話的同時,從長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他打開盒子後,薇薇發現裡面是一堆形狀大小各不一樣的烏黑的東西,還泛著冰冷的光澤,而後,那堆東西在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內,在陸靳墨的手上被他靈活的拼湊成了一樣東西。
槍。
一般人避之不及的危險武器,薇薇卻覺得她一點兒也不害怕。
然後,陸靳墨右手以標準的動作握住槍,拉開保險栓,瞄準靶子,扣下槍板。
子彈發射出去瞬間所產生的反作用力讓槍整個往後撞,完全嵌合在陸靳墨手中的槍在這個過程中,大力摩擦在他的虎口上。
薇薇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打了一槍又一槍,她的手開始不受控制的動,似乎————她想要握住那把槍————這個想法剛剛竄起,她就甩了甩腦袋,她怎麼可能會想要握住槍,她明明就不會開槍!
陸靳墨打完了幾槍後,他轉過身面朝著薇薇,鬆開了手,烏黑的槍靜靜的躺在他手心裡,因為連發了數槍,所以他的虎口略有些發紅,如果伸手摸上去,那他虎口皮膚的溫度應該比周圍皮膚的溫度高一些。
「只是靠聽別人說的,那些都不一定全部是對的,」陸靳墨把槍遞給她,「是不是真的,只有自己真正試過了才會知道。」
那把槍像是有著莫名的吸引力,薇薇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握住槍的瞬間,她的手就以極其熟練的動作,把槍口調整好,食指也順勢扣在了槍板上。
很熟練的動作,可明明,她不可能會拿過槍的……
手心裡所傳來的冰涼的感覺,非但沒有叫她覺得陌生,相反,她好像,很習慣這樣的感覺。
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陸靳墨剛剛所站著的位置,他托起她的手,幫她標準靶子,「只有自己探尋的,才叫真相,你不想知道嗎?」
高橋樹告訴她,她手上的繭子,是因為她練樂器,需要經常用到手,所以才會有繭子,就像是芭蕾舞者一樣,脫了鞋,她們的腳都是變形的,在此之前,她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而陸靳墨用行動告訴她,那些繭子,應該是長期握槍而造成的。
她喜歡高橋樹,她相信高橋樹不會騙她。
可到底是什麼樂器,只會讓人的右手磨出繭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