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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公孫春秋

2025-02-04 15:43:08 作者: 飄仙壹號

  第四章、公孫春秋

  於是一連幾天,鄧遲就像一個鬼魂似的跟著李棄,他也不再說些什麼,僅僅只是這樣默默地跟著,嘴裡不停地說些李棄根本不懂的話,那種充滿愛意的眼神毛得讓李棄發憷。

  直到有一天,李棄走在城中心的大街上,看著夕陽漸漸地落下了山頭,延綿的大街兩旁,做著夜間生意店鋪的燈火星星點點地亮了起來,映紅了李棄鬱悶的一張臉,此時的李棄根本開心不起來,因為身後的鄧遲已經時時刻刻地跟著李棄好幾天了,她本想躲著鄧遲,然而這個瘋子般的男人卻無處不在,李棄隱忍了好幾天,直至今日,她終於忍無可忍,在這麼下去,自己也會和瘋子鄧遲一樣瘋下去了。

  「求你不要在跟著我了,我快受不了了。」李棄忽然轉過了頭,大吼地對著鄧遲叫道。

  「那你就當我徒弟吧。」鄧遲擠出了一欄笑容,可眼神里幾乎還是一種祈求的神色。

  李棄轉過頭繼續疾行,這種瘋子,實在沒法再跟他說些什麼。

  「也許我真的是嚇著你了,」鄧遲踉踉蹌蹌地跟在李棄後面,喃喃地自顧自說了起來,「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這個天資這麼好的徒弟。」

  

  「天資?」李棄聽到一陣冷笑,「什麼骨骼清奇,天資聰慧,這種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從小到大,圍繞著自己身邊的全是一群頂尖的人物,而自己這個魔神的女兒卻根本沒有遺傳下父親的好血統,夜教不會自己,即使連一向開明的李輕狂,也總說李棄太笨,領悟能力太差。如今居然有人說自己天資聰慧,難這人不是瘋子傻子還是什麼。」

  「你笑什麼,我可沒有說錯,」邋遢的鄧遲此時露出了一種神秘的笑容,笑得很嫵媚,很動人,這樣的感覺讓人感覺特別的奇怪,「你可是皇天世家的人!」他幾乎是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

  李棄一震,驚出了一身冷汗,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心想著究竟鄧遲是怎麼發現自己的秘密的,且不說自己處在2000年前力量幾乎全失,即使是回到2000年後,假如自己不使用皇天結的話,也不會有人會知道自己流淌著皇天世家的血,不過,有一點鄧遲說錯了,自己的確不是皇天世家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天仙子,而是魔界公主。

  於是李棄搖了搖頭。

  「不是?哦,或許我應該這麼說,你應該身體上流著一半的皇天世家的血。」鄧遲的聲音開始正緊起來,那低沉的聲調蠱惑著李棄的內心。

  這一次,李棄沒有再反駁什麼了,因為鄧遲說得完全沒錯。

  只聽鄧遲繼續說道,「其實流著皇天世家的血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關鍵我在意的是你身體上流淌的那一半的血,雖然只有一半,可強大的幾乎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它隱藏在你的身體裡,邪惡,強大,卻又包容,仁慈,你知道嗎,世間所有強大的力量都不會允許所有異己力量的存在,所以你這兩種力量可以並存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你卻把這變成一種可能,除非……」

  「除非什麼?」李棄被鄧遲的話吸引住了,也許別人聽起來很無稽,可如今她完全能明白鄧遲在說些什麼了。

  「神力。」鄧遲的話開始顫抖了,李棄明顯感覺到了鄧遲的興奮,那種發現天下至寶的興奮,他的聲調一下子高了起來,竟痴痴地看著李棄,就像一個望著戀人的痴情女子,一個深情地看著自己孩子的慈母,「你知道嗎?太稀有了,太稀有了,世間居然真的有感應而生而且還活到這麼大的人,我真的很榮幸神居然會選到皇天世家的人,讓幾乎到了末世的皇天結可以再次發揚光大。」

  「只可惜那是個惡神,是個臭名昭著的神,皇天結不能和他並存,只能被它污染。」李棄失落地說道,她想起了超度人魚的結界,最終還不是因為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體中魔神的力量,而讓本來可以超度的人魚變得永不超生。

  「蠢貨,那是因為那群蠢貨全不會教你,亂教,根本就是亂教!自己再厲害有個屁用,把好好的一個苗子教成這樣!」鄧遲開始激動了,他幾乎撲到了李棄的面前,用他一雙修長的手輕柔地撫摸著李棄,就像觸碰了一件金貴至極的易碎品,或者一個稀有的動物一般,「你讓我來教你把,我一定能讓你的結界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李棄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波瀾,的確,為了自己灰飛煙滅的父親,為了自己背負的太多永不超生的靈魂,她太渴望這種隨心所欲的結界了,可為什麼,身後的這個瘋子敢這樣信誓旦旦地說出這樣的話?

  李棄轉過頭,夜霧已經包圍了這座城市,燈火闌珊處的鄧遲顯得若隱若現,忽然間,李棄有一種奇怪的感應,這個頭髮蓬亂,邋裡邋遢,但長相卻極其俊秀的瘋男人隱藏著一種強大的氣場,難不成這是被皇天結所包裹著所以才讓人無法看清,儘管邋遢骯髒,可骨子裡卻散發著一股貴族的氣息,於是李棄說道:「你,究竟是誰?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我就成為你的徒弟。」

  「黃太陽。」鄧遲的臉上又掛上了神秘的笑容,銳利地眼神直視著李棄。

  「他是,他是皇天結的創造者,連夜都佩服的人,他前幾天居然還跪著求我當徒弟……」鄧遲此番話出,李棄全身早已癱軟了下來,驚喜,榮幸,甚至是愧疚,無數複雜的感情充斥著自己,她開始語無倫次起來。

  在那個春日遲遲的慵懶午後,沃野的城裡是那麼陽光明媚,華麗的柳三街上,那坐落在小山下的教坊司里傳來了嫵媚的笑聲,那幾個穿著袒胸的半臂襦裙的女子們慵懶地帳下曼舞,這是十八里舖的柳三街,煙花之地,也是與世隔絕的沃野唯一與浩瀚國度交流的地方。然而幾十年前,這裡卻意外地安置下了一座專門管理金烏宮廷俗樂的教坊司。

  說起教坊司,這邊要追溯到浩瀚初年,當年浩瀚置教坊司於宮禁之中,隸屬太常寺,專管雅樂之外的音樂、歌舞、俳優、雜伎的教習、演出等事務,教坊司里的都是女伎,表面上是供浩瀚歌舞,其實確實浩瀚的游幸之地,從這裡晉升為妃嬪的女人甚多。此後數千年,教坊司演變成內教坊與外教坊,內教坊仍設於宮內,而外教坊卻各地各設一處,以便召集培養女伎進入內教坊。然而,在沃野,教坊司一直是空白的,幾十年前,教習公孫春秋成為了沃野教坊司的第一任主人,眾所周知,外教坊的藝妓,也是專門供奉內廷的,是不對庶民開放的,故而當年招募女伎可謂是門庭若市,大家都想成為浩瀚的女人,然而公孫大娘卻吝嗇地每三年才收三十個藝妓,三年內選上的三甲花魁才有機會招募到內教坊,然而即使這樣,也阻止不了姑娘們對內教坊的崇拜與嚮往。

  接著教坊司的名頭,公孫贊助整個柳三街的煙花之地,人們慕名而來,就是為了在柳三街也能一堵教坊藝妓的芳容,然而公孫卻把那三十個姑娘捂在手心裡,便是這能在中秋花魁之夜才吝嗇一見,然而這卻帶旺了柳三街的煙花之地,自然,作為贊助的公孫便是不費吹灰之力便坐等著收錢了。

  「喂,幹什麼!幹什麼!一大早舞也不練了麼?你們不怕有人又被我趕出教坊司嗎?」正當慵懶跳舞的女子們調笑之時,公孫春秋掀開了帘子,罵罵咧咧地從隔壁走了過來。

  「公孫大娘,我昨天聽我的客人說了,前幾天讓鄧公下跪的女孩子終於同意成為他的徒弟了,據說今早就要搬到鄧公府上了,

  我們離鄧公家就是一牆之隔,即使在閣樓上也能看到鄧公家的院子,大娘,就讓我們看看那女子吧。」

  「就是啊,是什麼天仙能讓鄧公親睞啊?」

  「說不定比大娘還要漂亮呢?」

  姑娘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夠了,要看趕快!」只聽公孫春秋一聲令下,姑娘們一窩蜂的全跑了。

  而此時,李棄抱著自己僅有的一點物品來到了鄧遲府上,由於鄧遲的名氣,由於她成為了鄧公唯一的關門弟子,李棄幾乎成了眾矢之的,即使在路上也有不少圍觀的人們過來指指點點,然而此時興高采烈的鄧遲根本不理會任何人的評價,然而敏感的李棄卻猶如芒刺在背,當她剛跨進鄧遲家的門口時,卻聽見隔壁樓上突然有人傳來刺耳的鬨笑聲。

  「哇呀,我還以為是什麼美人兒啊,居然是個醜八怪,陰陽臉!」

  

  李棄羞憤地轉身抬頭,見那青漆塗飾的豪樓上,挖苦自己的眾女子中公孫春秋那一雙嫉恨的雙眼,這讓李棄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這個眼神,好可怕,又好生的狠毒,就像是一個從殺人如麻的嗜血魔頭裡發出的,甚至比夜的眼神還來得欺凌。

  「這不是教坊司有名的公孫大娘嗎?為什麼她要這般看著自己?」李棄納悶地尋思道,卻轉眼已來到了鄧遲的府邸。

  那是一個偌大的亂七八糟的院子,牆上、地上、屋子上、屋內,滿世界的畫著奇怪的符號,大概也只有李棄知道這些都是皇天結的啟動符號,不過那麼多的符號連李棄看著都覺得暈。不僅如此,屋裡屋外的雜物隨處可見,甚至牆角還有不少丟棄了不知多少年的飯菜,老鼠肆無忌憚的在屋子裡亂竄,屋子裡的角落裡還有便溺的殘留物,甚至俎蟲都在被子裡生根,這裡不是人住的地方,這根本就是個亂葬崗!

  「你?住這裡?你……就想讓我住這裡?!本來李棄對黃太陽還有所期待的,現在看來黃太陽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經一落千丈。

  「這有什麼關係?」鄧遲滿不在意地說道。

  「除非把這裡收拾了,不然我住不下去。」李棄噁心至極,幾乎想吐。

  「千萬不要動,不然我可找不到東西了。」鄧遲急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就像一個小孩子在撒嬌。

  「就是肯定不能動了?」李棄有些生氣了,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什麼黃太陽了。

  「不行。」鄧遲蠻橫地堅持道,似乎有些不講道理。

  「一間房子也不能收拾?」李棄強忍怒氣,說道,心裡覺得這黃太陽怎麼這個小孩子氣,果然是個瘋子,她千萬不能對黃太陽發火,因為他是黃太陽,是老前輩,是創始者,自己不可能一跟他認識就像對自己父親那般不客氣。

  「要知道我的研究隨處可見。」鄧遲得意地說著,神情看上去就像一個小孩子。

  「那我住哪裡!」李棄忍無可忍,吼道,「魔的窩都比你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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