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沒有轉寰的餘地

  「都起來吧，今天臘八節，好好的過個節，不必太過於拘束。」姜太后終於露出了個滿意的笑容。

  眾人也一齊站了起來，恰恰這個時候跟在蕭乾慕身邊的王公公走了進來，對著姜太后就跪了下去，「奴才參見太后，太后吉祥。」

  「王公公起來吧。」這個王公公當初是跟著姜太后的，當時蕭乾慕出生後，姜太后便讓王公公跟了蕭乾慕，之後便做了蕭乾慕殿裡的總管太監。

  「太后，皇上讓奴才請您還有各位娘娘前往祁星台，晚宴事宜已經準備妥當。」

  「嗯，你去回皇上，哀家準備好便去。」姜太后看了看眾人，最後把視線落在蘇夢若身上，開口道「扶哀家進去梳妝打扮。」

  王公公領了命令，便跪安了就回去復命了，蘇夢若雖然有些詫異姜太后單獨點了自己侍候，但還是恭敬的跟著姜太后進了寢殿，蘇夢若站在姜太后身後，給姜太后認真的綰髮，寢殿此刻也只剩下她們兩個人，蘇夢若這才發覺，姜太后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果不其然，她剛想到這一點，就聽到姜太后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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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怨哀家偏心？」

  「不曾，臣妾為何要怨太后偏心？」雖然蘇夢若也覺得姜太后有些偏心，但是也犯不上怨恨姜太后，畢竟蕭芷寧跟姜磬希都算是姜太后娘家人，而她雖然是姜太后的兒媳婦，但到底也算是個外姓。

  「是個好姑娘，倒是委屈了你。」姜太后的眼神變得深幽起來，隨後語氣也夾雜著一絲溫和「哀家的確是有些偏心於磬希和芷寧，但是哀家也不糊塗，你畢竟是皇上的妃子，如今也懷著哀家的第一個皇孫，若真是皇子，哀家自然不會虧待於他，太子之位，你看如何？」

  接收到姜太后探究的眼神，蘇夢若心裡咯噔一下，坦言道「臣妾其實並不想要皇子，若是個公主，臣妾更為高興。」她說的也是實話，不管到時候有幾個孩子，蘇夢若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捲入皇族爭鬥里，她寧願自己沒有兒子，也不願意跟我自家人斗的死去活來。

  姜太后略微有些驚訝，沒想到蘇夢若竟然是這般想法，不過心裡卻也有些不大高興，蘇夢若明明知道蕭乾慕除了她，現在是誰也不肯碰，而蘇夢若這般為自己想，只想要女兒，難不成想要她蕭家這一脈絕後不成？

  蘇夢若看姜太后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鏡子裡的眼神也是冷冷地，語氣很是不善的質問道「你若對哀家，對皇后有什麼不滿，直說便是，犯不著拿孩子說事情，你也曉得皇上這種身份，沒有子嗣這個皇位如何都是坐不穩當的，你還這般自私的為自己著想麼？」

  蘇夢若聽了這般的質問，心裡倒是沒有幾分氣，畢竟如果姜太后不在意皇位，她就不可能強迫蕭乾慕去接受，可這不代表她就會妥協，「臣妾沒有這個意思，臣妾只是，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平安快樂無憂的過一輩子，不想讓他捲入這些紛爭之中，太后您可以說臣妾自私，但是臣妾相信太后您也是做母親的，定然能明白臣妾的苦心。」蘇夢若覺得倒不如現在就將事情給挑明了好，反正這就是她的意思。

  「哀家不明白！」姜太后聲音拔高了兩度，臉上是明顯的怒氣。其實蘇夢若並不是想要惹怒姜太后，只不過姜太后聽了蘇夢若的話，卻覺得蘇夢若在諷刺她罷了。當年蕭乾慕也跪在姜太后面前，說他無心於皇位，只想逍遙於江湖，她卻沒有應運，自以為是為了蕭乾慕好，可是如今她沒有想到，自己兒子深愛的女人竟然會是這般想法。當年她一意孤行讓蕭乾慕順了先帝的想法，坐上了如今這個位置，可是她卻再也沒有見過蕭乾慕開心過，她有時候也在想，她是不是錯了，但是她也的確是為了蕭乾慕著想。

  直到蘇夢若的出現，姜太后才看到蕭乾慕露出了點笑意，那個時候她想著，若是蘇夢若能勸著點兒蕭乾慕也好，卻沒想到蘇夢若竟然也是個不在乎名利的主。這一點固然也是好的，可說到底還是應該顧著自個兒的身子，他們畢竟不是普通人家，這些事怎麼可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辦呢？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你有沒有為皇上考慮考慮，本來後宮不得干政，可是你也應該明白，後宮跟前朝的關係，皇上一直未有子嗣，這個位置便如何都是坐不穩當的，多少人眼巴巴等著機會呢，若是皇上一直沒有子嗣，指不定那一天就有人動了歪心思，皇上身子骨並不是很好，若是皇上沒有個孩子，到時候想要致他於死地的人絕不在少數，這些事哀家就算是不說，你也應該明白。」姜太后算是氣極了，蘇夢若卻沒太大情緒，依舊是不卑不亢的模樣。

  「太后您既然曉得這個皇位坐著不容易，又為什麼要強求他？他是您兒子，您心裡必然很清楚他要得是什麼，不管是什麼，決然不會是這個皇位，而他身子不好，恰恰就是這個皇位拖累的，難道臣妾要讓臣妾的孩子也如此麼？說到底是骨肉至親，何必為了一個冷冰冰的位置刀鋒相對呢？」蘇夢若不願意喚蕭乾慕皇上，就是想要告訴姜太后，如果當年不是她的一意孤行，如今也不會到了這種地步。

  蘇夢若這一番話在姜太后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她從前倒是沒發現蘇夢若也是個凌厲的主兒，想了想，姜太后倒是笑了「你倒是不怕哀家，這些話也敢在哀家面前說？」

  蘇夢若面色一沉，立即跪了下來「太后恕罪，臣妾知道臣妾僭越了，可是不管太后是要責罰臣妾還是如何，臣妾依舊是這番話。」蘇夢若倒是倔，即使知道姜太后生了氣，也不願意順著姜太后的意思。

  姜太后沒回頭，也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姜太后才輕嘆一聲「你起來吧，這些話哀家自然明白，可是事情到了如今，你應該明白，沒有轉寰的餘地了。」

  「臣妾自然明白，臣妾有失禮之處，還望太后娘娘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