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給我滾

  次日，蘇夢若一臉困頓的模樣，臉色蒼白的出現在蕭乾慕面前，給蕭乾慕驚了一下，以為她出了什麼事情，蘇夢若淡淡地說沒事，只不過是有些不舒服，蕭乾慕聞言趕緊宣了施善來，施善只道是蘇夢若沒有睡好，蕭乾慕才鬆了一口氣。

  自從那日尚啟年說了那番話以後，蘇夢若午夜夢回時總會想起兩年多以前在牢里的種種。愧疚，自責，心痛都如同噩夢一般纏著她，揮之不去。現在，看著蕭乾慕因為自己而改變了這麼多，疼她，愛她，把所有愛人的精力都傾注在她身上。她只感覺到了內心的不安，與無法釋然的歉疚之情，以及良心上的譴責。她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出現在蕭乾慕面前，現在又是怎樣光景？

  世事變遷，滄海桑田，蘇夢若已經十八九歲了，再也不負當初十六歲天真乖巧的模樣，有的只是看盡一切的滄桑，淡然與冷漠，她終究還是被這無情的歲月給改變了。

  蘇夢若去御書房找蕭乾慕的時候，魏琰亦也在，而雲畢之正和蕭乾慕在爭辯什麼，語氣強硬。蘇夢若止了步子，停下來細聽。

  「你不可以出去，你是皇帝，你若是有了半分差池，這天下要怎麼辦？置之不理麼？他們都是你的子民呀！你莫要糊塗，就算不為別的，就為了蘇姑娘，你也不能這麼做！」雲畢之有些激動，一臉堅決的模樣，蘇夢若卻沒能聽個全，所以雲裡霧裡的，倒是魏琰亦在旁邊幫腔時蘇夢若才聽了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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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之說的對，你不要去，我們去就可以了，你在宮裡等消息，去瘟疫區查看的事交給我和畢之就成了，你去了也沒用不是？萬一再搭上自己的話……」魏琰亦這次站在了雲畢之這邊，要是暗說平時，幫的一定是蕭乾慕，可唯獨這件事絕對不成，他不可以拿蕭乾慕的命來開玩笑，這事誰都賭不起！

  「你們都給我閉嘴！既然你也說他們是我的子民，那干你們何事？！甭跟我提什麼皇上不皇上的，就算沒了我，這天下也不會出任何事！你說我不必去，去了也沒什麼用？什麼都交給你們就好了？那好啊！這皇位也交給你們好不好？！就因為我是皇帝才區別對待麼？那我不當這個皇帝成了麼？」蕭乾慕粗暴的打斷了魏琰亦的話，魏琰亦愣了一下，隨後表情也變得只剩下了冰冷。

  雲畢之仍舊像以前那般表情淡漠，只是微微蹙了眉，有些不悅。而蘇夢若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第一次見蕭乾慕發這麼大火，還是以往的好兄弟，怎麼可能？在蘇夢若的潛意識裡，蕭乾慕是一個溫柔的人，無論身份如何都待人謙和有禮，可眼前這個滿臉冰冷，身上帶了戾氣的男子真的是他麼？蘇夢若有些看不清了，她想，是現在沒看清？還是從來就沒看清呢？想了想，蘇夢若滿臉冰霜，冷冷地撇了眼裡面，返身走了出去，「別驚動皇上，也別告訴他本宮來過。」蘇夢若語氣清冷地吩咐著牧子綽，牧子綽低著頭，淡淡道「娘娘為何不進去阻止皇上？」

  「嗯？」蘇夢若不解的看了牧子綽一眼，牧子綽繼續說「皇上這樣做，若是出了事，娘娘你……」還沒說完，蘇夢若冷笑了一聲，單指勾起牧子綽的下巴，冷傲的看著他，諷刺道。

  「呵？皇上還真是養了一條好狗啊，處處都想著皇上，你有什麼資格責問本宮？到底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放肆？！你別忘了，皇上把你分配給了本宮，你就是本宮的人，而不是皇上的狗，是做人舒服還是做狗舒服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再回碧沁殿，否則也不必再回來了！」言罷，蘇夢若狠狠地甩開牧子綽的下巴，拿出絲絹擦了幾下手，表情有些厭惡，「別在本宮面前惺惺作態，本宮嫌你噁心！你的赤膽忠心在本宮這裡沒用！還是趕緊去瞅著你的主子，多討好討好他吧！若是想回到皇上身邊侍候，明個兒本宮親自跟皇上說，讓你哪兒來的回那兒去，碧沁殿裝不下你這尊大佛！」

  蘇夢若的表情甚是倨傲，冷風吹過，素淨的白紗隨風揚起，卻遮不住蘇夢若的一臉寒霜，牧子綽犯了迷糊，心涼了半截。他不曉得是哪裡出了差錯，蕭乾慕脾氣有溫柔變得暴戾，蘇夢若有優雅謙和變得乖張跋扈。這一切到底是那兒錯了呢？

  「娘娘，奴才雖一直聽命於皇上，可娘娘也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自然得聽你們的話，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奴才並無二心，請娘娘明鑑。本來皇上忠愛於娘娘，而娘娘也甚得垂憐，奴才以為您和皇上已經不分彼此了，所以才如此說，娘娘，別辜負了皇上的一番心意才是啊！」牧子綽見蘇夢若這個樣子也是急了，也不顧及什麼身份不身份的，直接把話就說出了口，蘇夢若卻因為這樣一番話，臉色更加難看了。

  「你什麼意思？想待著碧沁殿就閉嘴，對本宮絕對獻出你的忠誠，不想做就給本宮滾！」蘇夢若鐵青著一張臉，咬著牙，狠狠地瞪著牧子綽，牧子綽有些不敢抬頭看她，伏低了身子，恭敬道「奴才不敢。」

  「呵！不敢？」蘇夢若冷笑了一聲，冷著臉道「碧沁殿不留對本宮懷有二心之人，要滾，趁早滾。」隨後揚長而去。

  而御書房內三人的爭執並未結束，聽了蕭乾慕的話，雲畢之和魏琰亦的臉色都變了變，雲畢之還是開口笑了，「乾慕，你終究是嫩了些，還像個孩子，除了你，這天下怕也沒誰有資格坐這個位置了，我也不配不是？所以先帝選了我來保護你。」雲畢之笑得倒是雲淡風輕，魏琰亦臉色一直都很難看，蕭乾慕自是不必說，雲畢之的這翻話終究還是讓他徹底發怒了。

  「雲畢之，你給我滾！你他娘的才是個孩子！我不需要你的保護，若是因為這個你才留在我身邊掏心掏肺，那麼你可以給我滾了，我不要你假惺惺的模樣！」

  「你需要冷靜，微臣還是先行告退了。」雲畢之並不同他計較，直接走了出去。陽光正好，梧色正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