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西臨行（5）

  一夜無話。

  第二日，皇甫聖下了早朝就直奔梅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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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溶月正在梅園裡散步，梅花雖未來，梅樹卻已經含了香。

  清風徐徐，吹動著冷溶月的髮絲和衣裙飛舞。

  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仿若落入塵世的仙女。

  皇甫聖站在不遠的地方，靜靜的看著冷溶月。

  他的目光中帶著追憶，也帶著一絲的狠意。

  「小姐，西臨皇來了。」明心小聲提醒。

  冷溶月裝作不知，繼續逛她的梅園。

  眼看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叢叢的梅樹之後，皇甫聖快步走上前來，「月兒，昨晚睡得可好？」

  冷溶月莞爾一笑，對著他盈盈一福，「多謝皇上關心，昨晚睡得極好。」

  皇甫聖點點頭，虛扶了她一把，「月兒不必多禮。」

  「禮不可廢。」冷溶月轉身往小閣走去。

  皇甫聖也跟上她的腳步。

  「待到了冬天，這滿園的梅花綻放，那才最好看。整個皇宮裡隨處都可聞到梅園裡梅花的香味。也是朕最喜歡的時候。如果可以，朕最大的心愿就是留住冬天，留住這一園的梅花芳香，也留住你的娘。」

  皇甫聖轉頭看向冷溶月，「還好，朕找了你們母女十八年，終於找到了你。以後，朕再也不會將你弄丟了，朕會將這天下最好的一切都送給你。」

  「皇上嚴重了。」冷溶月淡淡的答。

  皇甫聖停下腳步，「月兒還是不肯喚我一聲父皇嗎？」

  冷溶月轉身，「我出生在齊國的尚書府，卻半分父愛也未享受到，就被趕到了江州。這麼些年下來，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抱歉。」

  皇甫聖眼中流露出心疼與憤怒的神色，「月兒，你放心，這十八年虧欠你的，父皇會一點一點為你補起來。」

  冷溶月笑了笑，沒有作答。

  進到屋裡，明心早已經將藥水準備好。

  冷溶月拿過毛巾，深吸了一口氣，再看皇甫聖一眼，然後便將臉上的妝容一點一點退下。

  皇甫聖的目光也變得灼熱起來。

  待冷溶月臉上易過容的地方全部洗淨之後，皇甫聖的眼眶已經紅了，「雪舞。」

  皇甫聖腳步踉蹌的朝冷溶月走過去，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冷溶月側開一步躲開，皇甫聖卻迷了心，冷溶月躲，他就追。

  一時間，小閣內器皿翻飛。

  「皇上，你這是何意？」冷溶月冷聲質問。

  「雪舞，雪舞，朕找你找得好辛苦……」皇甫聖卻好像並沒有聽到她的話，猶自糾纏不休。

  「明月、明心。」冷溶月清冷出聲。

  明月、明心出手攔住皇甫聖。

  冷溶月快速的重新易容，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模樣。

  易好容之後，冷溶月再次看向皇甫聖，冷聲道：「皇上若再這樣糾纏下去，就請你離開，或者，我離開。」

  皇甫聖眼裡先是露出茫然的神色，而後才開始漸漸的恢復清明。

  然後，他閉上眼睛，許久才睜開。

  睜開時，眼裡已經恢復了清明，他看向冷溶月，聲音暗啞道：「對不起，月兒。」

  冷溶月冷哼一聲，譏囂道：「前一刻皇上還在跟我說，要彌補我這些年缺失的父愛，後一刻，就發了瘋。我實在很難相信，皇上能說話算話。既然紫玉血參還有一年才成熟，而皇上也已經見過我的真實容貌，那麼，告辭！」

  冷溶月起身就往外走。

  皇甫聖趕緊攔住她，「月兒，對不起，父皇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讓開。」冷溶月沉聲道。

  皇甫聖搖搖頭，「月兒，朕找了你十八年才找到你，朕說過會彌補你的，所以，你暫時還不能離開。」

  冷溶月眼眸微微一眯，「你想強留下我？」

  皇甫聖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月兒，父皇也不想逼你。」

  「哼，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那份本事。」冷溶月剛要動手，就覺全身一軟。皇甫聖扶著她，「月兒，父皇是不會傷害你的，父皇只是想讓你一直留在西臨。至於君無忌，他那種廢物不要也罷。你放心，父皇替你報了仇之後，一定會為你挑一個如意郎君。」

  「明月、明心！」冷溶月手腳冰涼。

  

  她根本不相信，她居然被皇甫聖下了藥。

  皇甫聖一把橫抱起她，往臥塌而去。

  冷溶月這才看到，明月、明心都躺到了地上。

  而屋裡，無聲無息的站在兩個黑衣人。

  是她太過托大了。

  冷溶月的清眸里一片冰冷。

  她看著皇甫聖，「這就是你對我的父愛？」

  皇甫聖並不為所動，將她放到床上，又替她蓋了薄被之後，才說道：「月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父皇都是為你了。你就先在這裡躺著，父皇還有事，就先走了。」

  皇甫聖走了兩步，又轉過身，笑看著冷溶月，「月兒，你也別試圖反抗。你那兩個丫頭，父皇就先送她們去別的地方好好學學規矩。以後你的起居父皇會另外派兩個懂規矩的人來伺候你。」

  「你敢傷害她們兩個，我冷溶月發誓，絕不會輕饒你！」冷溶月厲聲低喝道。

  冷溶月冷冷的看著皇甫聖，她沒有想到，皇甫聖竟會如此地卑鄙。

  竟然用明月、明心兩人來約束她。

  皇甫聖笑了，「看來是真的，那兩個丫頭對你確實很重要。父皇答應你，只要你好好的聽話，留在西臨，父皇絕不會傷害她們。但若是你試圖逃跑，父皇確實捨不得傷害你，卻要拿那兩個丫頭出氣了。」

  「你敢！」

  皇甫聖臉上的笑容又多了兩分，「月兒，父皇找了你們母女十八年，你知道父皇這些年的找不到你們的痛苦嗎？父皇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你了，父皇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你。你放心，父皇是不會輕易傷害那兩個丫頭的，只要你乖乖聽話。好了，父皇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歇息。」

  皇甫聖說完就走了。

  冷溶月躺在床上，全身提不起一點力氣，她心裡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黑衣人將明月、明心給拖走而無能為力。

  許久許久，冷溶月才將目光收了回來。

  眼裡一片冰冷。

  皇甫聖，西臨。

  很好很好。

  重生在這個時代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挑戰她的逆鱗！

  冷溶月再也抑制不住，一股滔天的殺氣以她為中心，朝四面八方肆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