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相府小娘子7

  晏新蘭在一旁可算聽明白了，就算麗妃娘娘將孩子生出來，也可能是中毒已死的死胎。

  「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給朕保住朕的麗妃和皇子！」巫景煥一拂袖，坐在了椅子上。

  御醫面色為難，可不敢再觸怒龍顏，硬著頭皮回了珠簾里去，給麗妃喝下催生藥，一邊讓醫女幫她揉肚子。

  麗妃面色慘白慘白的，滿頭大汗，手緊緊抓著床單，強忍著沒有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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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您先莫要著急，麗妃有上天庇護，想必會安然無恙的。」一個妃子在一旁勸慰道。

  「聽聞民間有一神醫……不知現在是否能請進宮來？」

  顧少白抬起眸來淡淡道，「北堂神醫如今不在京城。」

  就算是在，也未必通曉面前如此複雜棘手地情況。

  巫景煥目光緊盯著面前的珠簾，唇抿成一條直線。

  「陛下，麗妃娘娘一定會將皇子順利生下來的。」

  巫景煥被說的心煩極了，「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平時的那些小動作，如果這次麗妃和朕的兒子出了事，你們一個個，朕絕不輕饒！」

  平時小吵小鬧也就算了，如今人命關天的大事，說下毒就下毒？真是最毒婦人心。

  產房裡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巫景煥差點坐不住了。

  「陛下，產房血腥。」皇后平靜地攔住巫景煥。

  裡面可是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一個孩子，他怎能不急！可再急也只能在外頭等著。

  他嘆了口氣，道，「眾位愛卿先離開吧。」都是攜帶著自家女眷的，別再嚇壞了，對生產有什麼陰影才是。

  紀幸雨明顯也被方才的叫聲嚇怕了，饒是心中對婚配之事仍有不甘，此刻也道，「陛下不必憂心，麗妃娘娘吉人天相，一定會順利誕下龍嗣的。」

  重臣們紛紛告退，顧少白看了看那珠簾後頭，往身後瞧了一眼，見晏新蘭看著那珠簾正出神，緊捏著手十分緊張，做什麼決斷似的模樣。

  心中嗤笑，他道，「走吧。」

  紀新蘭是什麼人她再清楚不過，這一無是處幫不上忙的同情心，她還是收一收吧。

  晏新蘭站在原地，緊緊地盯著裡面，抿唇沒動腳。

  「紀新蘭。」顧少白警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微怔，這才回過神來，「我不走。」

  她懂醫術，又是來自現代的外科手術人才，麗妃娘娘現在情況這樣棘手，要是她走了，不但孩子保不住，連麗妃娘娘的命也是夠嗆了。

  可就算將毒素轉移到龍嗣身上，從而保住麗妃，麗妃又怎麼可能會過得快樂了呢？

  她幾次痛失愛子，那種滋味，她再清楚不過，甚至連見都沒見上一眼，也等不到他叫自己娘親，這樣長達半年的陪伴就如同泡影般消失了。

  「紀新蘭。」顧少白沉怒的聲音響起，「你想幹什麼？」

  「妾身不怕，爺要是急的話，便先送夫人回府。」晏新蘭冷冷淡淡地說道。

  鄭月如也有些不悅了，這意思是說她嬌氣？

  「你留在這裡，能做什麼？」顧少白目光冰冷，直直睨著他，「礙手礙腳。跟我回去。」

  「難得紀娘子有這份心意。」皇后嘆了口氣，有些欣慰地看著紀新蘭道，「丞相不妨就讓她留在這吧。」

  顧少白拱手，「皇后娘娘不知，臣這個娘子，她極其……」

  「妾身也不怕。」鄭月如微笑著打斷了顧少白的話，柔聲道，「不如我們就在這外頭，默默地為娘娘祈禱吧，默默的支持也是一種力量，說不定會感動上天的。」

  顧少白皺眉，站直身子側頭看鄭月如。

  鄭月如以前從來不會這麼不懂事的，更不會突然打斷他的話。

  顧少白抿了抿唇，自家的兩位女眷都不肯離開，他自己也是沒有道理走的，只得在一旁陪著。

  「那臣便也留下，等麗妃娘娘平安。」顧少白說道。

  雖然皇帝後宮妃子的安危，與他關係不大。

  鄭月如面色如常，目不斜視地看著珠簾。

  晏新蘭根本沒有時間理會她的攀比心，一心牽掛著裡面的麗妃。

  女人生孩子本就不是一件易事，如今麗妃又是難產又是中毒，在這醫療條件落後的時代，她根本不敢想像麗妃到底會經歷什麼。

  珠簾內，麗妃娘娘的痛苦嘶喊聲陣陣傳來，晏新蘭緊咬著牙，幾次都想直接衝進去看看麗妃的情況。

  巫景煥和皇后都注意到了，不禁看了她好幾眼，覺得她焦慮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心下不禁對她增添了幾分好感。

  「不好了！陛下！」御醫急匆匆地從產房裡出來，直接跪倒在巫景煥面前，「陛下，麗妃娘娘昏倒過去了！沒想到催產藥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如今臣也束手無策……」

  「廢物！」巫景煥一腳踢翻一個椅子，暴怒道。

  這頭巫景煥已經直接沖了進去，看得皇后直給穩婆使眼色。

  「陛下，產房乃污穢之地啊，您進去有傷龍體……」

  想著自己第一個兒子，巫景煥哪裡還在意這些，直接衝到了麗妃地床前，緊緊拉起了她的手，「麗兒，麗兒……」

  血腥的產房瀰漫著頹廢死亡的氣息，珠簾外，皇后無奈的揉著眉心。

  穩婆跟著進去，不斷拍打麗妃的臉頰和手臂，「娘娘，娘娘您不能睡啊，您再堅持一下，孩子馬上就出來了！」

  麗妃髮鬢凌亂，嘴唇紫黑，雙眼禁閉著，儼然已經暈過去了根本聽不見任何話語。

  「麗兒，是朕不好，是朕沒能保護好你和皇子，是朕不好，朕會一直陪著你的，麗兒。」巫景煥十分痛心地說道，抱著麗妃不斷嘟囔。

  似乎是聽見了陛下的聲音，麗妃強撐著一絲神志，眼睛漸漸張開一條縫來，聲音幾不可聞道，「陛下……」

  巫景煥一震，低頭迎上她的目光。

  見麗妃醒了，那邊的醫女趕緊送上了參湯給麗妃喝了下去，麗妃雙眼中滿是濃濃的不舍和眷戀，很快就被淚水籠罩起來，「陛下，臣妾可能堅持不住，往後的日子都不能服侍您了……」

  「別為臣妾難過……陛下您今後也還會有別的皇子和公主的，一定會的……」麗妃的聲音越來越小。

  「別說了。」巫景煥捂住她的唇，朝她的肚子望了望，「快出來啊，你快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