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奏對

  元殷書自從幫王爺解決了一回問題，又掛了一個閒散的官職，隔個三五日必要去王府報個道。而且必是一大早，元殷書習慣了早起，所不肯讓葉青蕊早起送他。

  只輕手輕腳起床，然後吩咐白芷不必叫醒，由半夏伺候著去了王府。

  等葉青蕊一醒，才知道他已經走了，摸摸全身酸軟的骨頭，恨恨的想，還不是被他折騰的太狠，不然她怎麼會醒不過來。

  

  想到這裡，她又笑了，他肯定是故意的吧。

  從白芷的方向看過去，小姐坐在床上抱著被子，披頭散髮，笑的象個……呃，說白痴似乎太不恭敬，那就笑的象朵花吧。

  「大少爺早上用了什麼。」

  一邊穿著衣服，葉青蕊問白芷道。

  「饅頭、稀粥。」

  葉青蕊撫額，只要早上去王府，他必然只吃沒有味道的食物，連水都喝的少了。

  她知道，他是怕口中有味，或是談到一半人家都好好站著，你一人偏要跑去入廁吧。

  雅河這邊真這麼講究嗎，葉青蕊想不通。那些將軍，沒有一人看上去是知道這些規矩的人吶。

  想到了什麼，她必是要問的，一想到中午在商行就能見到他，她又開心了。

  中午讓商行的廚子煮個牛肉湯，再好好整治幾樣精細的小菜。正好品品她剛改良了酒麴釀出來的新酒，想到這裡，她又笑了。

  白芷跟著葉青蕊出門，先是去看酒麴的發酵，確定沒有問題了。再去商行等著元殷書回來一起用中飯，不過半夏回來報了一聲，靖王要留大家吃飯，讓大少奶奶不用等了。

  葉青蕊有些掃興，對自己點的牛肉湯也沒了興趣，只吃了半碗便不想再用了。

  結果吃完了飯，她都睡了一覺起來，還不見人回來，又不方便去問，一個人在屋裡急的轉轉團。

  到了晚飯的時間，不光人沒回來，連個報信的人也沒了。她實在坐不住了，帶著白芷想溜去王府門外看一眼。

  結果離著王府還有一條街的地方被攔了下來，無他，封路。

  沒人敢問為什麼，離著王府這麼近，除了靖王誰敢下這樣的命令。

  憂心忡忡的葉青蕊連晚飯也沒心思吃了，白芷怎麼勸也只動了兩筷子就放下了。

  她不肯睡，一定要等元殷書回來，白芷沒法子，只好說，「小姐要等，也可以坐到床上，拿了書來看，一邊看一邊等豈不是輕鬆。若讓您這麼枯坐著，一會兒姑爺回來，該罵我們沒有盡心伺候了。」

  好像也有道理，葉青蕊上了床，抱著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袋裡儘是亂七八糟的念頭，象火車一樣這一列馳來，那一列又馳去，沒個停的時候。

  可人坐在床上，背後靠著軟墊，身上蓋著毯子，溫度再一適宜，慢慢的就自己眯著了。

  「你回了。」

  她這會兒機靈了，聽到了一點動靜就醒了。果然看到元殷書走進來，手掌正準備落到她的臉上。

  不等他的手落下，她自覺往他懷裡一撲，眼淚頓時就下來了，「怎麼這麼久，知不知道我在等你。」

  千言萬語只匯成了這一句話，雙手只管緊緊摟著他的腰，死活不肯撒手。

  「在外頭忙了一天，什麼都沒吃……」

  什麼，不用人說她也鬆了手，跳起來喊白芷，讓她快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現成的，趕緊端來。

  兩個主子，一個晚飯沒吃，一個沒回，廚房怎麼敢歇，早備著呢。一聽傳，熱騰騰的雞湯小餛飩和幾個現炒的青菜加一碟子牛柳快速擺了上來。

  「這牛肉滋味倒好，調料是新的吧。」

  「有一味胡椒滋味很重，還能發汗，你喜歡就多吃兩口。」

  不用說，是她從樊城帶來的。之前種棉花的時候，就有一角專門用來種它。自然是被她帶到了雅河，用來炒肉去腥調味，都是極好的。

  看他吃的歡快，她的肚子也餓了，一碗雞湯餛飩都吃下去，卻不敢再吃肉食，只挾了幾筷子青菜便罷。

  「總算是活過來了。」

  吃飽喝足的元殷書又去泡了個熱水澡，換了乾淨衣服出來，舒服的往床上一倒。正倒在葉青蕊的大腿上，一手摸著她露在外頭白白嫩嫩的小腳，一邊嚷著舒坦。

  「那一位終於是按納不住了，家裡多存些東西吧。」

  終於要開始打仗了吧，葉青蕊默然，大家只是不敢說罷了，誰的心裡都清楚，這一天遲早會來。

  

  只是，憑雅河的家底，真的能夠支持起一場戰事嗎？葉青蕊覺得有些懸，她現在是身家性命都栓在靖王身上了，若是他輸了，丟的可不是一個人的命。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人心該散了。」

  元殷書嘆了口氣，他要做的事就是拼命摟銀子，越多越好。

  「可是仗一打起來，誰還顧得上這些。」

  「也不可能所有地方同時就打起來，再說，再怎麼打仗，老百姓也是要吃喝的。」

  發戰爭財的商人還少了嗎，只是看運道夠不夠，別有能耐卻沒命花。

  酒廠的規模一再擴大，不光是奴隸，還有從江南運來的糧食。葉青蕊也一心撲上去，盡力節省工序，讓過程銜接的更好更快些。

  一忙就是幾個月，連過年都沒怎麼鬆緩。只有回了自己的家裡，雙雙倒在床上時，才覺得鬆快一點。

  「這可怎麼是好，華兒屋裡兩個人都有喜了，書兒這個當大哥的，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元家老太太正跟自己兒子說著話。

  元殷華來雅河之前，把在樊城納的小妾都遣散了。等到了雅河，大哥娶親後，就在張氏的張羅下納了一個小妾，找的是雅河當地的姑娘，大手大腳一看就是個好生養的。

  結果也如他們所料，很快有了喜訊，而張氏不知道是不是心情放鬆了，也跟著懷上了。

  這消息自然讓盼著孫輩的元老爺十分高興，只是對比一下，大兒子屋裡成親許久都沒有好消息，似乎是遲了點。

  「華兒也是成親好幾年才有今天……」

  元老爺還想替大兒子說情。

  元家老太太卻不樂意了，「張氏不是沒懷過，是當時家裡有事，這才有保住。張氏也給華兒納了好幾個，那幾年也可能是風水不好，一個也沒懷上。書兒現在可不一樣，他是大哥，拖到這個年紀才娶親已經是太晚了，若還不趕緊生孩子，就更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