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酒娘子

  樓安雅並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但其他人，就算再笨的，也從這樁親事裡看出，她被王妃厭棄了。

  就算是良妾，也不過一抬小轎從後門抬進將軍府，沒有喜宴更不需要嫁妝。甚至大紅的嫁衣都不能穿，樓安雅就這樣進了將軍府。

  

  等再次有她的消息時，已經是葉青蕊第一批清泉釀成的時候了。她留了一半繼續貯藏，剩下的五十壇，全部送入了靖王府。

  靖王妃嘗了口感，留下十壇，命人把另外四十壇送到靖王那裡。這頭還在說著釀酒時發生的趣事，那頭靖王的賞賜已經到了。

  「王爺一慣是個大方的，你不用不好意思，收下吧。」

  靖王妃看葉青蕊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輕笑一下說道。

  葉青蕊這才謝恩，收下賞賜。靖王妃滿意的一笑，她就喜歡這樣的聰明人，知道自己站在誰那一邊。

  「看樣子，以後真的要改口叫你酒娘子了。你有什麼打算……」

  靖王妃微笑著，又品了一口清泉，摸了摸已經開始發紅的臉，搖搖頭，放下了酒杯。看樣子，清泉只是名字文雅，但太烈太濃，並不適合女人飲用。

  也難怪那些男人對清泉如痴如狂，連帶著那些一直認為她有害的將軍，也開始對她有了好臉色。看樣子，他們也有弱點，而清泉就是他們的弱點。想到這一點，她臉上的表情越發愉悅。

  打算……葉青蕊低頭一笑，又重新抬起了頭。

  「我當然是希望能一直為王妃釀酒，又輕鬆又有賞賜，日子過的逍遙自在。只是這酒的利潤恐怕並不在棉布之下，甚至略高。如果王妃手裡有人，這生意不妨做上一做。」

  「人嘛，倒是有幾個閒人。」

  靖王妃聽到利潤不在棉布之下時，已經開始笑了。人都說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其實金子發不發光也是金子，關鍵是誰撿到。

  「王妃若是信得過，不妨看看民女帶來的章程。」

  葉青蕊送上的也是厚厚的計劃書，包括酒的成本，以及定價的策略，還有銷售的渠道等等。

  靖王府里的兩個女人談的熱火朝天之時，京城裡某個地方，卻如烏雲壓頂般，眼看就要有狂風暴雨落下。

  「絕不可能。」

  元殷書根本不相信周懷山帶來的消息。

  「我的人親口聽王妃說的，還能有錯嗎？」

  周懷山暴燥的快要跳起來吼道。

  「王妃又不可能親眼所見，她也是聽人說的，如果這個人說了假話呢？」

  「誰會為了這種事去欺騙王妃，而且去的人拿了玉佩，據說是她的親表妹。」

  「表妹，樓家人？」

  元殷書眼睛一亮，燃起了希望的曙光。

  葉青蕊與樓家人一向不和，為了整治他們，還賣了樓氏的宅子，將他們趕出去。至於這個表妹，認識這麼多年，葉青蕊都未提過她一句，可見關係有多糟糕。

  這樣的人，機緣巧合之下為了騙取王妃的同情，完全有可能欺騙她。

  「原來是這樣，那我讓人不許回來，繼續留在當地調查。」

  周懷山聽他一解釋，也覺得事有蹊蹺。有蹊蹺就是好事，就算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會讓人查下去。

  周懷山走後，元殷書臉色陰沉的幾乎快滴出水來。

  三元默默的收拾被大少爺掀翻到地上的東西，包括被摔的粉碎的硯台。知道大少爺是真的生氣了，也難怪，周懷山的人這麼快就送了消息回來。

  而一直呆在雅河的徐管事，居然一點有關二東家的消息也沒打聽到。不得不讓人懷疑，這裡頭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可惜的是，大少爺的人全部被陷在京城，除了大少爺和他，還有另外幾個心腹的管事，都不允許出京。

  能出京的人，可以交待商行的事，但別的事情就不敢交待了。

  葉青蕊含笑跟靖王妃的人寒暄，「這位管事說笑了，王妃不過是給我一個面子，哪裡真能作主。生意上的事還要仰仗您出面，我也要跟在您身後好好學習才是。」

  王妃當然不可能親自出面，但她是莊家的大小姐，又是嫁來當王妃的，不提十里紅妝，就是這能用的人，也不知道塞了多少跟過來。

  

  有些經商的人才，幫著王妃打理嫁妝，實在屈才。這會兒有了生意可操持，真正是兩全其美，不管王妃、葉青蕊還是這些管事，都覺得滿意之極。

  葉青蕊把王妃在城內的一處空宅院利用了起來，當成釀酒和貯酒的工廠和倉庫。王妃的管事開始接受預定，沒有店鋪，也沒有現貨，甚至不面向大多數人。

  畢竟能找到王妃的管事，那也是雅河城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接了訂單，支付全款，三個月後取貨。

  至於價格，目前是新玩意兒，自然價格極高，說是奢侈品也不為過。只是對於這些大人物來說，貴算什麼，就連靖王都讚不絕口的東西，不弄幾壇回去招待人，豈不是非常沒有面子。

  葉青蕊把釀酒的事交給了弟弟葉青之和三個僕人，時不時自己去看看進度。她自己則關起門來，拉了樓氏一起研究酒麴。

  除了傳統的糧食，葉青蕊還根據記憶命人採摘了一些植物，用他們和糧食混和，一點一點的試出最佳的比例和風味。

  「之前的酒麴不好嗎，不是連靖王都說好，為什麼還要折騰新的。」

  樓氏不理解，覺得女兒就是閒不住，明明可以開始享福，怎麼又開始折騰了。

  葉青蕊心情不錯，難得的對她解釋道：「蒸餾法說起來新鮮，只是因為前人沒人用過而已，說穿了一錢不值。時間一長，蒸餾法遲早會流傳出去。到時候我們想保持優勢，就要靠他們了。」

  指著面前的酒麴，葉青蕊自有自己的想法。就和棉花一樣，藏是藏不住的，最好的辦法是永遠走在別人前頭。

  「哦。」

  樓氏聽了這個解釋，仍是雲山霧罩，不過她最關心的還有一件事，就是青哥一直在幫著釀酒，耽誤了學業，實在讓人著急。

  「等這一年忙過了，我再求求王妃，想讓青哥去她辦的私塾里念書。」

  現在家裡人少，她實在分身不得，這才支了青哥幫她釀酒。等這一段時間過了，她也覺得青哥還是去念書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