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下棋

  每次莫清淺去御花園散步的時候，再見不到楚長歌，心想雖然十分的想念和苦澀，他她知道是自身的原因造成這一切，所以並沒有抱怨。

  楚長歌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了，但是楚南風的身影再次的出現了她的面前。

  莫清淺愛好下棋，每次與楚昊天下棋，總是會棋逢對手旗鼓相當勝負不分，楚南風的出現打破了這一僵局。

  

  那日，莫清淺和楚昊天正在養心殿下棋，李公公前來通報，說太子求見。

  楚昊天當時和莫清淺正下到如火如荼失之毫釐差之千里的地步，隨口說了一句:「宣。」

  楚南風進來之後兩個人依舊在下棋，並沒有看到已經進來了楚南風，這讓楚南風處到了尷尬的地位，這行禮也不是，不行禮也不是，這可真是左右為難。

  但是看兩個人認真的樣子，只好作罷，站在一邊恭恭敬敬的等著，他的眼睛認真地瞟著莫清淺。

  莫清淺身穿素色錦華衣衫，一舉一動都充滿了華貴的氣息，和高雅的感覺，小巧的鼻子時不時的因思考而聳動著，精巧的嘴唇薄而細，時而抿著，時而嘟著，可愛至極。

  楚南風忍不住的看呆了，他知道莫清淺漂亮美麗，可是沒想到她還可以這麼的可愛。心中更加堅定了一定要得到她的想法。

  「南風你怎麼來了？有何事？」

  楚南楓看莫清淺看的呆住了，竟然沒有聽到楚昊天的呼喚，李公公好意提醒了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連忙跪拜行禮說，「兒臣叩見父皇，見過莫貴人。」行完禮之後又緊接著說道:「適才兒臣看到父皇和莫貴人下棋下的這麼入迷，就沒有行禮打擾，還望父皇恕罪。」

  「莫貴人棋藝高超，父皇當然要好好的認真對待了，不然輸了可是很沒有面子的事情。」楚昊天笑著打趣。

  「皇上說哪裡的話，臣妾每次還不都是輸給皇上。」莫清淺適當的撒嬌說道。

  「南風，剛才你看什麼看這麼入迷，朕叫你都沒有聽到。」楚昊天有些不滿的說道。

  楚南風趕緊說道:「剛才兒臣冒昧看了一眼父皇和莫貴人下的棋，果真是高深莫測，棋藝高超，兒臣望而不及，直覺從未見過如此精彩的對弈，這才忍不住的看呆了。」

  「哈哈，」楚昊天大笑了起來，指著楚南風說道，「你雖然在學問處理正事之上能力還算不錯，但是，這下棋，你可果真真是比不上莫貴人呀！」

  「父皇教訓的是，請莫貴人賜教。」楚南風謙恭地說。

  「太子客氣了。」莫清淺起身回禮，忍不住嗔怪的看了楚昊天一眼，「皇上又在取笑臣妾。」

  「請父皇准許兒臣可以向莫貴人學習下棋。」楚南風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好的機會呢，趕緊的說道，又怕皇上不同意，接著說:「兒臣一定會跟庶母好好學習的，絕對不會偷懶。」

  庶母一詞又讓莫清淺想起來了楚長歌，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和掙扎，只不過這一閃，卻被楚南風捕捉到了，心中一片驚訝到底是誰？讓這位佳人，變得如此。是父皇麼？

  楚昊天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讚許地說:「難得你有心了，朕准許了。」

  「兒臣多謝父皇。」楚南風的心裡，簡直是樂開了花。充滿鬥志地看了莫清淺一眼，放心吧，最後得到你的一定會是我。

  當天下午楚南風就跟著莫清淺回了煙靄閣。

  「太子殿下何必苦苦相纏，本宮不知道到底有哪個地方，讓太子殿下對本宮如此的特殊待遇，還請太子殿下相告。」莫清淺對楚南楓輕聲說道，眉眼間帶著疑惑。

  楚南風嘆了一口氣，眼中卻是鬥志昂揚，「若我對你說，我對你有情你是否會害怕？」

  「還請太子殿下自重。」莫清淺突然的就想到了楚長歌，心下一片疼痛。

  「嚇到貴人了吧，南風愛說笑還請貴人諒解，不要怪罪。」楚南風說著臉上便漾起了笑容，好像剛才說那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莫清淺沒有在說話，而是匆匆的回到了宮殿當中，命令沐瑤拿出棋盤和棋子並且擺好，指著棋盤對楚南風說道:「太子殿下請吧，本宮不會客氣的。」

  楚南楓只笑不說話，臉上依舊帶著雲淡風輕。一盤棋局下來莫清淺就知道自己帶他回來是多麼一件可笑的事情，楚南風不是不會下棋，也並不是說下不好，而是下得非常的好，雖然說第一盤是楚南風輸了，但是莫清淺能清楚的感覺到，楚南風是故意的。

  他精心布置好了每一步，等著自己一步步的走近然後，他精於計算設計的，讓他自己的棋子一步步的輸，讓自己一步步的贏。

  這個人如此的工於算計，對於自己的棋子能舍則舍，為達目地不擇手段。

  莫清淺突然開始懷念，楚長歌的單純和天真。

  「莫貴人，不管你怎麼看我，但是請你相信一點，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我不會害你，這點你絕對可以放心。」正在下棋的楚南風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這句話讓莫清淺嚇了一大跳，但是看出南風的架勢好像還沒有說完，於是莫清淺不再說話，仔細聽楚南風說。

  「劉婕妤的事情我承認是我做的，你那晚的表現很聰明，不要問我為什麼？她總是想跟你過不去，我要為你除掉所有的絆腳石，你想幹什麼？我便幫你，你想要的只需要告訴我一聲，我竭盡全力一會護你周全，為你盡心盡力。雖然說我這樣做對我母后很是不公平，但是，為了我心愛的女子，我只能這樣做。」

  楚南風依舊在下棋，他布局著每一步，但是，莫清淺下不下去了，她的心已經亂了。

  心亂如麻如何下棋？如何平穩的走好每一步，莫清淺慌了。

  「不要說了，本宮不想聽，本宮不想聽，你出去，本宮不想見到你。」莫清淺忍著脾氣說道。

  「你告訴我如何才能接受我？我想要得到你，但是我不想強求，我想讓你心甘情願。」楚南風如此尊貴的太子竟然在心愛的人面前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這個人還是他父皇的貴人。

  莫清淺不再說話了，而是走進了內房，她現在想要靜一靜。

  楚南風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背影，手中握著棋子，狠狠的攥著，他第一次有了這種無力的感覺，明明什麼都抓著，卻明明什麼都抓不到最想要的，怎麼抓都抓不到，怎麼抓都是不是屬於自己的？第一次他對權力有著渴望，第一次，他妒忌他的父皇，第一次他有了大逆不道的想法。

  芳菲亭中。

  花開百日好，花香滿千里。

  楚長歌就生活在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周圍全部都是花花草草，每日楚長歌都在這樣一個地方吟詩作對，有的時候興趣來了，還會作曲一首。

  

  可是他現在去安靜的坐在桃花樹下，神傷的眼神讓人不忍去打擾他，桃花早已落盡，，只剩下桃花的香氣，還遺留在土地當中。

  他心中還在想著，莫清淺那日說的話，他不敢相信那麼絕情的話竟然是在自己心愛的女子口中說出來的，而且是那麼美好的一個女子。

  或許她是有什麼苦衷吧？他這樣告訴自己以求自己的心裡可以好受一些。但是到底是什麼樣的苦衷？可以讓她忍心丟下他自己一個人。

  說著不去想不去怨，可是心裡還是想了，怨是怨不起來的，因為他心裡還是有的，雖然說，這樣大逆不道，但是，有了就是有了？

  他想了很久，終於作出了一個決定，吩咐身旁的小貴子說道:「你去拿本皇子的筆墨紙硯。」

  小貴子很嫻熟的鋪紙研墨，然後將筆遞給了楚長歌，楚長歌思服了很久才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了一句話:

  只願君心似我心共不負相思意。

  然後將宣紙折好，對小貴子說，「將這個送到煙靄閣莫貴人那裡，記住一定要親自交給她，否則別回來見我，不許讓別人帶代給。」

  「奴才遵命。」小貴子將宣紙放在懷裡揣好，然後飛快的走了出去。

  或許她會明白自己的心吧，無論如何都放心不下她呀，楚長歌苦笑得心想著。

  「皇上聽說你又開始寵幸莫貴人了。」皇后將手中的茶杯雙手端給了皇上，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楚昊天將茶杯接過來品了一口，不禁地誇讚道:「果然好茶皇后，這是上好的龍井吧，應該是今年雨後剛採摘的，而且還覺得是桃花上的雨滴和露水沖泡的，有桃花的香味，不錯，很好。」

  「皇上果然厲害，臣妾多謝皇上誇獎。」皇后笑著說，然後繼續說道:「這是臣妾今年夏天收集的，早就想著想請皇上嘗嘗了，但是皇上一直忙於朝政，所以今天才能給皇上獻寶了。」

  「皇后有心了。」楚昊天笑著說，手拍了拍大腿。

  「這是臣妾分內的事情。」

  「那就好，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就好，朕該走了。」楚昊天說完就走了出去，小李子趕緊的跟在後面。

  「娘娘皇上這是什麼意思？你問他他為什麼不回答呀？」李嬤嬤看不懂，在皇上離開之後便開口問皇后。

  「哼，皇上這事告訴本宮這事不該本宮管，這個莫貴人倒是有幾分本事，能讓皇上對她如此的死心塌地，而且劉婕妤那件事情皇上竟然沒對她起疑心，連本宮也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了。」皇后坐在榻上冷靜的分析，臉上帶著譏笑，仿佛並沒有將莫貴人看在眼裡。

  「好厲害的女子呀，皇后咱們可要小心了，這比皇上當年盛寵雲貴妃可嚴重多了，這莫貴人保不定會生出什麼事？」李嬤嬤眼中滿是算計的神色。

  「對本宮她現在還沒這個本事，也就對付對付劉婕妤這種小角色罷了，更何況咱們一向不與她為難，但是雲貴妃那邊就不一樣了，所以現在應該是雲貴妃自身難保了，本宮到底還是六宮之主，只要皇上不廢本宮，就沒有人敢動本宮。」

  皇后說著眼中滿是驕傲的神色。

  「那是，而且誰想要動皇后娘娘，還得看看太子和三皇子的意思。」李嬤嬤順著皇后的意思說道。

  「所以在這個皇宮中，還是有個一年半女的比較可靠。」皇后抿嘴一笑，將鳳釵插在了頭上，左右端詳。卻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兒子已經快要狹路相逢勇者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