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自殺

  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兩三天了，但是莫清淺依舊覺得心裡不安，楚昊天已經有兩三天沒有來過她這裡了，自從那一日劉婕妤被關進冷宮，楚昊天就沒有來過。莫清淺總是覺得自己做了虧心的事情，一再的叮囑自己宮裡的人千萬不要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

  她一直走來走去的坐立不安，就連冬雪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過來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沉不住氣？您忘了當日王嬤嬤教訓奴婢時說的話了嗎？」

  「我就是覺得有些對不住劉婕妤，而且這心裡頭很是的不安。」莫清淺皺著眉頭說道。

  「娘娘大可不必擔心太子殿下不都是幫娘娘打點好了嗎？」冬雪很天真的說道。

  誰知道莫清淺竟然急了眼睛，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有些急躁的說道:「我不是說過了嗎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情，對任何人都不能說，你聽見了沒？」

  

  「奴婢明白了。」冬雪撇撇嘴巴說道，真不明白為什麼莫清淺為何這麼的大驚小怪？

  「娘娘，重大消息。」沐瑤從外面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情這麼的驚慌？」莫清淺看了她一眼問道。

  「劉婕妤在冷宮自殺了。」沐瑤睜大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每說一個字莫清淺的心就涼一分。

  聽完這件事情之後莫清淺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驚愕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劉婕妤的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她突然的感覺到這個後宮之中實在是太可怕，太冰冷了。

  該不會又是他做的吧？她的心裡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然後狠狠地將這個念頭甩出腦外，不能想，不能想，自己堅決不能想這個事情。

  「說是怎麼死的了嗎？」莫清淺突然想起來後知後覺的問道。

  「聽人說好像是劉婕妤將衣服的腰帶解了下來，懸樑自盡於冷宮之中。」沐瑤說著剛才自己從外面聽來的事情。

  「這件事可是千真萬確，不是道聽途說？」莫清淺不確定的問道，她實在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沐瑤拍著胸脯說，「自然是千真萬確，娘娘不要懷疑奴婢的能力，這件事情已經在宮裡都傳開了。」

  「本宮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想自己一個人靜靜。」莫清淺無力的說道。

  東宮之中。

  楚南風眼神冰冷的問道面前的太監:「本宮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那個太監低頭恭恭敬敬的說道:「回太子的話事情都已辦妥，劉婕妤已經死於懸樑自盡，絕對不會再出冷宮的門了，她已經永遠的留在了冷宮。」

  「此事你辛苦了，先下去吧，本宮重重有賞。」楚南風的眼睛裡帶著笑意說道。

  「奴才遵命，多謝太子殿下。」說完轉身就要走，可是楚南風在背後一下子就結束了他的性命，一刀刺進了他的後心，這樣危險的人他怎麼會多留些時日呢？

  「來人啊，將他給我拖出去埋了，不要被人發現，手腳乾淨利索點兒。」楚南風淡淡的對著門外喊道，眼睛一看也不看自己腳下的屍體，這種事情他做過的不是一次兩次了，自然習以為常。

  「奴才遵命。」兩個侍衛從門外走進來，拖著地上的屍體就走出去了，估計是去扔到亂葬崗了吧。

  「冬雪，扶我去御花園走走吧！」莫清淺自己矛盾了好久才釋然了自己的內心，突然想去御花園走走了，說不定會碰到楚長歌呢。

  「奴婢遵命。」冬雪歡快的說，她見莫清淺釋懷了自己，便開心了起來，娘娘多出去走走是好的，還能散散心，想著冬雪就很開心。

  心情和想法是好的，但是現在已經是六伏天了，雖然過了晌午，但是天依舊熱的很，冬雪給莫清淺打著遮陽傘，仍然感覺很熱。

  「娘娘要不然咱們就回去吧，這天這麼熱，您小心中暑呀。」冬雪關心說，一邊擦了擦莫清淺臉上的汗水。

  「咱們只在這御花園走一圈，然後就回去沐浴，之後坐在宮裡里吃著冰鎮哈密瓜豈不美哉？」莫清淺笑著說，她也有些受不了這炎熱的暑氣了。

  冬雪眼冒星星的看著莫清淺，「娘娘想的就是周到，那咱們快走吧，走完一圈趕緊的回去吧，奴婢都快要被這太陽給蒸熟了。」

  「看你這急火急燎的樣子。」莫清淺忍不住輕笑。

  抬頭看前方的路，這麼熱的天，他應該不會在這裡吧？忍不住嘲笑自己，怎麼自己也沾染了冬雪的急脾氣呢？

  走了半程兩個人走到了湖心亭處，莫清淺抬頭看了看說:「在這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咱們就回去，不再走剩下的了。」

  冬雪高興得差點要一把抱住莫清淺:「娘娘奴婢覺得您此刻最疼奴婢。」

  「瞧你那傻樣。」莫清淺笑了笑，抬腳向著前面走去，走到了湖心亭間，莫清淺愣住了。

  在湖心亭的另一面，也站上來一個人洗一個男子，他朝思暮想的男子，三皇子楚長歌。

  莫清淺嘴唇抖動著，一句話也說不成了，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她只知道這樣呆呆的看著那個男子，那個笑得溫文爾雅的男子。

  「長歌見過莫貴人。」還是楚長歌最先反應過來，他同樣也在激動。

  「見過三皇子。」莫清淺欠身說道。

  「貴人請坐，」楚長歌說道，然後在莫清淺之後坐下，笑著說:「這麼熱的天氣貴人怎麼出來了？」

  「皇子不也是沒在自己的宮中嗎？」莫清淺微微一笑說道，心裡這些日子來風苦悶都沒有了，再見到這個男人之後一切都煙消雲散了。

  兩人相視大笑，都明白彼此話中的意思，這種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覺，真好。

  「皇子近些時日來沒有來御花園，是在忙正事嗎？」莫清淺揮退了冬雪，其實也是讓她去把關，若是有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來？可以及時的通知。

  「近些時日來皇兄一直找我商量朝廷要事，作為弟弟，我當然要好好的輔佐他，而且父皇也是不時的召見，所以來這御花園的次數少了些，每次來這裡還不能得見貴人。」楚長歌輕笑著，言語中真情流露自然。

  莫清淺羞澀低頭，不安的揪著自己的衣角，「我近日發生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前些日子我也常來御花園走動，可也經常見不到皇子你。」

  

  「見你無事平安便好，我便可放心了，在這後宮之中，你一定要好好的保全自己，必要的時候先行忍讓，絕不可以做激進之事，我只要你平平安安。」楚長歌皺著眉頭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爭強好勝的女子，但是凡事都有萬一，千萬千萬的，要穩住自己，千萬不要讓自己做傻事，有什麼為難的事情如果不能告訴父皇，便告訴我，長歌雖然只是一個皇子，但是是父皇最疼愛的皇子，到時候我定可為你多爭取些。」

  莫清淺哽咽了，眼裡含著淚水，世間女子求的是什麼？不過是有個男子掛著，念著自己，事事為自己著想，事事為自己考慮而已，現在她得到了，她莫清淺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而且這個男子，還是如此的英俊才華，高貴優雅，人中龍鳳。

  「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我答應你，絕對不會主動招惹是非，你也一樣事事要保全自己，這宮廷之中的鬥爭太多，太黑暗。」

  此刻的兩人，就像一對死命鴛鴦，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不願放手，因為知道放不下，忘不了。

  「清淺，你可曾想過青山綠水間，一茅屋，兩夫妻，三五田？」楚長歌有些嚮往的說道。

  莫清淺當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怎麼可能？她好不容易進了皇宮當了楚昊天的貴人，還沒有找到關於父母的一字一句，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的放棄呢？

  對不起，楚長歌，我現在做不到。

  輕輕地搖頭，莫清淺的笑容帶著苦澀，「我們現在怎麼可能呢？我是你的庶女母啊，你可是當朝的皇子，怎麼可能扔下一切？皇上又怎麼會放我出宮呢？楚長歌，不可能的。」

  楚長歌的臉帶著落寞，低下頭，陽光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打下一層陰影，他的雙眼隱藏在這種陰影當中，莫清淺看不到他的悲傷:「難道你就沒有想過這種生活嗎？」

  想過啊，怎麼沒有想過啊？我做夢都想過這種生活啊，可是楚長歌，我們不能啊！

  「沒有。」莫清淺聽到自己這樣說，緊接著她聽到了心碎的聲音，自己心碎的聲音，和楚長歌心碎的聲音。

  「原來，這樣啊！」楚長歌依舊是淡淡的笑，他的笑隱藏了他的悲傷，他永遠把他的悲傷隱藏在笑容背後。

  莫清淺放在桌子下面的手緊緊的攥著，指甲都掐到了手心的肉裡面，她知道自己傷害了眼前的這個男子。

  「那麼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吧，這樣對你我都不好，是吧？庶母。」最後的兩個字，楚長歌在牙里咬出來的，緊緊的死死的，像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疼痛。

  之前如夢如幻的泡沫，在這一霎那全都碎了。

  說完這句話的楚長歌將臉轉向了別處，他不想讓莫清淺看著她哭的樣子，然後起身離開了。

  莫清淺在他的身後張著嘴巴卻沒有開口挽留，是啊，他她有什麼資格呢？

  回去的路上暑氣依舊很重，但是莫清淺卻感覺不到熱了，她只感覺到自己渾身冰涼。

  楚昊天並沒有因為劉婕妤的事情而遷罪於莫清淺，或許他心裡知道些什麼又或許什麼都不知道。可是後宮之事不都是這樣的嗎？

  很快又開始寵愛莫清淺，每日莫清淺都強顏歡笑的陪著楚昊天，既然心已經死了，那麼身邊的人是誰都不重要了吧？她這樣的安慰著自己，努力的討好楚昊天。

  之前與煙靄閣斷交的嬪妃們很快的又開始每日來煙靄閣喝喝茶聊聊天繡繡花，煙靄閣終日笑聲不停，莫清淺也仿佛是在這樣的歡樂中忘記了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