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年宴

  這幾日，楚昊天幾次要來煙靄閣住下，可是都被莫清淺用身體不適給推脫了，楚昊天慌忙找來太醫，得到的也是身寒體虛，多多休息，然後開了幾幅養身體的方子。

  楚昊天一處理完政事就來到煙靄閣陪莫清淺說說話，逗逗樂，幾乎將其他的嬪妃都拋在了腦後。對此，其他嬪妃卻是感言不敢怒，因為對象是皇上，誰敢說皇上的不是？

  

  一時之間，莫清淺成了後宮之中的大紅人，除了皇后還有雲貴妃等人幾乎所有的嬪妃都來拜訪過莫清淺。

  雖然言語上對莫清淺很是尊敬，可是背地裡卻是下了不少的絆子，但是莫清淺也只是抿嘴笑笑，對冬雪說：「不必理會她們。」

  周月和李青青兩位才人之前就與莫清淺不為交好，現在看莫清淺如此得皇上的寵愛，心中更是對莫清淺咬牙切齒的，巴不得生吞活剝了莫清淺。

  夜，景仁宮內，皇后在一盞昏暗的長燈之下凝神沉思，她的影子倒映在牆上，顯得更加的寂寥。對影成三人，雖然灑脫，卻也寂寞廖然。

  「皇后娘娘，夜深了，該歇息了。」身後的李嬤嬤忍不住的出口勸說，將手中的披風順勢披在了顧氏皇后的身上。

  皇后微微笑了笑，唇角勾起，寂寥的聲音說道：「本宮當初有意將她引入宮中，可是引狼入室？」

  李嬤嬤微微怔住，這話她不知道該如何去接，想了一會才說：「這莫美人的確將雲貴妃的寵愛給分走了，現在皇上幾乎每晚都留宿在煙靄閣，未曾去過雲貴妃宮中，如此說來，娘娘的心意已經成全了一半了。」

  「真是這樣麼？」顧氏皇后似是在問李嬤嬤，又好像是在問自己，嗤笑著對自己說：「若真是這樣就好了，只怕皇上會寵出第二個雲貴妃啊。」

  李嬤嬤立在皇后的身後，小心翼翼的說：「咱們當初幫過她，她應該不會跟我們過不去吧？」

  「那點小小的忙在如今皇上的恩寵中還算得了什麼麼？」皇后的眼中始終像是蒙了一層紗霧一般讓人看不清楚。

  「娘娘的意思是？」李嬤嬤抬眼看著皇后，小聲的問。

  「小心應對著就是了，這個莫美人倒有點能耐，本宮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在這後宮立足。」說罷，轉身走向帳子裡了。

  御書房中，楚昊天身穿團密龍紋的龍袍在批改奏摺，看到西原河水再次泛濫，百姓流民失所，不禁頭疼難耐，捏了捏眉心，對身旁的李公公說道：「傳三皇子覲見。」

  「奴才遵旨。」李公公依言彎腰退了出去，心中卻是苦道：「看來皇上今夜又要不眠了。」

  過了不久，楚長歌匆匆從夜幕中趕過來，見到李公公忙問：「不知父皇召長歌何事？」

  「奴才也不知道，皇上突然就讓奴才召三皇子您覲見了。」李公公苦悶著臉說：「看皇上這架勢，怕是今晚又要睡不成了。」

  「長歌知道了，有勞公公了。」楚長歌二話不再多說，長身直入御書房中。

  見到燭光下皇上依舊勞累的身影不禁倒頭就跪：「兒臣參見父皇，不知深夜父皇召兒臣前來所為何事？」

  楚昊天捏捏了眉心，沉默一會才說：「西原又在鬧大水了，這些官員都在給朕哭窮呢。」

  「父皇是因此煩心麼？」楚長歌慢慢站了起來，略有所思的說：「兒臣倒以為父皇不比為此煩心，這些官員給皇上哭窮無非是想說朝廷撥下去的款項不夠。」

  楚昊天微微笑了笑，示意楚長歌繼續說：「接著說。」

  楚長歌心頭一震，繼續說道：「那父皇就先對外宣稱撥下巨款，讓國庫那邊謊做一張出款單，既然朝廷都已經撥了款了，可是不見銀子，那麼這銀子都去了哪裡？此刻再給個限期讓官員去查辦，那銀子定會出來。」

  楚昊天聽後點點頭，「辦法倒是不錯，但是這件事情交給誰去做呢？」

  「兒臣願意前去為父皇分憂。」楚長歌跪在地上請命。

  「好！」楚昊天一巴掌拍在了御案上，聲音讚許的說：「那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了，莫不要叫朕失望。」

  「兒臣定當竭盡全力，不負父皇所託。」

  第二日，楚長歌便啟程去了西原。

  這一年的年宴，莫清淺因著腿上的傷痛便對皇上推辭說不去了。

  「美人不去，那朕的年宴還有什麼樂趣？」楚昊天現在對莫清淺是百般疼愛。

  莫清淺聽了這話對楚昊天微微福了福身子，笑著說：「皇上莫不要這樣說，讓人聽了去，各位姐姐又要不開心了。」

  「你是朕的美人，朕對你疼愛那是應該的，你又何足將別人的喜怒掛在心上？」楚昊天是鐵了心的想要讓莫清淺去出席年宴。

  「若是皇上體恤臣妾的身子骨，那便求皇上允了臣妾吧。」莫清淺低眉順眼的對楚昊天說：「臣妾雙腿現在行動不便，如此樣子，在大殿之上還需要有人照顧，該煞了皇上和姐姐們的喜悅了，求皇上成全臣妾。

  楚昊天最受不得的就是莫清淺的撒嬌和求饒，現在哪裡還有不應的道理？彈了一下莫清淺的額頭笑著說：「行，就允了你吧，趕明兒，朕讓內務府多送些東西來，再多送幾個機靈的丫頭太監來，不去年宴，這宮裡頭怕是冷清的很，有她們陪著你，朕也就放心了。」

  「清淺多謝皇上抬愛。」莫清淺笑著對皇上說。

  過年那日，外面是熱鬧的很，眾位嬪妃都著急著打扮著自己，莫清淺的煙靄閣卻不是這般焦急，但是也是一片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娘娘，你這雙腿明明都快好了，怎麼不去年宴呀？」冬雪心直口快，便在莫清淺的榻前抱怨。

  莫清淺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緊張的看了看四周有沒有人這才放下，對冬雪指責道：「你這丫頭，嘴巴嚴謹一點，這話你我二人知道便可，切不可讓其他人知道，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腦袋的。」

  冬雪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誠惶誠恐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莫清淺小聲的說：「奴婢知道了。」

  莫清淺看她這可愛的樣子，也不在說什麼，只是戳了戳她的眉頭：「鬼丫頭。」

  莫清淺的腿是好了，但是她卻不想好，因為現在這樣安寧的生活對她來說，挺好的。皇上這幾日忙於各種事情，來不及看她，而她也因為皇上的少來少了許多的麻煩。

  集寵於一身，同時也是集怨於一身。盛寵則六宮側目，不寵則六宮踐踏，不論如何，她都逃不出這宮廷鬥爭套子，這後宮之中，當真複雜。

  雲貴妃那邊現在正在盛裝打扮著，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試穿，一件比一件漂亮，一件比一件華麗，但是她都看不上眼，索性賭氣的將所有衣服都扔在了榻上。將茶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她身邊的貼身宮女秋雲卻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她知道自己主子現在有火，才不會主動送上門呢。

  「你說這莫美人那個賤人哪裡好看？哪裡比得上本宮？但是為什麼皇上就是寵愛她，無視本宮呢？」雲貴妃指著秋雲罵道。

  

  秋雲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莫美人當然沒有娘娘好看，就算皇上對她現在寵愛，那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勁，等過了這陣子新鮮勁，自然還是會記掛著娘娘的。」

  「哼。」雲貴妃冷冷的哼了一聲，心裡的火氣散去了不少，找了一件紅色錦緞宮袍穿在了身上，然後就開始讓秋雲給她梳妝打扮。

  今年的年宴上，所有的新選和舊嬪妃都赴了年宴，只有莫清淺一個人在煙靄閣中，楚昊天飲酒看歌舞也有些心不在焉，一眾嬪妃並不知道楚昊天已經允了莫清淺不來。

  一個新晉的才女口出狂妄，說莫美人如此宴會不到是在藐視皇上的權威。

  楚昊天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莫美人身子骨現在還病著，朕已經允了她不來宴會。這般過年大好光景，你且速速退下，莫不要煞了這光景，年後去慎刑司領罪吧。」

  一句話，一句話楚昊天就奠定了在這後宮中莫清淺莫美人不可輕易撼動的地位。

  那個才女被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勁的磕頭求饒，楚昊天揮手讓人把她抬下去了。皇后還想阻攔皇上說些什麼，但是都被楚昊天給抬手攔住了。

  剛才那個宮女是雲貴妃暗地裡指使的，如今竟被這樣懲罰，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心中當然不高興了，只顧了一個勁的喝悶酒。

  這場年宴，莫清淺雖然沒到場，但是所有的嬪妃並沒有因為她不到場而輕易的忽略了她，反而是更把她放在了心上。

  而此刻的莫清淺則是讓太監宮女們都各自散了，只剩下她跟冬雪兩個人，將窗外那隻機靈可愛的鳥兒拿進來，莫清淺懷念的說：「不知道清月叔叔過年過的怎麼樣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個戲謔的聲音說道：「小傢伙還知道惦記著你清月叔叔啊，果真沒有白養你。」

  「清月叔叔。」莫清淺一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當下很開心的四處張望，清月叔叔竟然來了，這讓她如何不開心。

  「呵呵。」上清月自窗外飛進來，一身月白色衣袍在冬雪中顯得格外遺世獨立，裕華飄然，冬雪這等沒見過世面的孩子自然是看呆了。

  上清月看著房內的那個陌生人冬雪，眉頭微微的皺了皺，疑惑的看向莫清淺。

  莫清淺趕緊的將冬雪拉了過來說：「這個是冬雪，我的貼身宮女，也是我最好的姐妹，絕對可信。」她知道上清月擔心什麼。

  「我相信你的眼光。」上清月莞爾一下，坐了下來。

  「冬雪，快給清月叔叔奉茶。」莫清淺喊著冬雪，半天沒有聽到回音，轉頭一看，冬雪這個小姑娘已經看著上清月入迷了，還流著口水，不禁笑了起來。

  莫清淺對著上清月打趣道：「清月叔叔，你這魅力不減當年啊。」

  「呵呵……」上清月摸了摸鼻子，算是欣然接受。

  冬雪好不容易才被喚醒，看到上清月忍不住的再次犯花痴，在心中狂喊著：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怎麼會這麼好看？怎麼會比女子還好看？那眉那眼，啊啊啊，他的一切我都好喜歡呀！！！

  只這一面，冬雪就喜歡上了上清月，雖然是為色所迷，但是上清月的色卻是不怕人看的，他的容貌從來不會因時光的流逝而改變。

  和莫清淺聊著家常，聊著這麼久沒有見面所發生的事情，大多數都是上清月在說，莫清淺在聽，因為莫清淺發生的事情上清月大都知道，就算不知道的也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末了，莫清淺才慌張的問：「清月叔叔，你這般前來，不怕被人看到麼？」

  上清月自信的微笑，唇角微微勾起，帶著神秘莫測的意味：「怎麼？你還不相信你清月叔叔的能力？」

  而冬雪，再次因為這個迷人的笑暈了過去，暈倒之前還在感嘆著：太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