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婕妤刁難

  次日，莫清淺剛是推開大門，便是看見無數的人圍在房間外，臉上的表情有討好，有嫉妒。

  莫清淺一臉的莫名其妙，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女子，親切的挽著她的手臂道「淺兒真是好，才進宮就是被皇后娘娘賞了。」

  莫清淺狐疑的看著挽著自己的女子，她，可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人。

  「鬧什麼鬧，不用學規矩了？」花嬤嬤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一乾的秀女都是退到了左右兩邊，給花嬤嬤讓出了一條路來。

  今日的花嬤嬤穿的不似昨日的簡潔，反而是穿著墨色的繡花襖裙，肩上披著一條淡藍色的條紋披肩，一頭枯發也是被盤了起來，插著一根血色的簪子。

  莫清淺朝著花嬤嬤盈盈行了一個禮，才是恭敬道：「嬤嬤早。」

  見狀，其他的秀女也都是盈盈一拜，叫著「嬤嬤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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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嬤嬤冷哼一聲，再也不是昨日宮門口那個替莫清淺解圍的嬤嬤了，一雙丹鳳三角眼狠狠的看著莫清淺，才是道「秀女需得學宮規三月，才是可以參加殿選，有些人，也別給我存了一夜飛上枝頭的夢」說著，命身後的丫鬟素素上前一步，莫清淺才是發現，那個叫做素素的宮女手上端著一個檀木的托盤，因為托盤被紅色的綢緞遮掩著，倒也是看不出托盤裡面放的是何物。

  花嬤嬤冷眼掃視了一干秀女，才是繼續道「莫清淺，皇后娘娘命人賞你的東西，你自個兒拿了去。」

  莫清淺聞言，這才是走了過去，掀開素素手中托盤上的紅綢緞，只聽見一片倒吸聲，莫清淺才是看著托盤裡的東西，竟然是一柄玉如意，通體呈碧綠色，一看就是好東西。

  抬頭，看了一眼花嬤嬤冰冷的臉龐，跪了下來「無功不受祿，還請嬤嬤替清淺退了這大禮」

  這話一落地，秀女中便是無數的惋惜聲，這柄玉如意，一看就是好東西，就算是沒被選上妃嬪，將這玉如意拿出宮典當了，也是一輩子吃穿無憂了。

  而花嬤嬤也是錯愕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女子，眼神里多了讚許，真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什麼叫做避其鋒芒，知道什麼賞賜該要，什麼東西不該要。

  「這柄玉如意價值連城，你當真不要？」花嬤嬤再次問道。

  「娘娘賞賜，奴婢心領。」

  莫清淺說的不卑不亢，聽的花嬤嬤更是讚賞有加。

  伸手接過素素手中的托盤，才是正聲道「素素，今日你教這些小主學習如何走路」

  名叫素素的女子笑笑才是行了一個禮，應到是。

  目送著花嬤嬤離去，莫清淺才是送了一口氣。

  雖才是進宮一日，但也是聽到了一些碎語，皇后如今同雲貴妃勢同水火，她可不想成為她們兩個人間的犧牲品。

  「莫清淺——」女子大叫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莫清淺這才是看見，其他的秀女都是到了另一邊，就她一個人站在這裡發呆，而叫她的顯然是剛剛那個叫做素素的女子。

  莫清淺小跑過去，朝著素素行了一個禮，才是道「素素姑娘，對不起」

  聞言，素素冷哼一聲，看著眼前的女子，手指向了一旁的石子小路道「看你的樣子是不想聽我講，那你便是會了，去走給我看看」

  這素素本就是雲貴妃安插在儲秀宮的人，昨夜，雲貴妃派人來通知，不能讓莫清淺通過篩選，她自然要聽話。

  聞言，莫清淺微微皺起眉頭，看著那條石子路，因為是秋季，早晨的石子上都是有一層露珠，人走在上面，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摔倒，心裡不竟升起一陣寒意，也不知自己是哪裡得罪了這素素姑娘，既然這麼狠。

  轉身看了一眼素素，又是看了一眼偷笑的個個秀女，就連剛才親切挽著她手臂叫她淺兒的人也是在偷笑，不竟感嘆這宮中的人倒真的是捧高踩低，幸災樂禍的主。

  心中雖是有不滿，卻也是恭敬的朝著素素行了一個禮，剛想過去時，卻是看見一個粉裝的小女孩提著一桶不知是什麼東西的靠近石子路，然後一個重心不穩，倒在了石子路上，桶也是打翻了，莫清淺這才看見，那桶里裝的竟然是細沙。

  一桶的細沙撒在了石子路上，倒是將石子路填成了平路，莫清淺感激的看了一眼那個粉裝的女孩，卻是看見那個女孩諾諾的提著桶離去了。

  也許莫清淺不會知道，那個粉裝的小女孩，會成為她今後在宮中唯一的好姐妹。

  莫清淺挺著背，走上了石子路，每一步走的都是極為的扭捏，卻又不失高貴，仿佛現在的她不再是一名秀女，而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般。

  而素素的眼睛從那個突然出現，破壞了她計劃的小女孩出現時，便是不再盯著莫清淺，而是轉為盯著那個小女孩。

  該死的，為何連她都要幫莫清淺。

  景仁宮中，一身鳳袍的皇后看著被退回來的玉如意，緊緊咬著銀牙。

  一時間，景仁宮中宮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低著頭，誰也不敢喘一個大氣。

  「李嬤嬤，你說那個女子是什麼意思」顧氏拍著桌子道。

  身旁的李嬤嬤也是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答著「娘娘，要不要」

  話至此也不再說話，有些話，點到而止就好了，否則被人聽了去，那可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顧氏輕抿了一口濃茶，平復著心中的怒火，好半晌才是道「不，嬤嬤，雖不能為我們所用，卻也是有利用價值」

  聞言，兩人皆是笑了，一殿的宮女太監皆是打了一個寒顫，看來，又有人要倒霉了。

  希望不要禍及她們才好。

  而此時另一邊的景陽宮，雲貴妃一改昨日的妖嬈艷裝，只是著了一件白色的袍子，顯得她眉目如畫，腮凝新荔，冰肌玉骨。

  繡著手中的絲帕，看著站立在一旁的劉婕妤「你說皇后給那個莫清淺送東西去了」

  一身彩色縷金袍子的劉婕妤，抬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雲貴妃，才是道「是的，不過卻是被退了回來」

  「哦？倒還是個聰明的女子」雲貴妃慢吞吞的說著，又是捻了一根金色的絲線穿在針孔上，才是繼續道「可是，也留不得，你找個時候去吧」

  劉婕妤諾諾的行了一個禮，應了一個是字。

  「既然沒事了，你便回去吧」

  「臣妾告退」

  劉婕妤也不留，福了個身子，也就離去了。

  腦海中卻是閃過一惡毒的計策，對著身邊的宮女道「你們去取我的那件繡有百花圖案的披風來」

  身後跟著的兩個宮女，應了一個是字，便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了，只留下來一群小丫鬟跟在劉婕妤身後。

  這後宮啊，註定是不會平靜了。

  莫清淺剛是走完了一段路，就是瞧見花嬤嬤從外面回來，也不吭聲，繼續走著。

  而素素看見那一抹墨色，眼底閃過一絲的複雜，才是迎了上去道「嬤嬤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花嬤嬤輕看了一眼莫清淺，也沒說設麼，只是讓素素好生教導，就是喚了方才故意倒沙子的宮女來，扶她進屋休息。

  一時間，儲秀宮但也算是熱鬧，無數的秀女婀娜的學著步伐。

  素素雖不想承認，但是，莫清淺的步子走的無疑是最好的仿佛是練過了似的。

  眾人正是練的起勁，就是聽見守在宮門口的侍衛高吼了一句。

  「劉婕妤到——」

  眾秀女跟在素素背後，盈盈的朝進來的人跪拜下來，都是喚著：「劉婕妤金安。」

  由著一名身著天藍色錦衣的宮女扶著，一臉笑容走近莫清淺，莫清淺心中暗叫一個不好，如今雲貴妃恨極了自己，而劉婕妤是雲貴妃的人，怕是有自己好受的了。

  果然，那金色縷金的繡花鞋停在了莫清淺面前，隨即頭上響起劉婕妤嬌媚的聲音。

  「你起來。」

  莫清淺輕咬了一口銀牙，才是笑著從地上起來，又是微微蹲著身子，算是對劉婕妤的恭敬。

  「這小臉蛋，長得真是好看。」劉婕妤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又是嘖嘖兩聲，繼續道：「不知這手上功夫如何。」

  說話間，已是有一個宮女拖著一連衣物走到了劉婕妤身旁，莫清淺小心翼翼的瞧了那宮女手中的衣物。

  上好的錦緞，上面繡著花，那繡工極好，怕是宮中數一數二的繡娘才能繡出來吧。

  「正巧著，本宮的披風劃了兩根金線，莫秀女可願替本宮縫補？」

  莫清淺又是輕咬銀牙，心中不竟排議著劉婕妤，卻依舊是笑著臉道：「奴婢怕趕不上功，耽誤了娘娘。」

  一句話，說的不卑不亢，極好的推脫了劉婕妤。

  「本宮也不急著穿，這披風莫秀女可以慢慢縫補。」

  動動嘴唇，剛想說什麼，就聽見身後響起花嬤嬤的聲音。

  「婕妤娘娘，這秀女在宮是要學習宮規禮儀，娘娘莫要刁難了。」

  聞言，劉婕妤緊緊的扣著自己的手心，她千算萬算，怎麼忘了這儲秀宮的管事嬤嬤是個不近人情的傢伙了。

  絲毫不給面子的說她刁難莫清淺。

  不過也是仰著笑臉，看著由宮女攙扶著過來的花嬤嬤道：「既然嬤嬤都這麼說了，那本宮也不好說什麼了。」

  隨即轉身，由著宮女扶自己離去。

  由於莫清淺一直低著頭，倒也是正巧看見了劉婕妤那緊握的雙手。

  這劉婕妤今日怕是被氣的不輕吧，剛想抬頭謝過花嬤嬤，就是聽見後者的冷哼聲。

  「才進宮就學會了立敵，去那邊的跪著。」

  莫清淺也不說什麼，只是默默的走了過去，雙腿一彎，就是跪了下去。

  而那邊早已經是起身的秀女們，都是含笑著看著莫清淺，空有一副好皮囊又如何？還不是去跪地板去了。

  素素也不急著教秀女們走路了，反而是帶頭奚落了起來。

  直到方才那個宮女站在門口吼了一句。「素素，嬤嬤說今日秀女要是什麼都沒學到，你就得受罰。」這才是作罷。

  盡心盡力的教著秀女們，雖是如此，臉上也是揚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