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不請自來的客人

  看清此人的模樣，衛七不由心中咯噔一下，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生的記憶里，這人似乎都沒什麼存在感，他一直都厭惡自己，如今倒是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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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走近，青枝哆嗦著上前迎接，衛七伸手阻攔，大聲道，「您是哪位？看病抓藥裡面請。」

  衛七怎麼會不認識，若不是因為眼前這人，或許悲慘的人生就不會發生。

  「七娘子，這是老爺。」男子隨行家僕低聲道。

  衛七先前故意拔高了聲音，眾人都向著這邊看來，眼下又是毫不避諱的行禮，「原來是父親，您不遠萬里來恭賀女兒開了鋪子，是女兒失禮了，還請上座。」

  這才將衛遠道迎進屋裡，背後的討論聲宛若跗骨之蛆，跟著身體一同進了屋。

  「這就是衛老爺。」

  「看起來倒是年紀不大。」

  「畢竟是富人，即便是男子也保養得當，看起來是年輕正常。」

  「有什麼用，還不是狠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丟棄在此，不過問死活，不聞不問這麼久，衛七娘子都不記得他的模樣了。」

  「是啊，連自己爹的樣子都沒記住，看來平日裡真的見不到，我就沒見過世上還有這麼狠心的爹。」

  ……

  「鄉親們，父親遠道而來，今日醫館暫且歇業，大家早些回去休息吧。」打發走百姓，衛七這才進了屋。

  見衛遠道在屋裡四處轉悠著，時不時滿意的點頭，衛七不由冷笑：一向都不關心自己及，如今突然上門，定沒有什麼好事。

  「關於莊子上的事情，本想修書一封，告知父親，如今您親自來了，女兒便仔仔細細的說與您聽。」

  「你且說說。」衛遠道轉身坐下，慢慢喝著茶。

  「女兒發現王姨娘與宋掌柜暗中勾結，多年來貪了莊子上不少銀子，便上報官府，如今二人已被發配。」

  衛遠道面色尷尬，自己的女人跟旁人搞在一起，說起來自然面上不光彩，可偏偏衛七像是沒有察覺般滔滔不絕，一股腦的將王姨娘與宋義之事全部抖了個乾淨。

  「父親，女兒這麼做，您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約摸一炷香的時間，衛七才將前因後果都說完，小鹿般的眼睛委屈的看著衛遠道。

  「怎麼會怪罪，王姨娘做的事情，實乃家門不幸，你做得不錯，清理門戶，沒有讓他們繼續丟我衛家的臉。」

  「父親滿意就好。」衛七面上綻開笑容，旋即拽起衛遠道的袖子，「父親，您有很長時間沒來過了，我帶您好好參觀一下。」

  家僕正要張嘴，衛遠道抬手，轉而答應下來，「確實應該看看。」

  「這兒原先是個園子，我瞧著雜草叢生，實在是可惜了好風景，便全部都挖了，準備種些藥草，聞著也舒服，父親覺得如何？」

  「甚好，本就是藥莊，種些藥草自然最好。」衛遠道點點頭。

  衛七露出潔白的牙齒，「父親，我們去前面看看。」

  「您看這兒，原先我們藥莊進項都落入王姨娘之手，內部什麼都缺，如今女兒將這處院落改了庫房，也好存放一些必須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不錯，居安思危，未雨綢繆，能提前做好準備預防，確實聰明。」

  衛七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似乎要把這幾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展示給衛遠道看，就像一個討糖吃的小姑娘。

  本以為在藥店前，說不認識自己是故意的，現在看來，確實是見面太少，衛遠道有些得意，還是那個沒什麼變化的小姑娘而已。

  只不過，確實比之前能幹了許多，不會丟了衛家的臉面，如今看來，那件事，倒也不是不可以。

  「小七，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要不……」

  「父親。」衛遠道還沒說完，衛七突然回頭，言笑晏晏，「父親這麼遠來看女兒，一定累了，瞧女兒真是不懂事，都沒讓父親歇歇。」

  「沒事……」

  「青枝，趕快去天香樓定一桌好酒好菜，為父親接風洗塵。」自打衛遠道來就沒敢說話的青枝此時急不可耐的跑掉了。

  衛七攙著男子：「從小到大，父親一直都是繁忙的，如今能抽出時間來，女兒已經很高興了，不敢耽誤父親時間，等吃完飯，就找最舒服的馬車送您回去。」

  「小七，為父如今清閒不少。」

  「父親切莫為了女兒放下生意，洛城那邊一定還有許多事等著您，女兒不能這麼不懂事，強行留下父親。」衛七說得真誠。

  衛遠道也相信了，慈愛的拍拍衛七的手背，：「小七啊，父親這些年忽略了你，心中歉疚，如今生意平穩，有管家瞧著，不會出事，為父多待幾日，好好陪你。」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衛七若是再推辭，惹怒了衛遠道，怕是對自己不利。

  「既然父親這麼說，女兒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老鄭，去把之前舅舅住的屋子收拾出來。」

  鄭大郎離開，衛七轉頭道：「父親別介意，莊子如今能住的地方少，也就之前宋義那間可以住人，委屈父親了。」

  「無妨。」

  「那父親先去休息，等青枝回來，一起吃飯吧。」

  「好。」

  「女兒先去準備了。」

  衛七離開，衛遠道立即收起笑容。

  「老爺，為何不直接說出來？」家僕不解，對衛七完全沒必要這麼客氣。

  「你看不出來她變了？」

  「小的愚鈍。」

  「沒關係，怎麼變都逃不出我的手心，先去休息會兒。」衛遠道確實累了。

  衛七幫著青枝一同把訂來的飯菜擺好。

  青枝一句話都沒敢說，衛七卻瞧出了她的憂懼，於是淡淡安慰道，「別怕，我在。」

  青枝眼眶直發熱，她的害怕衛七都看了出來。

  「父親，多吃些，天香樓的飯菜十分有名氣，女兒也沒吃過幾次。」

  衛七笑著布菜，衛遠道也給面子的吃了不少。

  飯後，青枝在收拾碗筷，衛七剛剛起身，便聽到衛遠道開口，「小七，父親有些話想跟你說。」

  「父親，您舟車勞頓，一路辛苦，女兒今日在鋪子看病，也十分累了，不如今夜早些休息，有什麼話我們明早再說吧。」

  沒等衛遠道說話，衛七便自行離開了，衛遠道只能尷尬的回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