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可沒求你幫我

  王姨娘進門便含著淚，「七娘子啊，你沒事吧！」

  說著便要作勢來抱衛七，只是衛七冷若冰霜，王姨娘的雙臂僵了許久，最終還是尷尬的垂了下去。

  「姨娘不好好打掃祠堂，怎麼私自跑回來了，也不怕楊長老怪罪。」

  「你這孩子，我聽說家裡出了事，心急如焚，這才苦苦哀求楊長老，得了一天的時間回家來看看。」

  「原是這樣。」

  王姨娘語氣熱絡，「你這孩子，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知跟我說一聲。」

  「我沒事。」衛七並不想配合她演戲。

  

  現在倒是扮演起好長輩的角色了，以前可是各種欺負自己和青枝，衛七可不相信王姨娘是關心自己的死活，這麼著急回來，定是有事要求自己。

  王姨娘面色尷尬，雖怨恨衛七，但並沒有忘記此行來的目的，便竭力露出笑臉，「聽說宋掌柜傷得不輕。」

  總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衛七冷笑，「姨娘的消息好生靈通。」

  王姨娘的笑僵在臉上，「什麼靈通不靈通的，那些個送飯婆子總愛說閒話，我順耳聽來的。」

  「姨娘既是擔心我，如今看到我安然無恙，也該放心了，衛七不送了。」三兩句便下了逐客令，衛七不想耗費精力與其周旋。

  「這，宋掌柜始終是我們衛家的人，總是在殷三郎家也不合適，讓人家幫忙照顧多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想讓你欠人情。」

  王姨娘苦口婆心，一派為了衛七著想的架勢，衛七挑了挑眉，「那依姨娘之見，該當如何？」

  「我看，不如就讓我來照顧吧，左右我也快從祠堂出來了……」

  「姨娘，你這話若是被楊長老聽見了，可是要生氣的，既然時間沒到，還請姨娘乖乖回去打掃祠堂吧。」衛七笑著回絕。

  王姨娘不肯輕易放棄，「自家事始終還是自家解決比較好，總麻煩別人不好。」

  「那敢問姨娘，您要用什麼身份來照顧宋掌柜啊？」

  儘管二人私通是眾所周知的事，可王姨娘卻不敢直接挑破這層關係，不然，衛老爺定要將他二人趕盡殺絕。

  「畢竟算是弟弟，你未成婚不好照顧，我倒是可以，即便是老爺知道了，想來也不會怪罪，怎麼說，宋掌柜這些年也為藥莊盡心盡力。」王姨娘搬出衛老爺試圖說服衛七。

  「姨娘說錯了，宋掌柜是我母親的弟弟，並不是您的。」

  「你……」

  「王姨娘還是回去打掃祠堂吧，宋掌柜在我這裡，一定會受到最好的照顧。」殷承被阿祥推著進來。

  面對一個衛七王姨娘都覺得難以招架，如今再來一個殷承，這尊大佛她可得罪不起，瞬間便偃旗息鼓。

  本來看見殷承是件鬧心的事，可此時殷承的出現，無疑是徹底斷絕了王姨娘的念頭，衛七看著他也是怎麼都順眼了。

  「殷三郎，你怎麼來了……」王姨娘的臉色十分難看。

  「衛七娘子如今在幫我治療腿疾，我每日都來，聽起來，王姨娘似乎對我很有意見？」殷承淡淡道。

  只一個眼神，王姨娘便覺毛孔直立，連連否認，「殷三郎為人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哪敢有意見，只是聽說宋掌柜傷的不輕，擔心給你帶來麻煩，不如還是讓我來照顧吧。」

  「麻煩？」殷承勾唇，「王姨娘不用擔心，我府上的護衛以及家丁都是男性，多的是人可以照顧宋掌柜，不麻煩。」

  「那便多謝殷三郎的悉心照顧。」事情已然沒有轉圜餘地，王姨娘只能咬牙道謝。

  「不客氣，七娘子為我治療，我做的這都是小事，王姨娘還是安心打掃祠堂。」

  殷承不再理會王姨娘，而是轉頭笑眯眯的看著衛七，「開始今日的治療吧。」

  王姨娘自知沒人願意理她，只能悻悻的離去，離開之前看到二人的背影，難道鎮子裡傳得謠言不是空穴來風？

  一個主意漸漸冒了上來，宋義是指望不上了，可她不能就這樣被衛七壓著，只能搏一把，或許這樣做她就能翻身了……

  「該怎麼感謝我？」殷承說道。

  衛七冷著臉，「治好你的腿，讓你變成一個正常人，這就是對你最好的感謝。」

  「僅此而已？」

  衛七有些煩躁，「我可沒求著你幫我。」

  衛七自然知道殷承幫了自己很大的忙，若是將宋義接回莊子裡，難保他不會再起別的心思，破壞二人的賭約，如今被關起來，自能省去很多麻煩，可她就是不想給殷承好臉色。

  「好了，我不要你報答了。」這丫頭容易當真，再可就生氣了，二人相對無言，開始今日的施針。

  前兩日的施針殷承沒有很特別的感覺，但今日不知為何，居然會產生劇烈的疼痛，饒是殷承這樣不怕疼的人，也緊咬著牙，汗珠落了下來。

  「不必硬撐，太痛可以喊出來，可以緩解。」衛七淡淡說道。

  看著殷承，腦子裡想起前世自己死去的慘狀，周遭是那麼的冰冷，入目皆是血色，心比身體承受了更大的痛苦，他負了自己，抱著希望，等待他的解釋。

  但直到最後，也沒能等來殷承，卻等來一碗冰冷刺骨的藥，最終一個人悽慘的死去，那般絕望，那般痛苦，刻骨銘心，如今，他所承受的，遠不及自己的一半。

  嘴上說著像是安慰的話，手上卻故意重了些，不會影響治療，但卻能讓殷承更加疼痛。

  看到他痛苦，明明該開心的，可衛七卻沒有一絲快感。

  殷承咬著牙，「沒事！」

  這句話似千斤重，他可不想在衛七面前叫出來，丟了面子。

  衛七不咸不淡的開口，「疼是好事，說明經絡已經開始疏通，若是不疼，你這腿也就多半沒救了，相信很快就能開始下一步治療。」

  殷承竭力扯出笑容，「你是大夫，我選擇了便會相信你，你大膽治吧！」

  殷承不笨，那突然加重的疼痛他明顯感覺得到，可他不願揭穿，既然衛七心裡有氣，還是讓她發泄出來為好，免得憋壞了身子。

  說來也奇怪，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子這般放縱，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般，衛七就是那個命中注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