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砸場子的人

  夜裡，衛七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已經答應殷承要醫治他的雙腿，定要全力以赴，這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譽。

  不管是宋義，還是回春堂，都在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若是治不好，便給了他們做文章的機會。

  「羌活、獨活、川烏、桂枝、肉桂、鬱金、田七……」衛七喃喃自語。

  

  前世的許多方子在腦海中出現，衛七揉了揉腦袋，似乎有一味藥十分難得。

  眼前恍惚間又出現了那片藥田，「那個地方或許會有！」

  衛七想起之前那個奇怪的地方，便屏氣凝神，再睜開眼睛時，整個人已經身在藥田當中。

  因為還沒有完全掌握這神奇的地方，衛七也不知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離開，便迅速在藥田中穿梭，想要尋找缺少的那味藥材。

  只可惜，像那樣的藥材實在稀缺，即使是在這裡，也並沒有找到。

  衛七不免有些失望，垂頭喪氣間，發現上次來還是幼苗的藥草，居然都成熟了，衛七也不認識，便順手拔了兩株。

  緊接著，一陣白光刺的衛七睜不開眼，睜開眼，已經回到了現實當中。

  衛七下意識摸了摸玉環，也不知這其中到底有何玄機，手裡還握著那兩株藥草。

  第二天，衛七早早的便去了和順堂坐診，殷承的病要治，自己這個坐堂大夫也要當好。

  衛七隨手將兩株藥丟給藥莊夥計鄭大郎，「處理一下這藥草。」

  鄭大郎定睛一看，不由激動，隨即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不由大驚，「七娘子，這藥是從何而來的？」

  衛七皺了皺眉，似乎這藥也沒什麼特別的，便隨口道，「昨天得空，上山去采的。」

  鄭大郎恢復平靜，只是憨厚的笑道，「七娘子，往後有事直接吩咐我去做就行了，山上危險，若是非要自己去，也定要注意安全。」

  衛七並未辯駁，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向前走了兩步旋即回頭道，「此事還希望你能保密。」

  鄭大郎應了聲，「七娘子放心。」

  鄭大郎雖然不聰明，但也知道衛七不想讓宋義知道這件事，免得話傳出去，就被添油加醋，壞了名聲。

  和順堂的生意倒是比旁邊衛家的藥莊要好，衛七也不得閒，除了日常看病外，還要花心思研究治療殷承的方法。

  「我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給我讓開！」外面一陣吵嚷。

  衛七皺眉，這青天白日的，居然有人鬧事，起身正欲向外走，帘子便忽的被撩起來，衛七細細打量。

  來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在這已經微涼的天氣依舊打著摺扇，著一身繡著梅花的月白長衫，束著高冠，打眼一看，倒是書生氣很重，很難想像剛才那粗獷的聲音是他發出來的。

  「閣下是……」衛七並不想讓這人在和順堂鬧事，故而客氣的很。

  「哼，我以為是什麼國色天香，倒也不過如此！」

  這句話一說出來，衛七剛才的那點好感便消散乾淨。外貌再好有什麼用，她又不靠臉吃飯。

  「我這裡是藥房，來這裡的人自是看病的，不知您有什麼病？」

  男人青著臉，「牙尖嘴利的小丫頭，我哪有什麼病！」

  「既然沒有病，那就請離開，外面還有許多病人等著。」衛七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既然來者不善，也就沒必要客氣。

  「我今天若是不走又當如何？」

  男人流里流氣的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衛七歪著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難不成這位公子有何隱疾？」

  「咳咳咳……」男人劇烈的咳嗽起來，隨從也捂著嘴偷笑。

  「不知羞恥！」男人漲紅了臉，半晌只能冒出這麼一句。

  任憑閱女無數，可他也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還未成親便說出這般大膽的話。

  衛七擰著眉，「公子這話我就聽不懂了，衛七是大夫，自是要詢問病人身體情況的，這有何不知羞恥的？」

  男人冷著眼，隨從立即止了笑，揣起一派嚴肅道，「大膽，這位是殷家四郎！」

  先前衛七就覺得這人眼熟，只是一時沒想起來，畢竟前世的交集很少，可隨從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

  衛七揣著明白裝糊塗，「殷家不是只有一位三郎麼？何時多了個四郎。」

  「你……」殷家四郎殷雲被氣得嘴唇發抖，短短几次過招，他竟是一次都未占得上風。

  隨從也憋紅了臉，不知如何解釋這件事。

  倒是看熱鬧的人中有知道的，小聲的議論了起來。

  「原來這位便是殷老爺唯一的親生兒子了。」

  「聽說最近才跟殷老爺相認，也不知這血脈有沒有問題。」

  「別胡說，殷老爺可是很喜歡這個兒子的，自然是親生的。」

  聽著周圍人的議論，殷雲的臉色好看的緊，衛七關切道，「殷家四郎看起來臉色不好，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殷雲倏地站起身，「別跟我貧嘴，聽說你要給三郎治腿，我這次來，就是特地來看看你的醫術如何，如今看來，舌頭倒是很厲害，醫術怕是一般般。」

  衛七勾唇，「不管我醫術如何，那都是殷家三郎求著我為他醫治，你若是不相信我，大可以現在將人領回去。」

  「怎麼，害怕了？庸醫啊，大家快看看，衛七可是不敢治三郎的病了，這就是個庸醫，大家不要上她的當！」

  殷雲身上的書生氣散了個乾淨，只剩下一派市井小民的模樣，衛七不由搖頭，難怪不是殷承的對手。

  「我是不是庸醫大家心裡比你清楚，至於殷家三郎的腿疾，我自會盡心醫治，如今還未開始，更不知結果如何，你便四處散播謠言，不知是何用意？」衛七不急不忙的說道。

  三兩句話，話風便調轉了，誰都知道衛七開這藥房不只是為了賺錢，難不成有人故意來搗亂？

  殷雲咬著牙，「雖然三郎相信你，可我不信。」

  「那你想如何？」衛七絲毫不懼。

  「給你一個期限，若是治不好三郎，我定要拆了你這鋪子，抓了你這庸醫，五花大綁送到三郎面前磕頭認罪。」殷雲的語氣咄咄逼人。

  「就這樣？」衛七並不著急。

  殷雲冷哼一聲，「當然不止，你知道我是誰，自然也知道我的能力，若是治不好三郎，便滾出洛城，永世不得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