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夢中人(17):你來幹什麼?(二更
2025-02-03 20:47:53
作者: 唯止
五更聞言將頭垂得更低些,答:「回太子,還有其他幾個人同我一起打理,並非我一人工作,今日是我當值,還有一當值的馬夫帶著馬出去訓練了!」
顧珩點點頭,說:「小白最近毛掉得有些多了,你也與其他幾人叮囑一聲,其實不必那麼經常給他刷洗!煎」
五更卻一驚:「小白?」
雖然照料顧珩的馬駒多日,但顧珩鮮少親自來取馬,他亦不知道這馬還有個名字,且竟和桑柔玩笑時候取的一樣。
頭頂傳來顧珩淡淡的聲音:「小白,我的馬,怎麼了?」
五更又驚又惑又有幾分怯意,驚和惑是因為桑柔,怯卻因為眼前這男子。雖然銘記桑柔給他的教導,但顧珩他無意而露的凜然氣質,不怒而威的氣場,不禁讓他心生畏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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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下口水,說:「小的……小的……不知太子寶駒名字,故而一下沒反應過來。」
顧珩卻忽然面色柔和下來,一手撫著馬背,說:「名字啊……」他意味不明地低笑了聲,沒再說,牽了馬出去。
五更一直跟著他們出了院門。
確定他們已經走遠,桑柔從草料堆里爬出來戒。
她起身,摘著身上沾染的乾草,卻忽然聽到一聲尖叫。
「啊!你……你你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桑柔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去,猛地一怔。
眼前這人湖綠褙裳,模樣俏麗,不是梁國所見的水色是誰!
而她身後,一人簡單利落的騎射裝扮,楚腰纖細,眉目溫婉,不帶妝容,已是絕色,正乃卓薇柔。
戰亂時期,重兵之地,得顧珩最器重的侍衛出城相迎;花前月下,琴酒相對,與顧珩兩兩相對,竟是她。
舊日那短暫的一遇又於腦中重現,前幾天夜裡的對話琴音重縈於耳。
紅顏舊相知,痴心不相負……
卓薇柔微微蹙了眉頭,走過來,將她上下一番打量,眼神有探究。
桑柔急忙低下了頭,微顫了聲說:「奴家不知小姐在此,驚擾了小姐……奴家奴家……望小姐贖罪!」
卓薇柔問:「你是負責照料這些馬匹的?」
桑柔點頭:「是。」
「那好,你給我挑一匹溫順一點的馬。」
「這……」桑柔猶疑。
「怎麼?不行?」卓薇柔聲音微冷。
桑柔答:「回小姐,這裡的馬匹都是各個大人專用坐騎,一些備用的馬兒這時都不在,被帶出去訓練了。故而……」
「你這人怎得如此囉嗦,小姐要騎馬,你不會連一匹馬都交不出來?」卻是水色尖銳的聲音。
桑柔有些不習慣這聲音,用手捏了捏耳朵,答:「小姐若真要騎馬,到城北的馬校場,那兒馬匹多,供小姐挑選!」
「你……」
「水色!」卓薇柔喝住水色,挑眉看著桑柔,說,「既是各個將軍特定的坐騎,那我又怎能任性調用。」
出言雖明理,語氣中卻隱有慍怒。
桑柔裝作不知,只低著頭。
「你……」聲音突然響起在跟前,桑柔眼皮底下出現一雙作用精緻的馬靴,小腳秀巧,便是這硬邦邦的馬靴也穿出幾番別樣韻味來。
卓薇柔繼續道:「把頭抬起來!」
桑柔心一提,猶豫著。
「還要我說第二遍嗎?」怒意昭然。
桑柔緩緩抬頭,對視上她的視線。
這樣一雙明麗動人的眸子,此刻褪去所有嬌柔靦腆善解人意,帶著幾分強硬薄涼,將她打量著。
桑柔眼光閃爍,露出無措迷惑的表情,手揉著自己的衣角,十足未見世面的村婦樣。
卓柔看著眼前這人,不知為何覺得有幾分熟悉,但她一身髒污,灰頭土臉,又覺得從未見過這般的人。
她問:「你叫什麼名字?」
桑柔心驚,她果然是有些懷疑她了,腦子裡搜索著,自己該取一個怎樣的名字,才能既符合自己這副無知村婦的打扮,又能從側面襯托出她內心的高冷不羈。
思來想去,沒想到一個中意的。
那邊水色已經等不下去,走上前來,往她身上一推,說:「你怎麼回事?小姐問你話呢!」
桑柔正苦惱這名字問題,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推,身體一個失衡,手無意識地往身前一抓,正好夠住了什麼東西,一拉,將那物什抓在手心,但身子還是沒控制住,往後倒下。
所幸身後都是乾草堆,桑柔摔下去無礙。只是害得那堆迭好的草飼料,被這麼一撞,紛紛倒塌,桑柔被埋在了其中。
待她好不容易從乾草堆里鑽出來,聞到一股奇異卻好聞的芳香,又感覺手心柔軟的觸感,正要攤開來看,耳邊聽得馬匹一聲震耳嘶鳴。
她急看去,卻是卓薇柔正立身於一匹馬前,而馬兒似受刺激了一般,忽然
整個躁怒起來,踢蹬著腿,眼見要躍出柵欄,向她踢去。
卓薇柔被嚇白了臉色,一時怔愣著,不知反應。
桑柔一驚,還不急多想,就已跑了過去,將卓薇柔猛地一推。卓薇柔被突來的力道推遠了幾米,倒在地上,而桑柔腳被地上散亂的乾草一絆,徑直撲倒在地,正正在駑馬之前,馬蹄之下。
耳邊是水色驚慌失措的尖叫,眼見著馬蹄就要踏在桑柔身上,那不過須臾的功夫,她還未眨眼,眼前一條黑影一閃而過,直接打在馬脖上,馬匹急轉了方向,而那隻見黑影不辨形狀的物什還未落地,飛奔過來一淺灰色闌衫少年,一把牽制住轡繩,一手拿著濕帕子捂住馬的鼻子,馬匹這才靜下來。
五更將馬匹安置好,走出馬廄,一臉慍怒。
水色將一副驚魂未定的卓薇柔扶起來,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五更狠狠瞪向她:「怎麼回事?你們隊馬做了什麼,還問我怎麼回事!」
水色一噎,卓薇柔面色更白幾分。
間歇,傳來低弱呻吟,是猶躺在地上的桑柔。
五更大驚,急忙過去扶她,剛一動,桑柔就撕心裂肺地喊疼。
「姐,你哪裡疼?」
「手臂,還有腳!好像扭到了!」桑柔艱難說道,臉上污濁,看不清臉色,可雙唇白若熟宣,微微顫動著。
「弄疼你了,告訴我!」五更小心翼翼將她抱起來,滿臉焦急,腳步卻不敢快,怕顛簸傷了她。
馬廄前,留下一臉無措的水色,還有面色複雜的卓薇柔。
是夜。
水色頗尷尬地站在院子裡,盯著那洞開的房門,猶豫著到底進還是不進。
她捏了捏手中的藥瓶,考慮再三,咬咬牙,拾步上階。
這腳才踏上第一層台階,眼前房門口出現一人。
少年灰衣簡樸,臉龐黝棕,雙目凌厲,盯著她。
水色腳步就那麼頓在那裡,進退不是。
「我……」她支吾。
「你來幹什麼?」他語氣冷硬。
「我……」她被他這樣的目光看著,本心中有愧,這時更是無地自容起來,咬著唇,說,「我來送藥!」手往前一抻,白色的瓷瓶,通神釉白,映著燭火燈光,折著白光。
依五更強硬的性子,他必然是會拒絕的,可此時關係到桑柔,他們這些權貴人家的藥,一定要好很多吧。可還是該徵得桑柔意見的。
他猶豫了下,心裡矛盾該如何處理,桑柔的聲音驀地傳來。
「五更,我累了,你將房門帶上,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聲音懶懶淡淡,五更很快聽出了話中別意。
逐客令。那就是拒絕。
他板起面孔,說:「你回去吧,我們不需要你的藥!」
水色急了:「這是小姐特地讓我送來的,用於跌打損傷,特別有效,你快拿著!」她將瓷瓶往他跟前推了推。
五更沒理會,出門,關上房門,徑直從她身側走過。
「今日,我姐是救了你們家小姐的命。要送藥表達感謝或者道歉的話,那叫你家小姐親自來!」
水色窘迫,不禁冷了臉色,說:「你這人怎麼這般不知所謂。小姐千金之軀,來你一個污濁的後院作甚?這藥你需要趕緊拿著!」
五更卻說:「對,你們都是千金之軀,來這後院讓您委屈了。慢走!我就不送了!」
水色臉色青白,憤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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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到現在,也才堪堪補了更~~所謂的加更又得推遲,實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