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悽苦的生活

  「奶，今兒的事情就是這樣了！」

  眼見氣氛緩和了，林芷青趕緊和奶奶鄒氏說起今天家裡發生的事。她可不敢丟給自己娘親和奶奶說，不然指不定又讓奶奶生氣了。

  雖然奶奶鄒氏生氣的場面不火爆，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林芷青就是會覺得怕怕的。

  其實，穿越重生到寧朝的這大半個月，林芷青也沒真正見到奶奶生氣，但是就是莫名的怕奶奶會生氣呢。

  「事情鬧得這麼大，早知道了，不然你們以為我為啥這麼早回來？不過芷青啊，奶奶要說你做得好。」

  鄒氏看著孫女有點怯的樣子，疼惜愛憐的摸摸林芷青的頭，眼神卻特別堅定，像是決定了什麼。

  王氏沒察覺老太太這心緒上的轉變，只直覺這贊同很不妥當，雖然怕被責罵還是喚道，「娘啊，芷青今天這樣，這樣……雖然她是孝順，但是，但是……」

  王氏手腳比劃著名卻組織不出語言，鄒氏卻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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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兒媳啊，不是我說你，你咋一點不知道爭呢？人家可都是欺負到門口啊了，你自己也說要是今天沒有芷青你這耳環保不住，可是你怎麼就還想不通呢，人家為什麼敢這麼上門，不就是欺負咱們老實嘛。」

  鄒氏頓了一下繼續。

  「以前我沒想通啊，覺得自己填房賣進門名聲不好，又想家和萬事興，忍忍就是。但是，忍出什麼了？我兒子，你男人，因為那邊給坑去戰場了，現在是死不見屍啊，難道我這剩下的倆孫，你這兩孩子，還能再讓他們欺負了去？」

  鄒氏的聲音剛剛拔高又頓了一下，像生怕嚇到林芷青還有林文杰似的，將兩人抱的更緊了，才繼續道。

  「要我說，芷青這孩子今天就做得好，就該這樣，咱們家是欠錢了，但那又不是不還，他們這麼催債打搶，就該嚇出去，打出去。你啊也看看咱們自家是被怎麼欺負的吧，又砸門又要搶耳環的，這今天要不是芷青強勢，是不是你這條命也得交代了？」

  鄒氏的話一下把王氏鎮住了，但是王氏還是覺得婆婆說的過頭了。

  「娘，我沒說芷青做的不好，而且那邊怎麼會呢，這，這……人命啊，她們沒那個膽子吧！」

  「怎麼？你還想拿自己的命去試試看？」

  鄒氏就冷哼，王氏立刻不敢說話了。

  「不是的娘，可是，可是，娘啊，這一個月後還三兩銀子，這……這怎麼還呢，咱們家哪裡有法子在一個月弄來三兩銀子？」

  「要不然，我還是把我的耳環當了吧！」

  王氏最後能想到的主意就是當耳環了。

  其實王氏心裡是特別不舍的，這耳環可是自己相公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了，除了兒子閨女病了她有過當的念頭，其他時候這就是她的命根子。

  但是欠胡氏銀子的事情，是真的讓王氏怕了，只想著趕緊息事寧人。

  只是王氏自認為很犧牲很有效的法子，鄒氏卻先無語了。

  「兒媳，你啊！哎！」

  雖然知道王氏這個性子一兩天掰不過來，鄒氏心裡卻還是有點發堵，

  「算了算了，都出來吃飯吧，還錢的事情再著急也不能不吃飯。」

  說著鄒氏起身就拉著林芷青和林文杰往外走，走到門檻的時候，還是回了下頭。

  「兒媳啊，放心吧，老天爺餓不死瞎家雀，大不了你手上的繡活緊緊手，我也趕製幾個大件，兩孩子抓藥不是還剩下有一兩銀子嘛，加上這個，再實在不行再找孩子三叔借點，這麼湊湊，三兩銀子咋也能還上。」

  鄒氏幾句話就把事情規劃決定了。

  王氏囁囁的應了一聲，看到婆婆眼裡的失望，委屈的抹了把眼淚，卻也忙不迭點頭。

  眼下似乎也只能這麼辦了。

  林芷青在確定王氏跟了上來，這才算是鬆了口氣。不過她也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好好掰正娘親的性格！不然一個胡氏就能把她們家整趴下。

  飯桌上擺了兩碗菜，都是園子裡王氏自已種的青菜。兩根黃瓜拍了拿粗鹽一拌當鹹菜，還有一碗辣椒炒紅薯殃子，連點油星都沒有。

  唯一帶點油腥的一小碗蛋羹，是給林芷青和林文杰補身子的。不過林芷青直接把蛋羹讓給弟弟林文杰了。

  給鄒氏和王氏一人盛了碗稍微幹些的粥。自已盛了碗稀的，這頓晚飯就算開始了。

  只是林文杰看著自己的蛋羹，小勺子拿在手裡愣是沒開始吃，想了半天，挖了一大勺蛋羹就遞到鄒氏嘴邊，「奶吃蛋羹！」

  

  「奶不吃，乖孫吃！」鄒氏憐愛的摸了摸文杰的小腦袋。

  「娘，吃蛋羹！」文杰又把勺子遞到王氏嘴邊。

  王氏趕緊別開臉，「娘嫌蛋腥，文杰吃！」

  「那姐吃！」文杰眨巴著眼睛，看著林芷青手裡的碗，小胳膊伸的筆直，差點把勺子戳止青臉上，「姐別喝米湯了，給你吃蛋！蛋可香了！」

  林芷青看著林文杰碗裡的蛋羹，半個雞蛋蒸出來的蛋羹，還不夠她一口吃的呢！

  想到這裡林芷青鼻子一酸，卻擺出不稀罕的樣，「蛋羹有啥吃的，等姐有錢了，天天給你殺雞吃！」

  「啥時候？」文杰眼睛頓時瞪圓了。

  林芷青拍著胸口保證，「早晚的事兒！」

  林文杰聽的興奮的直嚷，「奶，娘，姐說往後咱家天天殺雞吃！」

  王氏被逗樂了，給林芷青夾了一筷子菜，嗔怪道，「真會說瞎話，就是鎮上那富戶家也不可能天天殺雞吃啊，你要真饞肉了，明兒個跟英子柱子們一起去河裡摸點蝦子，娘給你們好好捯飭捯飭，到時候那蝦子都你和你弟弟吃。」

  林芷青見終於哄的一家人終於和樂融融的吃了飯，心裡卻說不出的沉甸甸的，真的要趕緊賺錢啊!

  但是賺錢哪裡是想想就能賺到的，林芷青琢磨了一晚上，到了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小小的兩間屋子，兩張墊了草蓆的木板床，炎熱的夏天一家人睡的有點擠，但是卻很溫馨。娘親王氏半躺著，手裡的蒲扇緩緩的扇著，給林芷青和林文杰帶來絲絲涼爽。

  這是睡著前，林芷青最後的記憶。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床上就只有她和弟弟林文杰了。娘親王氏已經開始幹活，然後尋時間做繡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