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光彩

  昏暗的舞檯燈光中，墨綺猶如突然闖入的精靈般。

  美麗的五官在精緻的妝容下熠熠生輝，直接衝擊了所有人的視覺。

  輕緩的音樂緩緩響起，墨綺也跟著慢慢動了起來。

  她的四肢輕柔，卻又不失力量。

  背景的屏幕亮起，一個真實的聾啞舞者出現，他站在沒有觀眾的舞台上，默默無聲的不斷練習著舞蹈。

  墨綺的舞蹈則完全與屏幕中的男子形成了配合。

  這個動作舞蹈的動作不規範，沒關係，再來一遍。

  還是不規範，那就再來。

  一個動作不斷反覆的練習，直到完美為止。

  

  輕柔的音樂在耳邊縈繞，漸漸的，眾人都被帶入了一個奇特的場景中。

  舞台上表演的墨綺也不再是一個簡單的選手，她已經變成了那個聾啞的舞者，站在無人的舞台上，一遍一遍的練習，即使沒有觀眾，沒有掌聲，她一樣眼神堅定而熱烈，從沒有想過放棄。

  墨綺臉上的表情忽然一變，她極速的往前衝出幾步，好像有人告訴了她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她的臉上露出了比陽光更加燦爛的笑容。

  一直昏暗，只有一道追光的舞台忽然變的敞亮，眾人都不由的想到，她是不是終於來到了一個大的，充滿光亮，擁有了觀眾的舞台。

  很奇怪，明明他們一直都在，卻在心裡由衷升起一股為她慶幸的喜悅。

  聾啞舞者將所有之前不斷反覆練習的舞蹈串聯起來，流暢的完成了表演。即使不足以驚艷四座，卻讓人不由得感動她的努力。

  一曲結束，舞台的燈光再次陷入昏暗，一道柔和的燈光追著墨綺的身影，最終漸漸隱入幕後。

  台下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蘇蕭第一個站起來鼓掌，

  她的掌聲驚醒了還沉侵在墨綺營造的氛圍中的觀眾，稀稀落落的掌聲漸漸響起，最後連成一片掌聲的浪潮，久久不息。

  張帆感嘆，「這墨綺不簡單啊！」

  蘇蕭認可的點頭，「她的未來不可限量。」

  相對而言，吳金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了。她巴不得墨綺真的就只是個花瓶。可惜墨綺卻好似刻意跟她作對一樣，一次表現的比一次優秀。

  台下的掌聲響了許久才停下。

  等候席的李青青同樣被墨綺的表演所震撼，在墨綺退回來時，慘澹的沖墨綺一笑。她明白，自己必敗無疑。

  墨綺與李青青擦肩而過。

  「不要放棄任何一次機會。」

  李青青詫異的回頭看向墨綺，這是再為她加油嗎？

  墨綺對她微笑，李青青忽然也笑了。

  既然註定失敗，那她就好好享受舞台，好好享受這最後一次的表演吧。

  「謝謝。」李青青重新走回去，擁抱墨綺，低聲道；「以前多少有點覺得你是靠著沈天王才能那麼好運，但我現在明白了，就算只靠自己，你也能走的很遠。對此，我必須跟你說對不起。」

  「我確實也得到了一些特權。」墨綺大方承認。若不是因為沈天王的關係，節目組根本不可能臨時同意她改變表演曲目，導演組也不會或多或少的給予她照顧。對此墨綺很清楚。

  李青青愣了一下就笑了，拍拍墨綺的肩膀走上了舞台。

  李青青準備的是演唱，雖然不錯，但觀眾大多都依然沉侵在前面的舞蹈意境中，一曲終結，也只是象徵性的鼓掌。

  面對觀眾這樣的反應，李青青說不難過是假的，但她堅強的咬著嘴唇，沒有讓眼淚流下來。

  就像墨綺的舞蹈所表達的意思一樣，既然自己沒有付出百分百的努力，就沒有資格要求別人給予自己百分百的回應。更何況更多的人，即使付出的百分百的努力，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回應。

  沒有任何意外，墨綺獲得了評委席的四票，成為最後一個晉級全國十五強的選手。

  錄製結束，被淘汰的選手都要去集訓的宿舍收拾自己行李離開。

  林箏和謝安高興著他們三人都成功晉級，商量著晚上去哪裡吃飯，小小的慶祝一下。

  「你們兩決定好地方打電話給我，我有事回一趟宿舍，到時候直接去吃飯的地方找你們。」

  「就你事兒最多，我還要收拾你呢，早點過來。」林箏揚揚拳頭。

  墨綺笑了，「等會兒隨便你收拾，我先走了。」

  墨綺下樓打了計程車，直接回了集體宿舍。

  李青青宿舍里四人，就只有她被淘汰了。此時其他三人應該也去慶祝了，並沒有回來。

  李青青沉默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電話響起來，來電顯示是媽媽。

  

  李青青眼圈一下就紅了，她從外省的小鎮上特意過來比賽，一路上要轉三次巴士，最後再搭三天兩夜的火車才能到這兒。

  她一直很怒力，卻在海選的時候對趙江臨一見鍾情，而且意外的表白就得到了回應。她以為是上天對她的眷顧，結果剛才她刻意去找趙江臨，沒想到對方卻刻意避開她。

  她這才明白，她以為的幸福不過是一廂情願。只是被別人當傻子玩弄了一遭而已。

  李青青吸吸鼻子，接通電話，「媽。」一個字剛出口，就帶了哭腔。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才傳來和藹的聲音，「閨女，媽媽在家做好好吃的等你。」

  一句話，讓李青青痛哭出聲。她怎麼能辜負媽媽拿出多年積蓄來支持她完成夢想的心，而且還是因為一個根本不值得的男人。

  這一刻，她好後悔！好恨自己只顧著戀愛，沒能好好準備比賽。

  「閨女，不哭。這次失敗了，咱們還有下次。」

  李青青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墨綺輕輕叩門，李青青抬頭看向她，抹掉眼淚，哽咽著對電話道：「媽，有朋友來跟我告別了，我待會兒再打給你。」

  李青青掛掉電話，墨綺這才走過去，將手中折迭的硬紙遞給她。

  「這是花樣女孩的海選名額，你可以直接過去，打這上面的電話就行。」

  李青青接過紙條，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墨綺，傻傻的問道：「為什麼？」

  墨綺嘴角牽起一點嘲諷的微笑，「大概是感同身受吧。我曾經也像你那麼犯蠢過。」

  墨綺拍拍李青青的肩膀，「好好抓住機會，在這個圈子裡，除了自己，誰都靠不住。」

  說完，墨綺也沒等李青青回應，轉身離開。

  李青青傻傻的站著，好一會兒才追出宿舍，墨綺已經彎腰鑽進了出租。

  李青青捏緊手中的紙條，暗暗發誓，這一次，她不會再犯傻了！而且她會學著好好利用自身的條件。

  至於墨綺的這份恩情，她記在心裡。

  墨綺到達吃飯地點的包間時，意外的發現節目組的其他人也在，連四個評委也參加了。

  墨綺的目光掃過，看到坐在張帆身邊的男人時，寒光一閃而過。

  何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