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很認真的搗亂

  孫菲菲露出不真不假的微笑，奉承道：「名師出高徒，你太謙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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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綺有些害羞的側頭看了一眼沈逸爵，道：「我今天才拜師，還沒來得及學習。」

  說著，墨綺又特別誠懇上前兩步，拉住孫菲菲的手，激動道：「菲菲姐，我每周都快《娛樂快報》，是你的忠實粉絲。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全力配合你。」

  孫菲菲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笑著道：「那謝謝你。」

  張導的助手此時已經拿了劇本的一小節給兩人看，「這是女官比較重要的一場戲，你就試這場吧。」

  「好的，謝謝。」孫菲菲拿過劇本認真記裡面的台詞，熟悉當時劇本中營造的環境。

  她是主持人，記台詞對於她來說十分輕鬆。

  墨綺刻意套近乎一樣湊近孫菲菲，微抬著下巴看劇本，嘴裡還念念有詞，「皇帝發現女官的感情，要遣走女官，女官為了表明下屬之心，拔髮簪毀容，發誓此生對皇帝除了君臣之意，再不會存有其他妄念。」

  孫菲菲微微皺眉，墨綺這樣靠近過來，讓她心裡很不高興。

  孫菲菲合攏劇本，幾不可見的往旁邊移了一步，道：「我們開始吧。你如果沒有記住台詞可以不用勉強，站著就行了。」

  墨綺假裝沒有發現孫菲菲的舉動，依然熱情又真誠，「只有兩句話，我記住了。」

  「好。」孫菲菲將本子還給一旁的助理，向房間的另一方走去。

  張導道：「準備好就開始吧。」

  孫菲菲點點頭，雙臂抬起，在身前交握成禮，似乎有點憂心忡忡，她的眉頭微微皺著向墨綺這邊走來。

  女官受到皇帝傳喚，這一幕孫菲菲表現的倒是不錯。

  張導點點頭，旁邊的其他人也都覺得不錯。

  投資商代表湊近張導，笑呵呵的低聲道：「我看這個孫菲菲小姐外形氣質都挺符合女官這個角色的啊，張導看，要不就定下她吧。」

  張導斜睨投資商代表一眼，有點明白孫菲菲進來時，眼底為什麼會有那點志在必得了。

  張導皮笑肉不笑的轉了一下手中的筆，道：「才只看了一個，不著急。」

  投資商代表多少也知道張導脾氣硬，雖然也不是不懂世俗迎合的變通，但誰想提前霸占電影的角色，都要先跟他通氣，而且必須試戲。

  如果演員演技像狗一屎，就算投資商給他多加一億的投資，他也不會同意。

  投資商代表也不好逼緊了，引起張導的反感。尷尬的呵呵笑兩聲，坐了回去。

  此時孫菲菲扮演的女官已經走到了墨綺扮演的皇帝面前。

  墨綺刻意雙手負在身後，端起皇帝的架子，不過她那小身板，怎麼看怎麼都有點狐假虎威的樣子。

  「知道朕今天召你來所謂何事嗎？」墨綺將皇帝的台詞念的平鋪直敘，而且由於刻意壓低的聲音，顯得有些滑稽。

  「噗！」張導剛入嘴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沈逸爵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張導抹抹嘴巴，湊近沈逸爵低聲道：「你在哪裡找來的活寶？就這演戲天賦，你還收她做徒弟？」

  沈逸爵一挑眉，「我高興。」

  「這樣的演戲天賦都能收為徒弟，還敢說不是另有所圖。」張導一抹下巴上的鬍子，坐回去繼續看。

  孫菲菲醞釀好的感情，也被墨綺這樣明明是小孩，卻非要穿大人鞋子的滑稽表演給打破了。

  更何況墨綺神情真摯，任何一看都知道她是真的很認真的配合演戲。

  而且孫菲菲自己大話也說在了前面，加上這是試戲不是拍戲，不可能有NG的機會。

  孫菲菲咬牙，愣是在嘴裡咬破了臉頰上的肉，用疼痛來刺激淚腺。

  墨綺神情未變，依然端著架子。

  孫菲菲「咚」的一聲突然跪到地上，有些惶恐不安道：「下臣不知，請陛下明示。」

  這一下跪的實在，孫菲菲的膝蓋估計都快痛死了，墨綺心裡解氣。

  「愛卿，君臣之禮不可越。」皇帝說著嘆口氣，接著道：「淮陽近年來水患連連，你明日就啟程去淮陽監督修築大壩一事。」

  張導嘴角猛抽，說『君臣之禮不可越』這種飽含惋惜和威嚴的話時，能不能別一副你家小雞淹死了的語氣啊？很慫很沒氣場很出戲好不好！

  奈何墨綺神情認真，加之她只是對戲的路人甲，誰也不好這時候出聲指責她。

  畢竟一個好的敬業的演員，在演戲的時候，都會全身心投入，不會輕易受到外界的影響。

  孫菲菲飾演的女官聞言驚恐的抬起頭，「陛下！」

  一聲傷心欲絕的疾呼，沒有換來皇帝的半點回應。

  孫菲菲飾演的女官跌坐在地，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拔出束髮的玉簪，猛的戳上臉頰。

  

  「下臣罪該萬死，謝陛下不殺之恩！」

  女官在自己臉上劃了一條貫穿整半邊臉的傷痕，叩頭謝恩。同時，眼淚流出，濺落在地板上。

  「菲菲姐，你演的真好。」墨綺崇拜的上前攙扶跪在地上的孫菲菲。

  孫菲菲抬頭時沒收斂好情緒，冷冷的看了墨綺一眼，抽出手站起來。

  「情緒拿捏的還不錯，一些技巧也明白，回去等消息吧。如果沒問題，我們的工作人員會在兩到三個工作日內通知你。」張導在孫菲菲的資料上打了個圈，道。

  「張導」

  孫菲菲還想說什麼，張導卻打斷了她。

  張導一笑，道：「回去等消息吧。」說著，側頭對一旁的工作人員道：「通知下一位做準備。」

  孫菲菲沒法，只得先退出房間。臨走時還瞪了墨綺一眼，要不是這個女人，她表現的肯定更好。

  墨綺十分無辜的眨巴兩下眼睛，等孫菲菲出去了才轉身走回沈逸爵身後。

  投資方代表有些為難的再次湊近張導，「你看，孫菲菲小姐的表演挺不錯的，女官這角色能不能就這麼定了？」

  因為張導的名氣大，投資方代表已經儘量將意圖表現的十分委婉了。

  張導認同的點頭，「演技確實還不錯。」

  張導話沒說完，一直沉默的沈逸爵卻突然插話了，「可惜閱讀理解能力不及格。」說著，將孫菲菲的資料毫不猶豫的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投資方代表尷尬的呵呵一笑，「沈天王這話我有點沒聽明白。」

  可惜沈逸爵完全沒有繼續浪費口舌解釋的打算，張導翻個白眼，解釋道：「我要的是能上朝堂，能帶兵的女官，不是一個只知道喜歡皇帝的後宮嬪妃。孫菲菲不適合女官這個角色，不過倒是挺適合演妃子。」

  投資方代表立刻懂了張導話中背後的玄機，立刻賠笑道：「我聽老總的意思，似乎有追加投資的打算，回頭張導再跟我們老總談一談？」

  「這個好說。」張導目的達到，笑呵呵的接過下個試鏡演員的資料。反正加一個妃子的角色也不費力。

  墨綺不由得的感嘆，拍電影也是談生意啊，果然都是老狐狸。

  小張知道墨綺的演技，明白她剛才多半是在刻意搗亂，小聲問道：「你跟孫菲菲？」

  墨綺但笑不語。

  沈逸爵在一旁的筆記本上唰唰寫了幾個字，撕下來，遞給墨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