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登門拜訪

  「青年大師賽。」

  這是林濤死前最後的半句話。

  雖然沒說完，但他的意思，林風卻猜到了。

  「青年大師賽。」林風一臉淒涼，看著已無生機的林濤，「放心吧，父親，我會參加青年大師賽的。」

  

  「父親！」旁邊傳來林雲一聲悲呼，他終於哇哇大哭起來。

  兩兄弟守在林濤的屍體前，鐵匠鋪內外，瀰漫著悲傷的氣息。

  老鐵匠們守在一旁，一言不發。

  他們的心情，沉重萬分，臉上儘是愧疚之色。

  若沒有他們這一趟雙龍鎮之行，也許林風的父親就不會死，他們在心裡如此自責。

  許久。

  「老師，還請節哀。」江鶴張了張口，後續的勸慰卻說不出來，最後嘆息道：「還是早些讓師公下葬，入土為安。」

  「請老師節哀。」喬文等人也是齊聲道。

  林風拍拍林雲的肩膀：「林雲，別哭了，父親他苦了一輩子，現在對他而言，或許反而是一個解脫。」

  他站起身，看了老鐵匠們一眼，也沒問他們為何在此，而是抱起林濤的屍體，進了鐵匠鋪。

  鎮長府邸。

  經過一日的修養，楊毅已經醒過來了，只是仍舊不能下床。

  當他聽楊辰、楊莽二人說林濤被那邱東一拳打死，不禁愧疚難安。

  「若不是我把邱東帶到鐵匠鋪，林先生就不會死。」楊毅心情沉重不已，嚴格說來，林濤的死，他還真脫不了干係，「林先生，是我害了你啊！」長呼一聲，由於情緒太過於激動，楊毅便再度昏迷了過去。

  「大哥！」

  「大哥！」

  「大人！」

  屋子裡響起眾人的近驚呼。

  接下來幾天時間，雙龍鎮仿佛籠罩在一片霧霾中，死氣沉沉的，人們臉上很少能看到笑容。

  林濤的慘死，對他們的打擊真的很大。

  林雲一直守在林濤靈柩前，寸步不離。

  林風則是頗為忙碌，料理林濤死後的各項事宜，包括訂做一口上好的棺材，處理遺容，買壽衣等等，除此之外，還需要守靈兩日以上，接下來就是準備告別儀式（葬禮），以及告別儀式的宴席，最後才是在鄉民們的陪伴下下葬。而其中許多事情，都需要在第一天內處理好，畢竟林家只剩下林風與林雲兩兄弟，沒有長輩出來主持，只能由林風親自主持，這種事情，可不能假手於人。

  雙龍鎮諸多鄉民，紛紛為林濤的事情忙碌起來，奔前走後。

  棺材當晚就做好了，壽衣也由兩兄弟替林濤穿上……

  是夜，兩兄弟守在靈柩一旁，默默無言。

  他們還不習慣沒有父親的日子，沒有了熟悉的鑄鐵聲，仿佛少了什麼似的。

  儘管父親從未細心呵護他們，他們也一直認為，他們在父親的心裡，並非真的那麼重要，然而直到父親離去，他們才忽然感覺到，心裡空落落的，缺少了什麼，以往無所畏懼，如今卻沒有了依仗，父親並非真的不關心他們，只是父愛不像母愛那般體現在明處，父親他，其實為他們做過許多事情，只是從未聲張。即使他真的什麼也不做，也依然是兩兄弟背後的堅實依靠。

  「父親。」林雲眼眶紅紅的，卻沒了眼淚，因為他的眼淚已經幹了，他喃喃著：「我好想你。」

  林風低著頭，發出微不可聞的嘆息。

  看著那並不傳神的遺容畫像，林風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很揪心，很難受。

  「您安息吧，您的願望，我一定會替您實現的。」林風心裡默默道：「無論是成為一名偉大的煉器宗師，還是讓林家威震天下，我都會做到。」

  隨後，他的眼睛眯起，目光銳利起來：「無論害死您的人是誰，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聲音雖平靜，但那平靜的背後，卻是波濤洶湧的仇恨，冰冷徹骨。

  三日後。

  林濤的告別儀式完畢，鄉民們參加完宴席，隨林風與林雲兩兄弟一同將林濤的棺材葬在了雙龍鎮背後的秋山上，墳墓的規格是按照鄉鎮裡最高等級的規格修建的，雖遠不如帝陵那麼誇張，但在這小小的雙龍鎮上，卻也是最高規格的一個。

  入葬完畢，林風轉身對眾人鞠了一躬：「謝謝大家！」

  ……

  「老師，您打算什麼時候回縣城？」江鶴已經無顏再提當初的事了。

  林風搖搖頭：「再過些日子。你們先回去吧。這幾天也辛苦你們了。」

  「我們一家人，還想再多聚一陣子。」林風輕輕撫摸著鑄造錘，那是林濤用了很多年的鑄造錘，那上面已經深深地印上了林濤的標記，只有這裡，才能讓他感覺到父親的存在，這裡的熟悉味道，讓他無比懷念，也許再過一陣子，便再也感覺不到這種味道了。

  林雲這幾天更加沉默寡言了，就算在林風面前，也基本沒說過什麼話。

  林濤的慘死，在他心裡留下了太深的陰影。

  翌日。

  「老師，保重！」江鶴一行人紛紛辭行，他們已經沒有臉面留在江龍鎮了。

  林風擺擺手：「一路注意安全，別想太多。」

  聞言，眾人低頭，更是愧疚。

  老鐵匠們離去以後，林風沒再呆在鐵匠鋪，而是直接走向了鎮長府邸。

  他要去找楊毅了解一些事情。

  儘管他現在還沒弄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他多多少少從一些鄉民的口中知道一些東西，殺死父親的兇手，已經死了，但他的身份來歷、他的目的等等，林風一無所知，他有必要找楊毅了解這一切，他的父親，絕不能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我是林風，想找楊叔了解一些事情，請通報一聲。」

  那守衛也許早就接到了命令，林風一報出身份，便要再確認一下林風的身份，問道：「您是林家鐵匠鋪的林風林大人？」

  「不錯。」林風點點頭。

  

  「林大人請跟我來，我家大人早有命令，見到林大人，直接帶您去見他，不必通報。」那守衛恭敬道。

  「謝謝。」

  進了鎮長府邸，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兩人便繞到了一個清雅、獨立、寬敞的院子大門前。

  那守衛喊了一聲：「大人，林風林大人求見。」

  「林大人，請稍等片刻。」

  守衛說了一聲，便又返回，繼續去履行自己守護府邸的職責。

  楊辰這時走了出來，見到林風，低聲道：「大哥受了重傷，臥chuang不起，無法親身迎接，請見諒。」

  林風搖搖頭：「無妨。」

  「走吧，我們進去再說，大哥就在裡面。」楊辰道。

  進了屋子後，林風一眼就看到了一臉病態蒼白的楊毅。

  林風走上前，關心道：「楊叔，身體怎麼樣了？」

  「已經好多了。」楊毅慚愧道：「可惜身體抱恙，無法親自參加林先生的葬禮。」

  林風擺手道：「楊叔照顧好自己才是頭等大事。」頓了頓，他沉聲道：「此次前來打擾，是想向楊叔了解一些事情，希望楊叔如實相告。」

  一看他的表情，楊毅就猜到了他的來意，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放心吧，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統統告訴你。」

  「麻煩楊叔了。」

  「說起來，其實林先生只是受了我的牽連，那邱東真正想殺的人是我。」楊毅心存愧疚，眼神黯然，「林先生的死，我也有一定的責任。」他的聲音沉重，不禁長長嘆氣。

  其實林風早就猜到了這一點，但當楊毅親口說出來，他心裡還是十分不舒服。

  但他也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沒有胡攪蠻纏，畢竟楊毅自己也是受害者。

  不過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楊毅的確是一個光明磊落的漢子，明知道說出事實會令自己在林風心中的地位大打折扣，甚至可能讓林風恨上自己，卻依然坦然相告，這是一個耿直的人，儘管林風心裡不舒服，但也沒有怪罪他。

  很快，楊毅便娓娓道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蓮花傭兵團。」林風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名字，冤有頭、債有主，邱東是蓮花傭兵團的大隊長，地位僅次於團長和副團長，那麼林風的仇，自然要算在蓮花傭兵團的頭上。

  要怪，只能怪蓮花傭兵團把邱東派來，導致林濤死去。

  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林風便拱手道：「楊叔繼續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擾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楊毅忽然喊道。

  「楊叔還有什麼事嗎？」林風問道。

  楊毅低著頭，眼中掙扎了許久，猶豫了半晌，才長長嘆了一聲：「三弟，你去把那件東西取出來吧。」

  楊莽、楊辰齊聲驚呼：「大哥！」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那件東西……可是你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

  「不行不行，大哥，那可是你最在乎的珍寶啊！」

  「你們若不去，那我便親自去吧。」楊毅撐起身，準備下chuang。

  楊莽和楊辰連忙壓住他，一臉焦急。見他十分堅決，神情堅定，顯然是打定了注意，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最終嘆了一口氣。

  「好吧，我這邊去拿，大哥你躺著別動。」楊辰無奈地道。

  林風眉宇間儘是疑惑，他們三人口中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那東西，為何會令楊莽、楊辰二人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