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矛盾爆發
2025-02-03 11:32:52
作者: 白焰
夜皓川一臉歡喜把心儀小半輩子的碧笙領進營帳時,營帳內幾人的表情複雜難懂,總之絕對不像夜皓川預料那般倍受歡迎。
「碧笙,你怎麼來這裡了?」半晌,君無念打破尷尬氣氛。
碧笙低下頭,帶著幾分少女羞澀:「在外面遊山玩水走了一大圈,想想也沒什麼地方可去,於是就跑來找皓川哥了。」
在座的人之中只有君無念和言離憂清楚了解君子樓發生的事情,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是太好看。然而君無念畢竟是碧笙的師兄,雖然心裡明白碧笙的出現會讓言離憂不悅,思慮之下仍狠不下心對師妹橫眉冷目,表情語氣難免流於無奈。
「南陲打得熱火朝天,北邊也安定不了幾日,你跑來這裡不是給夜將軍添亂麼?聽話,明天一早就回定遠郡去找碧簫,別再到處亂跑讓人擔心了。」
「我只是想皓川哥了才過來看看,又不是專門來添亂的。」碧笙面色青白,隱有幾分委屈可憐,「姐姐整天忙著照顧墨鴻大哥,哪裡有時間管我?除了姐姐,這世上也不會有別人擔心我,我去哪裡不都是一樣?反正就算我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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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皓川呆了呆,拼命搖頭:「碧笙,你別亂說,我……我們都很擔心你啊!這段時間怎麼找你都找不到,我連做夢都想著你,生怕你出事。」抓了抓耳垂,夜皓川頗為可憐地看向君無念:「君老闆,營中又不是沒有地方,就讓碧笙留下來吧,我可以照顧好她的。」
「這不是能不能照顧好的事,而是……」君無念又氣又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夜凌郗比夜皓川更敏感,直覺讓她敏銳捕捉到碧笙與言離憂之間微妙氣氛,想了想,抬手在言離憂背後輕輕一捅,附耳輕聲道:「你和碧笙怎麼回事?你想不想她留下來?」
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
下毒,且是那種最無恥的毒,不止險些讓她吃虧還連累了沐酒歌,這些事實說出來足夠眾人鄙夷死碧笙的。言離憂很有衝動把碧笙的表里不一扒給眾人看,若不是礙著碧簫的關係,那些話早已告知夜凌郗,憑夜凌郗的性格絕對會把碧笙痛罵一頓。
好歹是結拜姐妹的親妹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明天我和凌郗就要走了,多個人幫夜將軍打點也是好的,要是沒個心細的女人里里外外收拾,真不知道這營帳會亂成什麼模樣。」故作輕鬆笑笑,言離憂儘可能不與碧笙目光遇上,有意無意瞥了眼君無念,「君老闆有時間代我給碧簫去封信吧,這邊的情況她大概還不清楚,我已經許久沒和她聯繫了。」
「小事一樁。」君無念點頭,回答得卻有些心不在焉。
碧笙突然來到顯然令得夜皓川之外的人不怎麼愉快,儘管有言離憂百般遮掩,聰明的夜凌郗和楚辭還是看得出二人關係交惡,索性閉上嘴不再詢問,話題仍圍繞著言離憂的行程反覆討論。
「凌郗,你們要去霍斯都?兵荒馬亂的,跑去那裡做什麼?」碧笙聽得好奇又拉不下臉面問言離憂,只好去詢問夜凌郗。
「你還不知道世子出事嗎?」夜凌郗微微驚訝,旋即瞭然,「也對,你一直在外面閒逛,自然得不到什麼有用消息。是這樣的,君老闆收到世子來信,大致說明世子人在霍斯都帝國內但遇到不小麻煩,現在行蹤不明,所以明天我打算陪離憂往那邊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世子下落。」
倒吸口氣,碧笙臉色一瞬慘白:「師兄出事了?怎麼可能!好端端的他去霍斯都幹什麼?怎麼辦……這該怎麼辦?」
「呼天搶地哭到死也沒用,當然是儘可能去找人。」微帶厭惡皺緊眉頭,言離憂淡道。
一個遇事慌張只會發問,一個冷靜應對果斷堅強,孰優孰劣一眼可見。楚辭玩味目光在言離憂和碧笙之間徘徊幾番,漫不經心開口:「一路上似乎不會太安逸,即便如此,言姑娘還是堅持要去嗎?也許會有危險也說不定。」
言離憂回頭,盯著楚辭看了半晌才道:「那楚公子有什麼好辦法?」
「沒有,只是徒勞說上一句,希望言姑娘能安心待在這裡——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此前楚辭並沒有阻止言離憂的意思,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很難讓人不去聯想,這句話是否與碧笙突然出現有關。事實上仔細想想不難猜到,同樣執著於溫墨情的碧笙怎麼可能讓言離憂專美於前?如果言離憂執意要去霍斯都,碧笙也一定會跟去,所以楚辭才會有那麼一句隱晦詢問,只不過這句詢問顯然是廢話,連楚辭自己也應該明白,任何人都無法阻擋言離憂的決定。
果不其然,在短暫沉思後,碧笙毅然抬頭:「我也去,我不能明知師兄有危險卻置之不理。」
言離憂動了動嘴唇,冷笑剛有一些味道便被生硬散去:「隨你,不過我不會跟你同行。」
「憑什麼?路不是你家開的,師兄也不是你一個人的,我要去你還能攔我不成?」碧笙沉下眉頭,滿眼厭煩恨意,「言離憂,別仗著師兄被你迷惑、一心護著你就為所欲為,總有一天師兄會看清你的嘴臉,在此之前,我絕不會讓你這種人害了師兄!」
互相厭煩已至極限,勉力維持的平和一瞬崩解,只消一句話,言離憂和碧笙兩人都不再掩飾彼此間的敵意,言語間毫不留情。
「想去你可以自己去,跟你一路我沒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還有,我是什麼人用不著你來下定論,自己做過什麼你最清楚,有什麼資格來對我指手畫腳?」
碧笙氣得冷笑:「我做過什麼?我做過什麼不都是被你逼的?我告訴你,別讓我逮到你的狐狸尾巴,你想再害人得先過我這關!總之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我偏要跟你一起去找師兄,免得我不在時你又使什麼卑鄙手段迷惑師兄!」
「惡人先告狀,你也就這點能耐。」輕描淡寫地,言離憂把來自碧笙的滿腔怒火和惡毒目光甩到八百里雲天外。
與小人糾纏下去只會沒完沒了,何況此時言離憂沒心情跟碧笙分個勝負,冷冷撂下蔑視態度,在夜皓川錯愕目光中大步向營帳外走去。
與人對罵不算難堪,最難堪的事莫過於與人對罵被說得啞口無言,而在自己狼狽落魄時對方仍然從容不迫。碧笙本就心胸狹窄,被言離憂無視態度惹怒,登時頭腦一片空白只余衝動,竟然不管不顧搶出夜皓川手中長劍,出其不意向言離憂直直刺去。
「碧笙!住手!」
君無念臉色陡變,想也不想起身揮袖出掌,硬生生將碧笙的劍打偏三寸;同一時刻,處於言離憂和碧笙兩人中間的夜皓川橫過身子擋在言離憂背後,面對刺來的冷劍躲也不躲,竟是打算咬牙硬抗下那一劍。
千鈞一髮,生死之間,看得所有人頭皮發麻,心跳幾欲停止。
還好,走偏的劍鋒在夜皓川心口處及時收住。
緊繃的心終於落地,夜凌郗鬆口氣,轉而怒上心頭,劈手奪過碧笙的劍,臉色沉如陰霾:「碧笙!你胡鬧什麼?瘋了吧?!」
那一劍沒能傷到言離憂半分,得來的卻是眾人或驚訝或憤怒或失望的神情。碧笙踉蹌後退,兩隻水靈杏眼中慢慢湧上淚花,轉瞬淚落如雨,楚楚可憐:「師兄被她迷住,不管什麼事都護著她,君師兄和皓川哥你們也一樣嗎?我為師兄做了那麼多事你們都看不到,就只看到她如何好?是不是只要她在我就沒用了?是不是我死了你們才開心?那我就死給你們看!」
話音隨長劍一同落地,碧笙嗚咽著衝出營帳,夜皓川見其他人都沒有起身追去的意思,只得苦嘆一聲尋碧笙而去。
這一出爭執鬧得突兀又離奇,春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傻呆呆看著楚辭發愣;夜凌郗和楚辭也是一知半解全憑猜測,不約而同把詢問目光投向君無念。
「碧笙任性,做事不知深淺,先前在君子樓對言姑娘的所作所為確實過分,但她終歸是碧簫的妹妹,又已經領受懲罰被逐出師門,還請言姑娘不要再與她計較。」
君無念的話多少有幾分袒護之意,言離憂並未生氣,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是想與她計較又或者故意挑起爭執,實在是我怕了她那些小手段。倘若放在平時由她怎麼鬧都可以,可是此去尋找墨情事關重要,我必須排除任何可能存在的禍端,萬一半路出事,再想要找君老闆你們幫忙就來不及了。」
言離憂再有底子,跟溫墨情和童如初學習武功也不過是最近一年半載的事,身手自然比不過自由習武且天資聰穎的碧笙。君無念明白言離憂是怕路上碧笙再使壞害她,早作提防也不算有錯。
無奈輕嘆,君無念苦笑著迎向楚辭和夜凌郗:「在君子樓時出了一些亂子,等下有時間我再解釋給二位聽,現在能請楚公子單獨說幾句話麼?有些事情我需要先確定一下。」
「聽起來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沒藉口拒絕啊!」楚辭懶洋洋擺手,「春秋,你去幫言姑娘和夜姑娘再仔細瞅瞅,有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我和君老闆有些悄悄話要說,絕對不可以偷聽,懂嗎?」
本來很單純的一件事在楚辭形容之下變得曖昧非常,君無念百口莫辯,乾脆也不去解釋這顯而易見的玩笑,收斂起的嚴肅表情在言離憂等人離開後躍然面上。
「我想問的只有一句話。」君無念站在營帳門口,目光沉沉地望著楚辭,「楚公子幾次暗示二皇子繼續糾纏言姑娘,又數度以半認真口氣勸言姑娘放棄墨情,到底所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