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尋醫

  藍色星河的力量開始反彈，秦白薇把自己全部的白霧一點不留的全都送進了李錦然體內，不停的蠶食著藍色光斑，但還是比不上李錦然腦海里那一陣強似一陣的力量。

  這段時間忙著趕來京城，體內的白霧沒有得到吸收，也並沒有轉化出去，秦白薇隱隱約約覺察到自己進入了一個停滯不前的階段，但是還沒等她想好自己怎麼度過這個階段，就趕上了李錦然這陣能量暴動。

  

  藍色星河變得兇險，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甦醒過來，秦白薇的白霧幾次差點被藍色光斑同化反吞併進去，幾次被拖進去的時候都險險的散開找了縫隙退了出來。

  這麼幫李錦然「順」了一段時間，藍色星河才逐漸平復下來，不復狂躁。

  李錦然陷入一陣昏睡，秦白薇卻還在苦苦支撐。

  她體內的白霧吞噬了太多藍色光斑，這樣的力量湧入，讓她有了一種「吃撐了」的感覺。身體裡能量爆滿的要炸開了，血管都突突的跳動，她不敢貿然讓白霧回到自己身體，只得在李錦然腦海的邊緣部位，占據了已經清理出的一小塊地方縮起白霧做著最後的梳理工作。

  白霧越聚越濃，越來越凝固，在那巴掌大的空間內流轉的時候，簡直像要凝固成一個什麼動物的圖騰，一圈圈的旋轉。

  秦白薇幾次覺得差不多到了火候，但是白霧最還是缺最後一分力量，最終潰散成最初的霧氣，慢慢飄回她體內盤踞著。這時的白霧比最初得到的時候，要濃郁許多，瑩瑩地散發著光芒。

  秦白薇心裡微微有一種失落，但是又說不太出來，心裡總覺得像是有什麼錯過了。

  「算了，以後總還有機會。」她摸了摸自己胸口，白霧在裡面緩緩流動，只要有白霧在，她就還有機會知道那種讓她產生失落感的原因是什麼，還有那個未成形的神秘圖騰是什麼。

  李錦然睡了一覺，起來的時候氣色好了幾分，但是頭一回發現旁邊的秦白薇依著自己就這麼睡著了，甚至連手都沒收回去。

  醜丫頭手指還落在他額頭上，呼吸熱熱的噴在他脖子那處，帶起一陣痒痒的觸感。李錦然心裡略有些怪異，但並不討厭，甚至說，他現在已經不排斥秦白薇對他做一些親密的事兒了。

  李少爺換了一個稍微舒服的姿勢，讓自己身體柔軟下來，繼續充當肉墊。不過，過了一會，他就自發自覺地摟著秦白薇當抱枕了。之前他戴在身上的那個小藥囊也被他摸索了兩下，找到就丟在了一邊。

  兩個人睡了半下午，大多時間是累壞了的秦白薇在睡，李少爺略休息了一小會兒，大部分時間在扯著她短短的頭髮抓在手裡玩兒。

  他覺得秦白薇這樣也挺好，留著短髮，可以多在他身邊陪他……李少爺目前對男女意識還十分淡薄，為了自己那點小心思，開始打小九九動歪腦筋。

  李錦然晚上吃飯的時候，被孫參謀通知老爺子打電話來，讓他務必今天回去。

  「又幹什麼？」李錦然伸手都已經準備洗手了，他出來的時候都說了要留在這吃飯，怎麼這會兒突然讓回去？

  孫參謀一臉的為難，湊近了一步，小聲道：「錦然少爺，那個泉城的老中醫來了，他難得過來，也接受了老首長的邀約，要給您再做進一步的治療呢……」

  「不去！」李錦然皺起眉頭，想著那個藥囊就難受。「我的病我自己知道，他不管用。」

  「怎麼會不管用呢，您用了老先生的藥囊不是也睡了個好覺嗎，您這才剛好一點，不能這麼任性啊……」孫參謀一步一跟，苦苦哀求。

  秦白薇在旁邊聽得清楚，她雖然不知道李錦然腦海里的藍色星河這次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暴動，但是想來跟他去治療是有些關係的。她心裡隱隱覺得對方似乎是想用疏通的方式治療，但是卻並不清楚李錦然體內的能量有多大，差點弄巧成拙。

  這樣的治療當時是有些效果的，但是過後反而會反噬的更厲害。

  秦白薇在那皺著眉頭想著，卻不知道自己這幅樣子落在李錦然眼裡，倒像是沒能讓他留下吃飯顯出的鬱鬱寡歡。

  李錦然心裡有些彆扭，但更多的是一絲竊喜，也不知道自己高興什麼，嘴角先揚了起來。

  「你幫我去回絕了吧，就說我今天剛回來身體有點不舒服，今天只先按摩，不做治療了。」李錦然淡淡道，有意無意看了秦白薇一眼。

  他之前來的時候就跟家裡的爺爺和外公說好了，秦白薇這手按摩功夫更合他胃口，也能讓他舒服的睡一會，所以留下來也是家裡同意的。

  孫參謀面露難色，但是到底沒敢惹怒李錦然，答應了一聲就去前面打電話去了。

  李錦然留下，坐在秦白薇身邊吃飯，大少爺吃著秦白薇給他夾過來的魚，分外理所當然。他覺得秦白薇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心裡小聲的哼了一聲，又忍不住多了幾分得意。沒辦法，也只有他留下來滿足這個沒有朋友的醜丫頭吧！

  京城，李家。

  李老日理萬機，這個時間能抽出一段空閒來跟人吃飯真是十分難得，此時，坐在他對面的正是來自泉城的名醫賀方老先生。

  賀老一頭白髮白須，身上穿著寬鬆但又帶了幾分正式的一身亞麻布料的衣服，大冷天的穿的單薄也不覺得冷，此刻正拘謹地跟李老共同用餐。

  他自己吃的慢而謹慎，時不時的還想著話來回答李老貌似不經意的提問，尤其是在李家小少爺的身體問題上，更是斟酌再三才回復的。

  「小少爺的身體怕不是外力的影響，是不是出生之前就受過什麼藥石的影響？據老朽所知，一些藥材里也可能會出現這樣極個別的副作用，像是之前香江有幾位港商，他們家裡養了紫水晶，只知道這紫水晶養人易富貴，但是卻不知道也分『藥晶』和『毒晶』兩種，用對了前者對嬰兒身體有好處，後者就同它的名字一樣，反而有害了……」

  這一席話說的李老首長目光慢慢亮起來，他看著面前的這個老頭，斟酌了下，道：「以賀老看，我孫兒錦然的身體，又該怎麼調理呢？」

  

  他沒說李錦然受沒受外物影響，但是這樣的語氣，顯然已經是承認了。

  賀老行醫多年，也是明白人，並不多打問，只說了自己的一些醫術想法，「無非是疏通二字，小少爺年紀漸長，用藥餵養著他和他身體裡的病根，兩者始終相互依存，不如依老朽所見，就乾脆鋌而走險，趁著年歲正合適，徹底把病根疏通開，拔除了。」

  「可有什麼風險嗎？」李老沉吟了下，問道。他最擔心的就是孫子的身體，這個設想之前也有人提過，但是那時候李錦然還小，疼的根本受不住，他又哪裡捨得再試。

  「用中藥輔佐的話，應該會降低危險，但是這個不敢保證。」賀老醫生也是個實在人，據實相告道。「只是小少爺不能再等了，他這麼下去，自己的身體也會扛不住的，現在還能早痛，再過幾年老朽連這樣的擔保也無法承諾了……」

  李老心裡黯然，他從錦然小的時候這話就沒少聽過，不少醫生都看了直搖頭，說是活不過十歲的命。如今錦然勉強長到十二歲，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莫大的福氣了。

  李老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先生了。」

  送走了賀老醫生，李老又讓人去把賀老留下的那幾個據說有助於睡眠的中藥包給李錦然送去，在得知李錦然晚上多吃了點飯的時候，心裡又有點高興。他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虧欠孫兒太多，這孩子又從小悶葫蘆似的性子，不愛提什麼要求，這一次帶小朋友來京城還是頭一回聽見他提起過的事兒。

  李老心心念念的是李錦然的怪病，尤其是答應了讓賀老診治的時候，就越發揪心起來，生怕孫兒撐不住就去了。因此李錦然有個什麼要求，他都是趕緊答應著，李錦然提了秦白薇的事兒，李老自然也是一口答應，沒等他多說就安排妥當。

  同李老有著同樣心情的，還有駱老。

  駱老就這麼一個小外孫，他女兒沒了，要是連這個小外孫也沒了，那駱家這麼丁點的血脈也就斷了。

  駱老坐在書桌前默默點燃了一根煙，他的消息幾乎是和李老是同步的，雖然賀老醫生不是他找來的，但是這個人即便李老不找，他也是要自己動手找的。

  錦然的身體，不能再等了。

  就算是賭，他們也要賭這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