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蹊蹺
2025-02-04 07:50:12
作者: 安步奕奕
用過晚膳後,季初色便神神秘秘將侍硯侍墨招到跟前來,詳細交代了事項後,便帶著自家娘子飛身出了朝陽院,因朝陽院本身就處在王府偏僻的位置,所以這邊的風吹草動也不見得能引起府中侍衛的注意,於是季初色大搖大擺地帶著人旋身在府牆外落地,朝陽院與街道就一牆之隔,所以他們一落腳就看到燈火通明的晚間鬧市。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晚出門,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那麼多貨郎以及店鋪都開著,真是熱鬧!」天意從美人懷中走了出來,對著人聲鼎沸的街道感慨著。
「嗯,不過再過一兩個時辰,他們估計也該收攤了,夜寒露重,娘子靠著我走會暖和點。」季初色臉不紅心不跳地提議道。
天意瞥了他一眼,雖然聽美人這麼一說,似乎是挺有道理的,但是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但是她最後還是聽從了美人的話,挨著他,但是當美人將手穿過她的披風,落在她的腰間時,她就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裡。她不由抬頭瞪了他一眼,幸好還有披風擋著,不然不知道要惹來多少路人注目。
季初色笑得那個天真無害,而他身後那些花花們,各個捂臉撇頭不忍直視,他們真的不認識這個臉皮如此厚的人!
只有凌二在一旁微微隆起了眉頭,他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對勁,主子似乎越來越像過去的樣子了,興許是這五年來主子天真單純的樣子讓風烈們迷惑了,沒有發現主子的改變,但是最近這段日子來,主子好像在慢慢往過去的樣子恢復,凌二抬頭看著偷笑著的某位主子,這會不會是他的錯覺?
因著身份特殊的原因,天意和季初色都帶上了白紗斗笠,而天氣寒冷,街上也有很多人帶著斗笠擋風,所以他們兩人也不算是突兀,只是兩人氣質爍然,身形飄然若仙,早已得到路人的紛紛側目,好一對神仙眷侶!
但是對於這一些,兩人絲毫沒有在意,她們兩人穿梭在街道中,對著自己喜歡的東西評論幾句,著實愛不釋手,便會買下來,十足像是一對在一起十幾年的老夫老妻。
走過了熱鬧的街道,天意發現美人沒有回府的意向,因為他牽著她不知道要往前走到哪裡去。
「美人,我們不回去嗎?」天意看著周邊的房子,忍不住問道。
「噓——帶你去一個地方,抱緊我!」季初色挑起眉角,繾綣妖嬈,風華畢露,讓天意看了不忍移目。
突然天旋地轉,天意嚇得趕緊抱住美人的腰,只見美人輕點腳尖,飛身躍上了最近的那座房子的屋頂,然後身姿如燕地在夜空下的屋子上飛奔。
冷風嗖嗖,天意將頭埋在美人的胸膛里,等適應後才敢抬起頭來,正巧將美人微勾著唇,露出的顛倒眾生的笑意收入眸中,她突然不想開口問美人這是要帶她去哪,因為她突然覺得,只要沒人在,無論去哪裡,都不重要,翩飛的衣袂,飄逸的墨發,溫暖的體溫,讓她想起了犬夜叉每次背著阿離穿梭在樹木中,飛奔在大地上的樣子,跟他們現在樣子很相似,她從心裡湧出一股幸福感,若是能夠年年似今日,那麼她便沒有遺憾。
感受到懷中人的安靜,季初色不由收緊了手中的力道,嘴唇貼近娘子的耳邊,因飛速前行,所以話語有些聽不清,「娘子,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美人這個樣子好帥!」天意由衷贊道。
聞言季初色那高傲的尾巴立即翹起來,「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天意的臉上瞬間冒了黑線,她就不該誇他!
若是有人能抬頭,便能發現在屋頂上起起落落的人,前面一對紫衣人影身姿飄逸,如同九天仙下的神仙,踏著清風,掠過凡人的眼前,而他們身後一群身著黑衣的人如同驚鴻一般,動作如同一轍,成為一圈黑點,緊緊跟隨,好似神仙座下的神獸,氣勢驚人。
過了片刻,季初色帶著自家娘子在一座院子前落下。
等天意睜開眼睛時,不由驚喜道,「這不是爹爹的院子嗎?美人,你帶我來看爹爹嗎?」
季初色笑著點點頭,而此時,聽到外面動靜的林聰打開了院門,對著眾人微微一笑,然後抱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季初色,「姑爺,您終於來了,將軍正在發脾氣呢。」
發脾氣?天意不解,卻見美人瞬間失去了他那笑意的神色,她不由感到十足的好奇。
待到走進了院子,他們看到獨自執著一卷兵書作陰沉臉狀的荀大將軍,天意對著美人吐了吐舌頭,忽然聽聞荀大將軍開口了,「你這個混小子,不是說好時辰了嗎?怎麼晚了一刻!」
季初色嘿嘿笑了兩聲,「爹爹,才一刻而已,若不是為了幫您買一壺上好的竹葉青,怎麼會耽擱這點時間?」
說著季初色一抬手,鳳一便奉上了手中的酒壺,荀遇這才緩和了神色,此時他讓林聰接過酒壺,視線卻是落在眼前的風烈一行人身上。
「鳳一,凌二,席三,州四?」荀遇神色帶著試探,但是語氣卻是篤定的。
「荀大將軍記性真是讓屬下等人自愧不如。」鳳一等人拱手朝荀遇行禮。
「不是我記性好不好的問題,想當年你們跟著你們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子,沒少做過讓軍隊上下吹鬍子瞪眼的事,不讓人記住簡直太難了。」說著荀遇瞪了季初色兩眼。
鳳一等人不由輕咳了幾聲,凌二笑著道,「讓將軍費心了。」
荀遇冷哼了一聲,「你這個笑面虎,多少人栽在你手中,少跟老夫來這套。」
凌二摸了摸鼻子,這荀大將軍比五年前脾氣更大了。
難得看到他的花花們吃癟,季初色心中十分的愉悅,於是他揮揮手讓花花們退下,身為一個合格的主子,有時候也要適當為屬下解解圍。只是若是花花們知道他們敬仰的主子心中是這般想法,想必早想自插雙目了。
季初色被荀遇打發去練武,所以院子裡就坐著天意和荀遇兩人。
「這混小子,在我這裡練了幾天武,當初的武功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接下來好好調理,便是恢復十成十也沒有問題。」荀遇倒了一杯竹葉青,歡喜地喝起來。
天意好笑地看著爹爹這幅樣子,同時心裡也替美人歡喜。「多謝爹爹。」
「有什麼好客氣的,都是一家人!但是爹爹跟你說,要是有一天這混小子欺負你,你儘管跟爹爹說,看爹爹不打斷他的腿。」荀遇惡狠狠地道,活像一地主似的。
天意故意瞪大了一雙眼,「爹爹,聽鳳一他們說過,當初您收初色入軍營時,曾親自上陣和美人比過武,但是……」天意省略了無數話語,但是不言而喻。
荀遇差點被杯中的酒水嗆住,真是女大不中留,簡直就是潑出去的水,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天意捂唇大笑。
不過此時,天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鄭重地看著爹爹,開口道,「爹爹,您可知初色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荀遇此時正放下手中的空杯,被女兒這突然一問,頓時手一頓,他抬起頭,眼色複雜地看向女兒,「意兒,你為何這樣問?」
天意沒有發覺爹爹神色的怪異,她慢慢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爹爹,其實我一直在懷疑,初色當初的落崖的事並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哦?怎麼說?」荀遇沉靜地問道。
「有兩大疑點,其一,我聽鳳一講過,當時初色應約去狩獵,他們暗中保護,其中卻因為半途出現了幾批神秘人,他們一個個追尋而去,最後初色出事的時候,身邊無一個保護的人,我懷疑鳳一他們是中了對方調虎離山之計。其二,太醫為初色診脈,但是說他脈象很是奇怪,卻說不出原因,後來初色醒來,與痴兒無異,太醫只能得出初色摔落時傷到了腦子,但是經過這段時間和初色的相處,我感覺他不是傷到頭這麼簡單。」天意將她這段時間所琢磨的事一一道出來給爹爹聽,殊不知荀遇越聽,眼中的亮光大盛,眸中露出一抹激賞。
天意將視線轉向爹爹,爹爹是在官場中身經百戰的人,興許她窺探中的皮毛,爹爹卻能抽絲剝繭尋到她想要的答案。
面對女兒迫切的神色,荀遇點點頭,表示贊同她的話,隨之他在女兒變亮的眸色中輕輕嘆了一口氣,「你說的不錯,當初初色遇事後,我和陛下便已經私底下調查過,發現了許多問題,但是苦於對方做事太過於乾淨利落,最後只能不了了之,但是有一件事我們也覺得很奇怪,那便是他的病,其實陛下很是欣賞初色,他這五年來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名醫為初色治病,只可惜盡不如人意。」
天意眼中的光亮漸漸熄滅,語氣失落,「難不成就這樣讓兇手逍遙法外嗎?而初色只能這般活著,不能得到醫治嗎?」
見不得女兒傷心難過,荀遇伸手拍了怕她的肩,慈愛地道,「別擔心,你沒發現這混小子比之幾年前好太多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前幾日我進宮和陛下說過你們,陛下對你也是讚譽有加,對於這件事盡人事聽天命,你也別太傷心,相信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的,該付出代價的人總會受到懲罰的。」
天意點了點頭,「爹爹說得對,對了,爹爹,我認識一個人,他醫術斐然,我想讓他替初色看看,看能否找到病因。」
「嗯,但是切記,要摸清對方的身份再做。」荀遇不放心地交代道。
「嗯,爹爹,我會的。」天意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