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再起疑雲
2025-02-02 16:39:23
作者: 花舞錦都
童真真有點吃驚,「這麼快就火化了?」
「是的。」君冷澈略有點傷感地點點頭,「昨天奶奶吵著爺爺去打的招呼。而且秦之雪也只是一個從犯,所以……」
「我去。」因為看了秦之雪的日記,童真真對她很同情,所以很爽快地答應了,「幾點啊?」
「早上八點。據說是奶奶找人看的日子,保佑之雪以後投胎可以投到好人家。」君冷澈有點無奈地說。
看來,君老太太是真心喜歡秦之雪,不然像她這種思想純正的老軍人,怎麼會相信那一套呢?也好,真希望秦之雪真的可以有機會,再活一次,可以擁有好的人生。童真真暗自琢磨。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童真真一身素白,和君冷澈到青山火葬場。
青松白屋,格外的寂寥。
進了悼念廳,到處是白色的菊花,輓聯和花圈。君家的人大多都在了。廳外,還有一些人,秦向陽正在招待。童真真猜那是秦之雪的同事。
「奶奶,你節哀。」童真真看到一向精神的君老太太,這時候變得很萎頓,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歲,心裡也很難過,真心勸說。
沒想到,君老太太白了她一眼,只是靠著姑姑,抽泣。
不僅是君老太太,就連姑姑和左茉莉看她的眼神也不善,好像秦之雪的死跟自己有關。
至於文心,則是抱著秦亦文,瞧都不瞧自己一眼。秦亦文還小,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義,笑嘻嘻地向自己揮揮手。
想到今天是來送秦之雪的,童真真不去跟她們計較。
君家唯一對童真真比較好的女人就是秦向陽的母親了。她走了過來,拉開了童真真,「媽,這是太難過了,你別放在心上。」
童真真點點頭,「我知道。」
「走,我們去看看之雪。」君冷澈走了過來,牽走了她的手。
童真真和二嬸說了一聲後,就隨著君冷澈去瞻仰秦之雪的遺體了。
經過化妝師處理過的秦之雪,好像只是睡著了,雙頰還略帶紅暈。
想到兩天前,自己還和秦之雪說話,童真真是感觸很深,眼圈就紅了,眼淚掉了下來。
秦之雪之所以會為君冷澈檔槍子,是不是想通了,決定放下一切了呢?雖然現在無從得知,秦之雪那樣做的動機,童真真卻是這樣認為的。
童真真抬頭,看了一下君冷澈,發現他的表情也是悲傷的,畢竟秦之雪和他在一起長大,感情還是不錯的。
到了八點,哀悼儀式正式開始。
家屬站在側面,來送行的人有序地排成幾列。
姑父左為民代君家做悼詞。
原來人死了以後,活過的那些日子只是總結成這幾句啊。童真真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感慨無比。
然後,哀樂聲起,送行的人瞻仰遺體,家屬道謝,一片愁雲慘霧。
童真真的心情無比沉重。
等送行的人都走了之後,就是送秦之雪去火化了。
秦之雪沒有孩子,她的遺照就由君冷澈捧著。
就是在這種悲痛的時候,童真真還發現左茉莉向自己射來的仇恨眼光,而且對方還指了一下捧著遺照的君冷澈,仿佛這樣就可以氣到自己。
童真真搖搖頭,左茉莉真還是一個孩子。死者為大,自己怎麼可能為這種小事生氣呢。
「你,就不要去了。」正當童真真想跟著君家人去火化爐時,君老太太尖刻地說,還用手指著她。
對於君老太太的這種故意找茬,童真真不想計較。也許在老太太的心裡,覺得是自己擠走了秦之雪吧。她知道君冷澈一定不會把秦之雪出軌的事告訴不相關的人。
君司令和君師長皺了皺眉頭,但是考慮到君老太太的心情,忍住了沒有說話,只是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不過,童真真看到秦向陽像是要說話。她可不想再生波折,於是乖巧地先說了,「好的。」
說完後,童真真識相地離開了悼念廳。她也不想讓君冷澈為自己出頭。在秦之雪最後的時刻,讓對方安靜地走吧。
出了這個悼念廳,童真真又聽到了隔壁的廳里響起了哭喊聲,不由感嘆每天都有生死上演著。也許人生真的只是一場夢吧。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讓童真真心裡有點堵。她遠遠地走開,信步走到了不遠的墓地。
一陣風過,帶來一片低低的嗚咽聲,好像有人在哭泣。
看著眼前一排排冰冷的墓碑,童真真覺得很冷。不過,比起悼念廳的哭聲,這裡算是好多了。
童真真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
這時,有一個穿著雍容的中年婦人從上面走了下來,發福的臉上,淚痕未乾,把精緻的妝容,破壞了。
不知道她是來看什麼人的,應該是至親吧?童真真自覺地閃到一邊,給她讓出路來。
不料,當中年婦人經過時,抬眼看了童真真一眼,然後愣了一下,竟然叫出了她的名字。
童真真仔細地打量了婦人一番,的確眼眉上有些熟悉,可是卻又不知道在哪裡看到過的,「你,你是?」
婦人看童真真應了下來,竟然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我是米雪兒的媽媽。」
米雪兒?童真真一下子反應過來了。那個驕橫的米雪兒是被龍天揚給毒死的。聽說,龍天揚已經被判了死刑,很快就會被處決了。
這個世界真奇妙,本來是傷害自己的米雪兒,到最後竟然向自己求救。想到了米雪兒的慘死,童真真嘆了一口氣,安慰道,「阿姨,請節哀。」
米雪兒的母親抓緊了童真真的手,有點神經質地說,「我們家的米雪兒,死得不明不白啊。她的死,一定還有別的隱情。她曾跟我說,你會為她主持公道的。」
童真真有點啼笑皆非了,自己跟米雪兒算不上真正的朋友,再說了,她的死,不是已經有了定論了嗎?
「你不相信我嗎?」米雪兒的母親看出了童真真的不信任,加大了手勁,「你知道嗎?米雪兒很早就被人下了藥。有一次,我去看她,她有點清醒了,還跟我說龍天禹沒有死。」
龍天禹沒有死?見多了幾次「假死」事件之後,童真真上了心,「阿姨,米雪兒有沒有告訴你,有什麼證據嗎?」
米雪兒的媽媽垮下了臉,搖了搖頭。
「阿姨,我會去調查的,你放心。」童真真不忍心見到對方失望的表情,就答應了她。
「童真真,你真是米雪兒的好朋友,謝謝。」米雪兒的媽媽,感激地抱住了她。
又與米雪兒的媽媽聊了聊,童真真才和她告了別。
看到了別人的媽媽如此的牽掛自己的女兒,童真真突然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去找媽媽的事。
「丫頭,你怎麼在這?」君冷澈的聲音,讓她回過了身。
「澈澈,你帶我去找媽媽吧。」她皺著眉說。
君冷澈遲疑了一下,「丫頭,你媽媽又換地方了。」
「什麼?她就算知道外公他們的事,也不願意出來嗎?」童真真很難理解,心裡失望極了。
君冷澈知道她難過,拉起她的手,「對了,剛才你和誰說話呢?」
童真真回過神來,說,「你說巧不巧,那是米雪兒的媽媽。」
「丫頭,她跟你說了什麼?」君冷澈也有同感。
「她說,米雪兒生前曾經說過,龍天禹沒有死。」童真真認真地看著君冷澈,「你說會不會是米雪兒發現了什麼?」
君冷澈考慮了一下,「我會再找人查一下。我先送你去外公公司吧。晚上,我約了茱麗和厲明一起吃飯。」
胡亂猜測也沒有什麼用,童真真決定還是先處理手頭上的事。
回到公司後,童真真和馬克又忙了起來,很快就到了晚上。
這次,馬克還是拒絕了童真真共進晚餐的邀請。
當君冷澈來接她的時候,看到童真真撅起了嘴,正在生悶氣,便點點她的額頭,「誰惹了你?」
「你看,我是不是討人厭?達維介紹的馬克,好像很不喜歡我喔。」童真真撇撇嘴。
君冷澈看她可愛的樣子,忍不住親了一口。
這時,君冷澈的手機響了。
原來是厲明的電話,他和茱麗已經到了餐廳。
童真真戳戳君冷澈的胸,「走吧,大色狼。」
「說誰呢?」君冷澈將頭拱在她的頸窩裡,他的呼吸和剛硬的頭髮,搞得她痒痒的,刺刺的。
「我投降了。」童真真趕快推他一把,趁機逃跑。
到了餐廳,茱麗和厲明已坐在訂好的卡座裡面了。
入座後,童真真在和茱麗聊天。她一回頭,發現厲明不知在和君冷澈說什麼,「厲大團長,再咬耳朵,你們的耳朵就要掉下來了。」
其實,厲明正在跟君冷澈說,軍區要變天了。
君冷澈修長的食指在桌上輕叩一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有一點驚訝的表情。
現在被童真真說穿了,厲明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嫂子,等阿澈回家,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什麼好消息?」童真真拉住君冷澈的手臂晃著。
「回去告訴你。」君冷澈捏捏她的小臉,寵溺地笑著,眼睛裡明亮如星子。
童真真一甩他的手,扭過頭,故作生氣,「不說就不……」
最後一個字,童真真竟然沒有說出來,因為她在餐廳掛壁的液晶電視上看到了一條意想不到的新聞,瞠目結舌地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