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二.勘察現場

  上了車，童真真的思緒又繞到了demon身上。這個男人真是陰魂不散，不僅活著的時候讓自己幾次差點見了閻王爺，就是死了，屍體也會不翼而飛，讓自己放心不下。天啊，真是自己的煞星啊。

  嚴天洛的行宮必須有特別通行證才能進入，所以童真真開著「霸王」到橋口等茱麗和厲明。

  過了一會厲明和茱麗一起坐計程車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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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明牽著茱麗的手，走了過來。兩人的視線相交時，纏綿甜蜜，讓人一看就知道是陷入熱戀的情侶。

  「茱麗啊，真是如膠似漆啊。你跟厲大團長一分鐘也不分開啊。」童真真看到兩人，就跳下車，跑過去，輕拍了一下老友的肩。老友陷入蜜戀，她看著心情也好了不少。

  茱麗圓臉一揚，反駁，「哪有。人家是擔心你，才一起來的。不然，打死我都不去什麼太平間。」

  「我太感動了。」童真真裝出一副涕淚交零的樣子。

  茱麗鬆開厲明的手，一把抱住她，虎摸她的臉，「光打雷不下雨啊。一點眼淚都沒有啊？」

  厲明笑呵呵地接過童真真拋過來的鑰匙，「走吧。先陪你去停屍房。確認完後，十一點有部新片，我們還能趕上。一起去看吧？」

  「什麼片啊？」童真真挽著茱麗，好奇的問。

  「《我的早更女友》。」茱麗白了一眼厲明，然後湊在童真真的耳朵邊，放輕了聲音，「這傢伙，人高馬大的，竟然提議去看什麼愛情片。受不了了。」

  童真真輕點茱麗的額頭，「戀愛中的人，不都會去看下美麗的愛情嗎？」

  茱麗沖童真真吐吐舌頭。

  上了車，厲明坐在了駕駛位，茱麗坐到了副駕駛位。童真真自動自覺地坐在了後排。

  「對了，嫂子，你別太擔心了。據說，『竹心堂』在國內的很多分部都被連根拔起了。那個老大現在一定頭疼得很，肯定沒空再管你的事了。」厲明覺得有必要說點好消息，讓童真真寬下心。

  這個消息讓童真真心裡放鬆了一點，也許像厲明說的，自己暫時安全了。不過，「竹心堂」不倒，自己還是不能高枕無憂，「要是這個爛組織徹底廢了，才好呢。」

  「嫂子，秦向陽不是刑警隊的嗎？你不去找他打聽一下？」厲明建議。

  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呢。不過，想到秦向陽對自己的態度，童真真又有點為難。不過，她很快想到清者自清，沒有必要刻意的疏遠，那樣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嗎？

  想通這後，她就撥打秦向陽的電話。

  「你好，我是童真真，是秦向陽嗎？」電話一接通，童真真有點小激動，期待能得到打擊「竹心堂」的最新內幕。

  對方卻沉默了，只聽到沉沉的呼吸聲。

  怎麼回事？童真真覺得奇怪，再追問了一句，「秦向陽嗎？」

  「真真……」對方輕輕地喚了一聲，又陷入了沉寂，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傳出來。

  童真真如被雷擊中一樣，呆了，那是楊陽的聲音。不同與以往的陽光，聲線低沉，像是有無盡的心事。

  「真真，你怎麼拿著手機不說話啊？」茱麗回過頭來，看到童真真在發呆。

  茱麗的聲音讓童真真回過神來。自從知道了君冷澈挾持了楊陽的母親後，她心裡有滿滿的愧疚。雖然關心楊陽，但又極怕會遇到，怕無言以對。這世上，有些人不是想不遇到，就可以如願的。

  躲避不是個辦法，童真真咽了一下口水，鎮定了點，「楊陽，你還好吧？」說完這句，她就想抽自己，這不是廢話嗎？

  於是，童真真急忙轉移話題，「楊陽，一切會好的。我有事找秦向陽，他在嗎？」

  楊陽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我……還好。他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

  「那我過會再打。謝謝。楊陽，改天，請你吃飯。那個……你母親的事，我會催下誠的。」童真真像打機關槍一樣，把話急急地都說完了，最後一句極輕極快地帶過，然後就掛斷了。

  「真真，怎麼回事啊？欠人債了？」茱麗轉過頭來，一臉好奇地看著慌張的童真真。

  「嘿嘿，人家忙著呢。」童真真趕快打岔。

  到了之前關押demon的地方，童真真發現那個單人禁閉室的窗子是一整塊的玻璃，外面用鐵絲網封了起來，進出只能通過厚厚的鐵門。那天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傷勢不是很嚴重的demon，第二天就一命嗚呼了呢？

  在只有一張床，簡易洗手池和便區的禁閉室里來回踱步的童真真想破了腦袋都想像不出那夜會有什麼事發生。這時，她好希望自己能有福爾摩斯的敏銳觀察力。

  呆在門外的茱麗催了幾次，童真真才垂頭喪氣地出來。

  然後厲明帶童真真去找了當時確認demon死亡的醫生。

  童真真不斷地追問demon的死因和是否真的死了，幾次三番，那三個有點年紀的醫生都不耐煩了。其中一個四十多的，不悅地甩下句話，「我要是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還做什麼醫生。」說完，就拂袖而去了。其餘兩個也面有慍色地走了。

  「這些醫生，怎麼這樣？」童真真扁扁嘴。

  「誰讓你質疑人家的專業性啊。好了，我們去下一個目的地吧？」茱麗攬住童真真，笑嘻嘻地勸解。

  是喔，換哪個人被人質疑對本身職業的不專業，都會生氣啊。童真真吐吐舌頭，自嘲地笑笑。

  最後，童真真她們到了部隊醫院的太平間。

  太平間獨立於醫院的主大樓，是一間單層的紅磚排屋，位於醫院大院的東側。被燒毀的那一間是這排屋的最外側。經過大火的考驗，只有一面牆還是完整的。

  「奇怪，這太平間著火了，怎麼沒有人發現啊？」童真真很是奇怪。

  「守太平間的老頭，那天有事請假了。這火著起來以後，火勢兇猛啊，再加上冬天天乾物燥的，等消防隊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厲明早就打聽過了。

  

  「為什麼會著火呢？」童真真看這排層周圍空落落的，怎麼也不像是個會自行燃燒的地方。

  厲明湊前一步，輕聲說，「消防隊檢驗的結果是有人縱火，還是專業人員乾的。不過燒完後，清點屍體的數量倒是一具沒少。所以demon的屍體應該也被燒掉了。」

  童真真在屋子前面，探頭望進去，裡面一片狼籍，根本就看不到什麼了。她嘆了一口氣，「為什麼有人要燒毀他的屍體呢？」

  三個人在一起討論了一下，都沒有一個可以讓人信服的理由。

  「真真，算了。反正有君冷澈在，他不是派人保護你了嗎？對了，還有那個冰山女在。你應該沒事的。別想太多了，杞人憂天多不好啊。」茱麗抱住她，將頭擱在她的肩上。

  是啊，何必庸人自擾呢？童真真決定不再多想了，輕摸茱麗的圓臉，「走，看電影去。」

  到了影院，買了大桶的爆米花和飲料，為了不當電燈泡，童真真給茱麗和厲明買了vip的包廂座位，自己坐在前面的普通座位。

  在黑暗的影院裡，看著光影世界裡的人，為了愛情，喜怒哀樂，童真真也暫時忘記了俗世的煩惱。

  看完電影後，三個人去吃泰國菜。沒想到，下午兩點了，還有很多人，要等位。

  在泰國菜的不遠處有一家店鋪專賣瑞士軍刀和旅行包的。等位的時候，三人就準備晃進去欣賞一下。

  咦，那個人影不是二舅嗎？童真真眼尖地發現二舅鬼鬼祟祟地從店裡出來。他戴著鴨舌帽，帽沿壓得低低的，衣領豎得高高的，背上背了一個嶄新的包，紅色的十字標誌。

  二舅到這裡買旅行包，是準備出遊嗎？童真真盯住他的背影，心裡在琢磨。

  「真真，看哪呢？」茱麗跳到童真真身邊，好奇地問。

  「好像看到一個熟人。走吧。」童真真勾住茱麗，進了專賣店。

  茱麗準備送把瑞士軍刀給厲明，就拉著他去挑選了。

  童真真看著在射燈下雪亮的刀鋒，心裡有點隱隱的不安。也許是之前在機場差點被人用刀捅到的後遺症吧？她搖搖頭，走到行李包箱處。

  「剛才出去的有個戴鴨舌帽的男人買的包是哪一款啊？」童真真走到一個導購小姐面前，裝作很有興趣地樣子問道。

  「真巧，那個人就是我接待的。他買的是這款。這可是今年的新款，很受歡迎。美女，你的眼光真好。」導購小姐熱情地接待了她。

  童真真認真地翻看包，還試背了一下，「不錯，就選這個了。」為了套出更多的話，她決定買下這個價值不菲的背包。

  導購小姐笑得像朵花，「美女，請到這裡交費。」

  童真真跟著導購小姐到了收銀台，拿出信用卡，讓收銀員刷卡，裝作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我看那個男的包里鼓鼓的，裝了什麼好東西？也是你們店裡的嗎？」

  又做成一單生意的導購小姐心情極好，話匣子就打開了，「剛才那個顧客啊，除了選了這個包以外，還選了我們店裡不少的刀，他說要去野外露營。」

  刀？二舅選那麼多鋒利的刀要幹什麼？童真真聽了以後，左眼皮就不可抑制地猛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