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顛覆認知
2025-02-02 16:35:33
作者: 花舞錦都
愛?愛上他?童真真愣住了。
「切,你亂講。我才……」她慌亂地想否認。
他低低地輕嘆,「丫頭,我們……開誠布公地談談吧。」
「談什麼?」她突然戒備起來。
「你是不是……一直恨著我?」他的問題直接而尖銳。
「我……我……」被看破的她,結巴起來。
他輕嘆一聲,「是……是因為……你媽媽……嗎?」
聽他費力地說完一句話,她有點奇怪,不過,因為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沒有深思,只是沉默。
「咳咳」他輕咳兩聲,接著又說,「你……媽媽……的不幸,那……那是上……一輩人的……事。我……我們可以不……介入嗎?」
她按捺不住了,「不介入?可能嗎?如果不是你母親,不是君家,我父母也不會離婚!我媽媽也不會抑鬱,也不會跳海!這些年,她過得一直很痛苦。我怎麼就可以置之不理?!」
「丫……頭」他說了兩個字,就停了下來。
然而,她還沒有發泄完,「你知不知道我媽媽,一直與眼淚相伴。是你們逼死了她!我怎麼能放得下?!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
她藏在心中很久的真實情緒一下子都迸發出來了。這時,她沒有想到,應該要掩飾一下。不知為什麼,在他面前,她想要一吐為快。
奇怪,他為什麼不說話了?她突然發現自己背上一沉,他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君冷澈,你,你怎麼了?」驚慌再次襲上心來,她用力向上拱了一下。
「你……媽媽,她……」他的聲音游若細絲,慢慢傳來,最後竟然斷了。
「我媽媽,怎麼了?」她一聽到提及自己的媽媽,急急地追問,但是,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而且,她覺得自己的頸後濕濕的,粘粘的,似乎有什麼粘稠的液體流了下來。
他怎麼了?怎麼沒有聲音?而且,她感到自己的後背,重量增加了。
回想了一下,剛才兩個人的談話,她更加覺得不妙。
她用力向上撐起,費力地扭頭去看,幾乎把脖子扭到了極限。她瞥到他垂落的頭顱和緊閉的雙眼,還有嘴角流下的嫣紅的血。
他只是暈過去了嗎?為什麼呼吸也變得細微起來?
她暗吸一口氣,猛得向上頂起,然後側過了一些身子,這才看得更清。
他的背上頂著一塊巨大的水泥塊。而他雖然緊閉了雙眼,可以仍保持著背部微弓,雙肘牢牢地支在地上,為她撐起了一片暫時安全的空間。
「君冷澈,君冷澈,你快醒醒啊~」她心慌地叫了起來,都忘記問媽媽的事。
可是他沒有反應,像是被凝固的雕像。
她好像從萬丈高空直接墜落而下,心懸在半空中,沒有著落;而空氣仿佛一下子變得稀薄,讓她喘不上氣來。
偏偏被護在下面的她根本就使不上勁,無能為力去改變兩個人的處境。
不要,他不能死!這個念頭呼嘯在她腦海里,她扯開嗓子喊了起來,「救命,快來人啊~」
還好,上帝在這一刻沒有袖手旁觀。此時大地的憤怒,暫時平息下來。
「冷澈,嫂子,你們在哪?」「小真真~」厲明和茱麗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過來。
她將手通過縫隙,高高向上伸起,不斷地呼救。
總算厲明他們看到了她高舉出廢墟的手,很快地找了過來。
「快,幫我們搬開那塊板!」她從眼角,隱隱地看到了兩人。
當身上的重負被挪開時,她聽到了茱麗的一聲驚呼,心猛得向下一沉。
厲明迅速將君冷澈 翻過來,平放在被掃開的一塊空地上。
童真真則在灰頭土臉的茱麗的扶持下,站了起來。
血!
她看到君冷澈身子下面的地上,迅速洇開一攤血跡。
不能暈,她狠狠地咬住唇,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然後,她顫巍巍地用手去摸他的鼻息。還好,還有呼吸。她心裡一松,眼淚就下來了。
厲明手疾眼快地做了一個簡易擔架,放在君冷澈的旁邊。然後,命令童真真和茱麗,「我抬頭,你們抬腳,喊123,一齊將他移到擔架上,我們趕快出去!」
童真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讓發抖的手腳鎮定一下。
三個人按照說好的,將君冷澈搬上了擔架,快速地向門外奔去。
好在這家星級酒店有抗震的係數,樓梯間還可以通行。
在亂鬨鬨的人群里,他們三個人抬著暈過去的他,衝下五樓。
到了停車場,厲明開著房車,將君冷澈送往醫院。
童真真坐在君冷澈的身邊,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不停地去抹他嘴角滲出的鮮血,臉白得和他一樣。
「小真真,他會沒事的。」茱麗輕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她轉過頭來,惶然地問,「他……他怎麼……還在流血?他……會不會……」
一想到不好的結局,她控制不住自己,牙齒上下打架,說不下去了。
茱麗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你瞎想什麼啊?你老公,這麼結實,怎麼會輕易掛了呢?」
「是啊,他那麼強壯,不會有事的。」也許是茱麗的篤定,讓她一下子湧起了信心。
她湊近了他,撫摸上他硬朗的臉頰,「君冷澈,你一定會沒事的。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這時,她看到了他的眼皮似乎動了一下,不由心中大喜,「你聽到了,是嗎?」
她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手心裡的手微微地動了一下。
是他!一定是他聽到了!他會沒事的!
這個認知,讓她傻傻地笑了起來,眼淚卻不停地流了下來。
她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寵,輕輕地摩挲著,感受著他的存在,他的真實。
……
因為地震,君冷澈的手術是在醫院的臨時板房裡進行的。
還好,老天也算幫忙,後面的餘震都是零星的輕微震動。
君冷澈的手術進行還算順利。
守在門口,童真真心亂如麻,根本就站不住。
她靠在茱麗的肩頭,坐在門口的小圓凳上,心裡就像萬馬奔騰地馳過,一顆心被踐踏得沒有一點完整。
這世間,除了生死,沒有大事。
在生死之間,他選擇的是護她安全,就算失去了知覺,仍在盡力。
他的姿勢,點燃了她的心,融化了她豎在兩人之間的堅冰。
會沒事吧?她深深地恐懼起來,害怕失去他。
如果他真的那麼愛著自己,那當初自己在手術室里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樣地經受煎熬?
此時,她根本就沒有想到報仇的事。她只想祈禱,他可以平安。其它的,以後再說。
她在心裡默默祈禱,請保佑他一切平安,她什麼都不計較了。
患難見真情,經歷了地震一事,她看清了他對自己的感情,深的可以放棄生命。這樣的感情,她怎麼也無法漠視。
坐在手術室門口,她清晰地回憶起自從兩人相遇害起的點點滴滴,更加清晰地看清了他的真情。
她焦急著等著他回到自己的身邊……
手術進了四個多小時,君冷澈 才被推了出來。
童真真第一個撲過去,當聽到醫生說,「他已脫離了危險。」她的眼淚再度奔涌而出。這一天,她流的淚,比她這些年加起來的都多。
拉著他的手,她送他去的病房。
看著安靜地睡著的他,她真想撲上去痛哭一場。
君冷澈是在第二天才醒過來。
醒來,他就看到床邊磕著的小腦袋。
太好了,她沒事。
「冷澈……」厲明正好走進來,看到他睜開眼睛,激動地喊了一嗓子。
他輕搖了一下手,指指睡著的童真真。
厲明忙打住,快步走了過來,壓低聲音,「你醒來了,太好。嫂子可是一晚沒睡地看著你。」
君冷澈溫柔地看著床前的人兒,輕輕地點點下巴,以示知道了。因為背部受傷,他俯臥在床上。儘管行動不便,他還是費力抬起手來,摸到她的秀髮。
他的動靜,驚醒了睡得不踏實的童真真。
她猛得抬起頭來,看到了他,臉上馬上綻放出驚喜的光芒,「君冷澈,你……你醒了!」
因為激動,她的聲音都哽咽起來。
他微微一笑,很久不見的酒窩也跳了出來。
她按捺不住心裡的激動,一把抱住了他。
他抽了一下冷氣,卻沒有出聲。
她的淚流在他的頸窩裡,暖暖的,濕濕的,打濕了他的心,暖化了他的心。
哭了一會,她才想到他的傷勢,急急地放開,「啊呀,有沒有弄痛你?」
他的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原諒我了。」
聽他費力地說完一句話,她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在意自己的想法,心像被泡在溫泉里一樣,暖暖的。
「我……我們以後再說吧,你少說話,多注意休息。我去給你拿吃的。」立刻放下一切,她做不到。不過,她也不想再給他添堵。
說完後,她站了起來,從床頭的保溫杯里,倒出一碗湯。
她放下碗,把床搖了一點起來,然後取來紙巾,墊在他的下巴處,接著才端起碗來,小心地餵他喝。
他目光柔和地注視著她。
厲明看到兩人情深意濃,識相地離開,在門口攔下正要進來的茱麗,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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