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錯的徹底
2024-05-09 05:11:59
作者: 文鳶
未佩劍的沈清染只好無奈向身後退去,卻發現口口聲聲道著自己不會武功的清塵身法流暢如雲,十分輕易的就繞過了阻攔她的守衛,直直向沈清染刺去。
她真是將呂嫣兒拎起來擋刀的心思都有了。
躲閃之際,呂嫣兒始終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饒是被人束住手腳動彈不能,仍舊笑得十分張狂:「沈清染,死在自己的忠僕手上,你也算是挺可憐的了。」
沈清染並未留意呂嫣兒猖獗之下到底嘟囔了些什麼,只一心躲閃著清塵比划過來的刀刃,心生嫌惡。
眼見清塵將匕首刺來,一心要與她同歸於盡,沈清染實是失了神,向身後跌了一個踉蹌,栽到元宸懷裡。
「拿著。」元宸將自己的佩劍卸下,遞到了沈清染手中,卻仍將人護的嚴嚴實實,一掌擊潰了又一刀刺來的清塵。
呂嫣兒見清塵被元宸一掌擊落在地,又跪倒涌吐一口鮮血,竟撫掌大笑:「沈清染,你可知我雖困在你手上,但只要瞧見你們主僕廝殺,我就開心的不得了!你真以為你什麼都得到了?你做夢!」
她笑的太過忘我,轉而又猛烈的咳嗽了半會,嘲諷:「我死了就死了,呵,反正有人給我陪葬!」
沈清染的鎮定終究維持不住,厲聲質問道:「你又做了什麼手腳!」
呂嫣兒不肯回答,只回以癲狂笑意,笑的沈清染周身發涼,由心覺得以前遠遠低估了呂嫣兒這個女人!
跪倒在地的清塵又吐了一口鮮血,腥紅刺眼,像極了彌留之際的清沅夫人。
關心則亂,沈清染終究是決定上前去為清塵診治一二,氣息微弱,脈搏淺顯,只有一口氣空空吊著。
清塵呆怔怔地在沈清染懷裡望著花白的帳簾,眼孔中的神光漸漸渙散消去,沈清染又厲聲向呂嫣兒質問道:「呂嫣兒,我問你到底做了什麼!她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覺得你還能活的過今日不成?」
渾濁的血污染髒了沈清染的衣裙,清塵在她懷裡陣陣抽噎,血水與淚珠相互混淆,垂落臉頰。
「活不過又如何?我不怕啊,大不了你就殺了我!」
呂嫣兒又是一陣狂笑,像是拼盡性命也要與沈清染爭上一出魚死網破,她漸漸平定下來,挑眉暗諷。
「你問我做了什麼,我被你捆的嚴嚴實實,我能做什麼?我現在已經什麼都沒了,我看著你和我一樣,我就很開心了!哈哈哈,沈清染,難道不是你的男人動的手,想要殺了你的小丫鬟?」
這一計挑撥離間自然起不到任何成效,但在沈清染心裡添了一陣堵,倒是真真切切的。
清塵輕輕攥住了沈清染的衣袖,與血珠混淆的淚珠打在了沈清染的腕上,只聽清塵嗚咽道:「小姐、小姐……清塵,清塵好疼啊。」
沈清染心中微微一顫,只見清塵又攥緊了自己的衣襟,疼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人也蜷縮成了一團。
莫非……
沈清染將信將疑的取出緩解心悸的藥物,清塵隨她已久,為其隨身佩戴緩解心悸的藥物已成了她的習慣。
她顫著手將藥為清塵服下,清塵眉峰痛苦才漸漸消散,可眼中仍有淒廖,獨自垂淚,口中喃喃:「小姐……」
這世上真會有一切都如此相似之人?
沈清染詫異不已,難道眼前人真是清塵?可清塵又為何要背叛自己,甚至為了呂嫣兒,對自己出手?
呂嫣兒到底對清塵做了些什麼?
正當沈清染不解之時,呂嫣兒仍舊不肯安生:「我不妨一死,你卻終有前路漫漫,她定不是你第一個護不住的人,更不會是最後一個,沈清染,你活該!你活該隻身一人!」
元宸自也嫌她,冷語吩咐道:「把嘴堵上。」
呂嫣兒哀嚎掙扎了會兒,為了不被人堵上嘴,一通掙扎之下硬是撞掉了三顆牙,血漬都滲到了脖頸,實在觸目驚心。
可嬌滴滴的小姐終究是拗不過常年習武的粗人,最後還是被人用粗布堵上了嘴,口中血水不一會就染紅了粗布,獨留一道怨毒的眼光瞪向了沈清染。
沈清染對呂嫣兒的厭恨並非三言兩語就能訴盡,可當她真正要回擊呂嫣兒之時,竟覺如鯁在喉。
尤是清塵此時尚未脫險,她便更覺難以自若。
是了,她尚還有長路漫漫,清塵並非是她第一個護不住的人,而前路道阻且長,清塵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沈清染從未料到自己會因呂嫣兒的三言兩語而懊惱垂淚,終究是只嗚咽兩聲,擁進了在她懷裡呢喃一聲疼的清塵。
從一開始,她便看錯了,錯的一意孤行。
她的聲音虛弱無力,如飄飄緲緲的煙霧:「小姐……清塵,清塵沒事。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話音未落,清塵便又咳出了星星點點的血沫。
清塵的臉色漸漸有所好轉,嘴角笑意淺淺,但逐漸失神的眼眸,實在讓沈清染心中難以平靜。
只恐是迴光返照的跡象。
清沅夫人彌留之際也曾有過這樣的時候,那時所有人都覺得清沅夫人命不久矣,唯獨沈清染不覺得。
而當清沅夫人站起來時,沈清染更是篤定清沅夫人已經平安無事,向各個院裡誇耀清沅夫人出奇好的精神。
清沅夫人笑著打點好了家中一切,又為沈淵與沈清染布好一桌吃食。但那日以後,清沅夫人便徹底的萎靡了起來,一蹶不振。
那日的清沅夫人,的確是如和熙的日光般留在了沈清染童年的回憶中。
沈清染低眸感傷良久,忽覺自己被呂嫣兒氣得頭暈糊塗,這才想起趁清塵狀態尚可,未其診治一二。
見她掀起清塵衣袖,元宸斜了眼,駐在帳中的士兵便紛紛退去,為沈清染騰出些空間來為清塵診治。
沈清染抵住清塵脈搏,卻覺呂嫣兒的視線惹人嫌惡,低聲道:「這戰俘嘴裡不乾不淨的,想來也沒什麼用處,審不出要緊的事,便勞夫君代我將其解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