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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義盡仁至

2024-05-09 05:11:50 作者: 文鳶

  沈清染微微恍惚想的出身,便被人勾腕拉到懷裡,一齊躺在了床褥上。她與元宸直勾勾的對視著,又一次將自己氣成了河豚。

  她一擰元宸腰身,剛要從人懷中掙脫,便又一次被擁了回去。

  「你偷聽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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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沈清染早前總覺得自己內力還算修的不錯,沒想到元宸這廝更是厲害,偷聽了大半個時辰,她愣是絲毫沒察覺出來。

  最要命的是她說的那些酸溜溜的話,都沒和元宸提前打過招呼,這麼一聽,便有些怪怪的。

  好像她離了元宸就什麼也不是,只會哭了一樣……

  「聽到你捨不得本王了。」元宸在她肩上蹭了曾:「疼。」

  「哪疼?」沈清染小心翼翼地退後些許,生怕觸到元宸的傷口,他傷勢比那些傷兵還要重上幾分,實在不能懈怠。

  「都疼。」

  元宸低沉的嗓音中夾著陣陣委屈,沈清染只恨自己怎麼沒有旁的本事,來替元宸緩解傷痛。

  更恨自己怎麼不能替元宸來疼。

  「疼便不要動了。」沈清染認真的提醒道:「你先好好休息幾日,否則如果牽動了傷口,定是要疼的。你這些日子老實些,傷也會好的快一點。」

  元宸不出聲,卻如孩童撒嬌般在她懷裡搖了搖頭,哪顧傷勢兇險,恨不得將沈清染揉在自己的懷裡。

  這男人,哪有當爹的樣子。

  「要親。」

  元宸的嗓音沉沉的,還有些撒嬌的模糊遷長,沈清染只聽出了個腔調,卻未聽出是什麼意思:「嗯?」

  「染兒方才拍了她的手,還拍了他的肩膀。」元宸的指尖在她腰間繞著圈子,沈清染苦笑不得,甚至還有些控制不住躲到元宸懷裡的動作。

  這人最好使壞。

  「所以本王要染兒親一口。」

  元宸的嗓音愈發無力,輕飄飄的在她耳旁悠蕩,沈清染琢磨著,大抵是早上餵服的湯藥起了效果。

  這傷藥還是在嶺北時清方為她調製的,對傷口癒合很好,活血也頗有成效,唯一不足的便是嗜睡,能睡上整整一日。她記東西快,只一次便將藥方記了下來。

  「長不大便長不大吧。」

  沈清染一時按捺不住,便在人懷裡笑出了聲。

  她學著哄孩童入眠的韻律在元宸肩後拍動,又哼著舊時童謠曲調,直到元宸沉沉睡下,才如浮萍著水,在他唇邊輕點。

  心情突然還不錯。

  軍營中因那一次埋伏而元氣大傷,不止元宸臥榻幾日,連營中許多主力,都幾人坐不起身,再論出城巡視,簡直無稽之談。

  沈清染只好每日入夜前去城牆上巡視一圈,確認平安再回營帳。城外還算太平,除了有人蠢蠢欲動以外。

  不過這兩日開始,城外叛軍漸漸開始撤了兵力,連駐紮在城外的營帳都消去大半,漸漸沒了什麼人煙。

  沈清染心一橫,直接讓烈調了幾個身手還算厲害的死士去放火燒了還未來得及撤走的營帳,也算將餘下這些野草燒盡了。

  她琢磨著叛軍大抵是在集結兵力攻向元京,聽烈這幾日斷斷續續的稟報,清塵與人書信來往未斷過。

  而烈也學了聰明,抓到的信鴿向來只摘信抄下,然後再將信鴿放回,這也落實了沈清染的猜測——叛軍的確在調兵回京。

  好在元宸這幾日恢復的不錯,如今可著輕甲,過幾日連輜重也可著了。沈淵也給了她回信,道已在京中做好部署,便是叛軍集了所有兵力,也不能撼動京城守衛分毫。

  每添一封新的書信,沈清染對眼前這個「清塵」,就要失望些許。

  「這是最後一封了?」

  她守在元宸的床褥外,拆開了最後一封密信,正是記載了她今日「無精打采」、「鬱鬱寡歡」、「茶飯不思」的精神,實在可笑。

  沈清染為了讓清塵相信元國江山危如累卵,只好與元宸吃一樣的清粥度日,更是要每日板著臉,再做些鬱鬱寡歡的姿態。

  「正是。」烈應了一聲。

  昨兒個所收到的書信便是清塵與收信之人信誓旦旦的承諾可以動手了,今日這封,大抵是為了佐證軍中無人,博其信任。

  沈清染冷笑,自嘲道:「枉我幾次三番為她留些顏面,倒沒想到她是一刻都不捨得耽誤,要致我於死地。真以為換了張與清塵一般的臉,便能博得我信任了不成?」

  烈不敢應聲,只好掐著手中信鴿,免得它發出不合時宜的喧叫聲,擾人不快。

  沈清染替元宸掖好被角,便同烈一起出了營帳:「我在外守著,你先去調幾個信得過的親信來,在帳外守著你家主子,再把人給我提過來,無論是捆還是什麼,把人帶來,我要審她。」

  今夜天色格外陰沉,不見月色星河,只余濃黑烏雲蔽目。轟隆雷聲在耳旁作伴,落地乍破一道暮光。

  沈清染本就有些惶恐不安,手中所佩玉鏈又斷落在地,溫玉珠子滾到了夜色中,便再瞧不見分毫蹤影。

  自己這運氣未免也太寸了點。

  生孩子要斷上一串南紅,在外行兵打個仗,竟然還要斷一鏈溫玉。這寓意不吉利,不大好。

  沈清染掌心中只接了寥寥幾顆,心一狠,索性將其全擲了出去,繼續吩咐道:「你記得待會將休息的將士們都喚醒,不必太過提防,但要留些心眼,今夜切不能出任何閃失,否則,一律按軍法處置,我說到做到。」

  烈領命退下,沈清染去找見了審問戰犯的營帳,前腳剛邁過帳簾,身後大雨傾盆入瀑,伴著震怒雷鳴,實在駭人。

  帳外驚雷不斷,時而有電閃,透著營帳映出走動人影,像極了皮影戲的模樣,只是這氛圍不大好,聽著便不像個好日子。

  又不多時,清塵被捆住手腳的帶了過來。

  清塵臉上淤紅未散,又因大雨淋濕衣衫,如墨的髮絲都貼在了削弱的臉頰四周,眼角泛著點點和雨水混淆的淚珠,瞧著好不可憐。

  沈清染握緊了虎皮椅邊,堅定的心神一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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