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吳王被救
2024-05-09 05:09:46
作者: 文鳶
吳親王始終未曾甦醒,沈清染瞧他可憐,也怕凍壞了這「人證」,索性與元宸協商了半會,先將吳親王押下去再議。
沈清染被元宸攙上了馬背,又聽他吩咐手下近衛帶人去攔趕回營地的吳軍。
快馬疾馳,不過一二刻,二人便已趕至了兩軍交戰處。
吳軍撤退之勢鮮明,卻被元宸手下的精兵阻斷了退路,眼見便是全軍潰散至極,孤立無援。
「是時候收網了罷。」
沈清染由心感嘆一聲元宸行事迅捷爽利,能一刻解決的瑣事絕不會拖泥帶水,確有幾分本事。
元宸點了點頭,二人正要撤至軍隊後方下令,便因遠處趕來的又一支軍隊緊張了起來。他們容不得任何閃失出現。
「小心些。」
話雖如此嚴肅,元宸卻僅是替沈清染扯了兩下松垮的斗篷,躲著寒風。
待那支軍隊近了,沈清染才瞧清楚那支軍隊所打著的是元國旗幟,而為首的,正是長安王元祺。
大雪連天,覆了十里。
沈淵興奮的一拍桌,笑的狂傲:「痛快!幾時未曾打過如此爽快的仗了,有了今日一戰,我看朝中那些酸人,誰還敢瞧不起我沈淵!」
雖說此時是慶功,但依這幾人的性子,都不願此時飲酒尋樂,一來謹慎,二來也好應對些意外,便顯出氛圍不是那般熱鬧。
「換了平時,他們也不敢瞧不起您啊。」
沈清染笑著奉承起了沈淵,竟將方才還十分得意的沈淵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又夸沈清染:「嗨!還是清染聰明,能想到這麼多萬無一失的法子,否則哪能這麼順利!」
沈清染只淡然一笑,推卻著:「哪是我想出來的,是宸王殿下聰慧。」
「染兒比本王可聰慧的多。」
一說是元宸,沈淵便賭著氣夸不出來了,又見二人言談中都散發著親昵的氛圍,只好獨自在那咕噥著:「好好的閨女被人拐了去,我這心裡怎就這麼不舒坦!」
元祺始終是默不作聲的望著這幾人,似有心事。
沈清染想起元祺書信所言,便多嘴提醒了句:「我離宮前曾見了長安王妃一面,她好的很,如今有太后娘娘照拂,應當也是平安無事。」
元祺卻是十分擔憂的追問道:「元楚怎麼樣了?」
「嗯?」沈清染怔了一瞬,適才柔聲道:「早前在宮中時,我也曾去太妃娘娘宮中求見過,只是時常見不到楚王殿下,偶爾能隔著屏風交談幾句,未覺出有什麼不妥,也不知到底是為何要隔道屏風。」
她不知道元楚前世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可忤逆了秦方賢的人,大多都是沒什麼好結果的。
只是不知如今了。
元祺聞言擰了眉,神情更是凝重,仿佛被沉重巨石所壓迫,喘不過氣來。
他不再應答,氣氛也因而沉寂到了低谷。
帳簾忽然被人掀開,夜晚凜冽的萬分鑽入帳中,沈清染在元宸懷側打了個顫,迎著人視線向帳外看去。
與雪夜清苦的北風一同鑽入營帳中的,還有凍得生冷晦澀的血腥味。
烈一身的腥紅血色也是格外刺眼,與戰事平定後的平和格格不入。
一把沾滿鮮血的斷劍噹啷墜落在地,烈一聲不吭的跪在地上,眉宇間寫滿了不諳世事的固執。
「出什麼事了?」
元宸質問道。
「人被劫走了。」
烈的話語中很難聽出什麼因情緒而帶來的起伏,唯獨這次,沈清染能聽出他的話音在微微發顫,方才應當發生了什麼讓他恐懼的事。
沈淵不解:「誰?誰被劫走了?」
見元宸黑了臉,吭不出半個字來,沈清染代他解釋著:「我與宸王殿下生擒了吳國主將,這會應當是出了岔子。」
烈的頭垂的更低了,沉重的喘息聲昭示著他的痛苦,可他所害怕的好像不是這個。
「這是你第幾次心不在焉了?」
元宸的質問對於烈而言很是折磨,於他而言,他寧願元宸給他什麼乾脆的處置,亦或是取走他的性命。
烈不言語,元宸便走到他的身側,俯了身,繼續質問:「本王一向很看好你,比你使劍更厲害的人不下十人,本王因什麼調你來身側做事,你很清楚。」
「屬下清楚。」
「很好。」
元宸兀然掐住了烈的脖子,烈平淡無波的臉色也因此而難看了起來,他微微凝眉,仿佛元宸再使些力氣,便可輕而易舉的扭斷他的脖子。
「既然如此,你告訴本王,是誰做的?」
烈遲疑良久,似有為人隱瞞的打算,但眼中片刻閃過的迴避未能逃過元宸的視線,呼吸愈發困難。
「是熾。」
元宸撒開了手,獨留烈一人緩和著缺氧的痛楚。
「屬下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沒死,活的很好,還為別人做事。」
使著性子的沈淵也因此時氛圍而嚴肅了起來,將沈清染喚到身側來,小心翼翼的試探:「這暗衛——不是暗堡收養的?」
沈淵竟也知道這些。
暗堡中的事,沈清染只聽旁人寥寥提起過幾句,還是元宸告知了她這暗堡到底是什麼構造。
說來奇怪的便是先帝竟將堪稱心腹的暗堡暗中交手給了元宸,而不是元昊,若單憑這個來說,先帝的確更器重元宸一些。
偏偏這人與他王叔和王兄都有了一家人的性子——抗拒帝位。
暗堡是先帝設立,用來訓養手中死士與暗棋的地牢,不見天日,為免去麻煩,暗堡中向來只收留無親人掛念的孤兒。
至於烈的出身,她知道的消息更是少的可憐。
沈清染搖了搖頭:「應當是。」
「他有兄長?」
「是有。」
沈淵的臉色兀然凝重,似是抱怨:「我早便勸過先帝這兄弟二人留不得,他們兩人與宸王是世仇,怎能讓他們留在宸王身旁做事?」
烈猛烈的咳了幾聲,抹了一把嘴邊血漬,已有些支撐不住的架勢,眼見便要癱倒在地,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染著血污的令牌。
那令牌上的血漬已經乾涸,但仍能看得出,令牌之上,是一頭黑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