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荒山獵兔

  「哼？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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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蘭心百般厭嫌的哼了聲，卻明顯是放慢了馬蹄的步子與沈清染並身而行，別過頭不想讓讓沈清染看到她的臉色，嘴上卻始終嘀咕著：「他來了又如何？我這幾日日日要瞧見他，早、早便不想再到他了，見了就心煩！」

  「我怎麼聽聞這位雲國世子平日裡神出鬼沒，未必出現在什麼地方，便是刻意去尋，也未必尋得到，要是總能與你遇見，那——多半你們有極深的緣分。」

  沈清染分外喜歡去挑逗包蘭心這個純粹的足以看到池底沙礫的性子，因為她唯獨能在包蘭心身上看到彼時那般年少意氣的模樣，自有懷念，亦有遺憾；然看到了包蘭心如此明媚的笑意，縱然沈清染有幾分說不清的羨慕。

  「你！你胡說什麼？誰與他有緣分！去馬場能瞧見他，去書局能瞧見他，連去脂粉鋪都能瞧見，我...我都快被煩死了！」

  包蘭心迫不及待的反駁著沈清染所言，又將馬蹄掀快了幾分灑脫向前奔襲而去，束起的秀髮隨著秋風灑脫的蕩漾。

  一抹日光就這般映在她的身上，一切都如此恰到好處，沈清染笑笑，看著包蘭心灑脫而去的背影，倒如瞧見了彼時的自己似的。她更像了旁觀者。

  「等等我！」

  沈清染打馬追去，好是灑脫。

  兩人漸漸步入深山中，山葉黃了大半，又結著些璀璨的山果，這才有了點恰好的秋意，包蘭心迫切的卸下身後彎弓，又擇出一支箭矢，笑說道：「清染，你就瞧好了啊，等我打下了這隻肥兔，給你帶回京中做圍脖去。」

  「你小心別傷了手才是，你這拿弓的姿勢不大穩，容易擦傷手指......」

  沈清染一時情難自禁，就著手親自教起了包蘭心持弓，包蘭心卻是一眼未學拿弓的姿勢，只是一本正經的盯著沈清染，等人與她相視，包蘭心才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只是不知她笑些什麼，倒是格外燦爛。

  「好啦，你放心！准沒事！以後拉弓你也教教我唄？」

  包蘭心依著沈清染方才教著的姿勢，花白的絨兔似乎發現了身邊的危險，還有包蘭心手中的一抹箭芒，絨兔站在原地怔了一瞬，就踩著滿地枯黃的樹葉逃竄，欲要逃到草叢中；包蘭心這一箭便射到了地上，氣得發愁。

  「你剛剛有些太過急躁，別瞧這山兔傷不及你，它可比其它野禽野獸難獵的多，一來是它身姿敏捷，稍一不留神便能躲到洞中，你瞧，你這不就是因為它跑的太快才射偏了一箭？二來是它身型太小，最容易生出偏差。」

  沈清染這反應著實讓包蘭心十分吃驚，感慨道：「清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怪不得他們都說你能徒手打死一隻野熊，原來——原來你還真的是很厲害！我還當你真是那般文文弱弱的，甚至連我一掌都挨不下來......」

  徒手打死一隻野熊？

  想起早前瞧見的七尺來高的野熊，那會還是十幾支箭才將它拿下。

  沈清染心中頗為無奈，連嘴角的笑意都只能算得上勉強，只怕這些傳頌謠言的人還要當她是張三爺轉世，既能倒拔垂楊柳，又能大鬧野豬林！

  不過這些坊間傳言，多是她自己打聽來的，就連清塵也不敢將這些不該說的話說給她聽，包蘭心果真直率。

  「他們還說我面如韌鐵黑中透亮，指如鋼針，發如鐵線，這些你可信？」

  包蘭心倒還真認真不已的端詳了沈清染幾眼，這如何瞧才能瞧出一個面如刃鐵來？包蘭心琢磨著，沈清染的臉分明像是塊軟嫩的糯米糕，皓白里透著些許糯粉。

  「京中的傳言我一向不當真，實在是沒什麼信得過的，都奇怪的很！」

  她連連擺手否認自己信這些東西，與沈清染說笑幾句，便又提弓對準了不知好歹竄出草叢外的絨兔，霎時松弦箭飛，眼見箭矢要落在了絨兔的身上，包蘭心的箭便被另一支箭攔中截斷了。

  哪來的人搗亂！

  「小心。」

  沈清染反應極快地抽出身後佩劍，四處審視了幾眼，此時不比京中，皆有各方侍衛坐鎮，故而無人敢輕舉妄動；如今可是瞧不見什麼人影的荒山之中，若這箭矢是為了向她與包蘭心示威可就糟了。

  可僵持了許久，沈清染也未能從周圍找見什麼人影，連半點風吹草動都察覺不到。

  「！」

  包蘭心剛一提弓，那絨兔也是剛要提腿溜走，便被人射中了心口，倒在了地上。

  「又是這廝！」

  沈清染一留神包蘭心這氣呼呼的反應，便也猜出了成心與她作對的是哪一位「貴客」，便也鬆懈了防備，將佩劍收回鞘中，說笑道：「荒山相逢，倒還真算得上是緣分不淺了。」

  「哪、哪來的什麼緣分！」

  包蘭心正嘀咕，就眼看著草叢後竟走出了位玄衣少年，不慌不忙的踩著悠閒的步子拎起了自己的獵物，還向包蘭心露出了一個如挑釁般的笑臉，得意道：「哎，本世子還當是誰能，竟然敢搶本世子看上眼的獵物？原來是你這丫頭，算了算了，本世子今日興致不錯，就不與你計較了！」

  「雲！逸！塵！」

  包蘭心一字一頓的直呼雲逸塵大名，沈清染一時有些不知是該驚嘆於京中只有包蘭心這個膽子，還是該好奇一下這兩人的關係到底瞞著她突飛猛進了多少？

  「蘭心！你等等！」

  沈清染愣是將要衝過去與人算上一帳的包蘭心攔了下來，柔聲道：「這山中道路崎嶇蜿蜒，你獨自追去只怕一會容易迷路，我也不知到哪去尋你。你便先饒他一次，等回京了以後再教訓他也不遲。」

  「若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挑釁我，我也不至於如此氣惱。我好不容易意中了那隻兔子，他竟也要成心奪去，實在不知這廝安的是什麼心思，準是生了一副黑心腸！」

  包蘭心雖是被攔下了，嘴上卻是未安分，只見雲逸塵離去之時，還看向包蘭心晃了晃手中拎著耳朵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