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氣急敗壞

  沈淵的脾性算不上極好，畢竟習武之人總有幾分壓不住的脾氣，靠著軍中其他人的襯托，便顯得沈淵生了一副好脾氣了。然脾性再好的人，都有聽不得的東西。

  而沈淵心中的底線，正是沈清染這個家中長女，他手心上的明珠寶玉。

  瓊兒早被呂嫣兒打點過如何應付今日的種種情景，沈淵也果真如呂嫣兒所預料的那般動了脾氣；瓊兒佯裝擔憂，直接跪在了沈淵的身前。

  「奴婢曾聽門房的小廝說今日秦公子約大小姐來賞芳樓相見，便，便忍不住有些擔心是不是大小姐一時糊塗，做了錯事......」

  「你這刁奴，豈敢肆意評議論大小姐？大小姐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人，怎論得到你去妄議。」

  呂梅一聽便是來了興致，盡掃今日車馬勞頓數里禮佛的疲倦。

  繞了好大一圈，沈清染才從另一邊趕來了賞芳樓，聽瓊兒面不改色而理直氣壯的編排自己，沈清染抽了抽嘴角，倒是頂好的演技，可惜未隨京中的草台班子唱戲去。

  「住口！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此編排我的行蹤？」

  沈清染衣衫整潔的出現在一眾人身前，本就是足夠讓有些人失望的了，更何況還有元宸隨在她的身側。瓊兒難以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又看了兩眼樓閣之上，恍惚不斷，兩處竟都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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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如此？

  她自己的眼睛，斷沒有會騙她的道理。

  「清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淵關切至極，方才聽聞瓊兒道沈清染應了秦方賢的約來此，沈淵的心幾乎是涼了半截，在沙場之上未曾敗過的沈淵，險些就倒在了賞芳樓前。

  「清染哪知是怎麼回事？女兒方才還在替祖母接待宸王殿下，聽聞父親回府了便來尋，卻聽這婢子編排女兒的清白。」

  元宸眼睜睜地看著沈清染的眼淚說來便來，只一瞬，便滾落了幾滴熱淚，讓沈淵的心都擰了起來，如受折磨。

  「沈將軍。你這府上的婢子倒是口無遮攔，本王與令千金分明是在正廳整整坐了一晌午，令千金又幾時應過秦公子的約？還是這婢子覺得本王何處不如秦公子——值得令千金背負抗旨不尊的罪名也要幽會秦公子？」

  那婢子頓時連頭也不敢抬了，只得是俯身發憷，輕聲辯解道：「許是那門房的小廝傳錯了話，奴婢也誤會了些什麼......」

  「殿下，臣也覺此時大抵是有什麼誤會。」

  沈淵一想不是沈清染，心中就已經輕快了不少，可一細想府上又不是只有沈清染一個女兒，他心又懸了起來......

  「大抵是那門房的小廝當真瞧錯了吧，沒事的，女兒只是想向父親證明，女兒已與宸王殿下定下婚約，便會安分守己，與秦公子持有分寸的相處。又豈會私下相見？何況又出了這等事。」

  小狐狸。

  元宸輕勾起嘴角，看著沈清染下一步還想將誰圈進局中。

  「沈將軍，這日子若是不大方便，我還是改日再來拜會罷。」

  國公夫人瞥了樓上一眼，其間含義不言而喻；她倒是機敏的，誰會希望自家的醜事被旁人知曉？不妨是裝個傻。

  「沈將軍，這是你的宅邸，你還不快去將人請下來？」

  元宸的話點醒了心急而慌迫無措的沈淵，趕忙指使身側丫鬟：「快！快去將人帶下來！」

  眼見著三個丫鬟的身影出現在樓閣上，沈淵的心才放下了些。

  「本王怎瞧這人是有些眼熟的？」

  元宸故作吃驚。

  「噯！」

  沈清染亦是面露吃驚之色，膽怯道：「我怎記得今日元菁妹妹穿的就是這身湖藍色的衣裙......」

  本要離去的國公夫人也停下了腳步，她今日親自將秦方賢送出了家中，又豈會不知秦方賢今日所著是什麼衣衫？

  眼見人影越發近了，國公夫人只覺是臊紅了臉，兩記響亮的耳光就落在了秦方賢與沈元菁的臉上，適才讓兩人清醒了些，可仍是不知發生了什麼，只覺眼前一切都在暈眩，泛著渺渺動人的煙籠紗。

  「混帳！」

  國公夫人如何能不怒？這便是她一直視作驕傲的愛子，這便是她生出來的孽種.....

  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了秦方賢的另一側臉頰上，國公夫人的打罵如是秦方賢的當頭一棒，他半明半昧地睜了眼，只見自己衣領大敞，頸間還有幾道甚是顯眼的抓痕。

  逼迫自己想起些什麼，也只換來了一陣又一陣的頭疼。

  「可憐我的元菁妹妹了。」

  沈清染只當自己眼窩子淺，又滑落了幾串眼淚，待輕柔撫去了，沈清染將自己的外披搭在了衣不蔽體的沈元菁的身上；這一切好似剛好入了國公夫人的眼，欲言又未言。

  國公夫人是一門心思只想教訓秦方賢，卻被呂梅攔了下來，賠笑道：「夫人，夫人.....何必如此動怒，令公子尚還年輕，這有些事衝動了，也是無可厚非的。終究是兩個孩子，您又何必因他們而氣壞了身子。」

  呂梅從中和稀泥的態度著實是讓國公夫人氣的連脾氣都發不出來。只是一見被請下來的人不是呂嫣兒，呂梅就只覺得一身輕鬆了。

  秦方賢頓覺頭被吵的更疼了，他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記著沈元菁悽厲的哭聲，如來找她討命的惡鬼，還有沈清染的一封請柬......

  沈清染！

  秦方賢仿佛已經確信了此事就是沈清染與元宸勾結而促成的，他怒從心起，兩步上前怒而質問道：「沈清染！你如此算計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秦公子又是何意？」

  元宸只手就將腿腳尚還不穩的秦方賢攔在了沈清染身前，隔出了一道不容商議的距離，亦將他長久以來的驕傲踩在腳下。

  「秦公子膽敢肖想本王的王妃只怕已是大不敬了吧？秦公子愛而不得，便只會使這些下作的手段了不成？那秦公子如今，可稱的上一個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