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如此王爺

  元楚的指尖仍舊殘留著那一點點冰涼，他將手背在身後，不知不覺中暗自將拳頭慢慢縮緊。

  

  他極其客氣的答道：「沈小姐客氣了！今後沈小姐只管叫我元楚便好，如此這般，實在是太客氣了。」

  沈清染點頭應下，只是心裡卻並沒有打算這樣做。

  十二趁著兩人說話的空隙，連忙跑上前去，奶聲奶氣道：「大師兄你快一些，不要再同仙女姐姐在這裡說來說去了，那人還在回春堂里躺著呢，你快隨我去看看吧！」

  十二一邊說一邊指著，說完便拉著元楚向外走去，如此天真的模樣讓沈清染啞然一笑，連忙道：「殿下便隨他一同去吧，人命關天的大事，，自然是耽誤不得的。」

  元楚點了點頭，微笑著望了沈清染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向府外走去。

  清塵見狀，不免感慨道：「楚王殿下果真是個肆意自在的人！奴婢瞧著他倒是更適合去做個大夫！」

  沈清染警告的看了清塵一眼，警告著說道：「這樣的話你須記著，自是不許亂說一氣的！」

  清塵連忙吹垂下頭，認錯道：「清塵知錯，清晨再不敢有下次了。」

  沈清染也並沒有真正的動怒，只是如今身陷是非權欲之中不得不謹慎小心行事。

  「走吧。」沈清染呼出一口氣，淡淡道。說罷便帶著清塵向著宴會所在的正廳走去。

  長公主的確是一個甚為風雅的人，沈清染這前世今生大大小小也算是赴了數次的宴，可是像長公主這般精緻的卻是少見。只見這諸多席位只隨意擺放在空地之上，像是雜亂無章，卻偏偏亂中有序，嬌艷的花朵作為裝飾穿插在席間。無論是舞女還是樂師，都單單只有一人，更顯獨到。

  這時，已經有不少人早到了，熟識的命婦貴女們聚在一起，同以往一般三三兩兩群聚而做，一旁的文人墨客則是占領著另一方席位，互不相擾。倒是顯出幾分涇渭分明的意味來。

  只是既然是水又哪裡有真正的涇渭分明，食色性也，無論是才子還是佳人都暗自打量著彼此，只盼著尋一個心尖上的人。

  軟轎一早便已經將沈芫菁和呂嫣兒送到，這種宴會沈芫菁和呂嫣兒沒少參加，熟識的人也不少，沈芫菁剛一進入席間，便迅速融合到貴女的圈子之中。

  只是比之以往不同的是，一貫獨領風騷的呂嫣兒卻是落了單，如今她同秦方賢的那檔子事兒已經傳得人盡皆知，這精中的貴女圈層一貫最是挑剔，不僅要看家世，還要看才貌，若是有半點風吹草動傳出半分行差踏錯，便會遭人厭棄。

  如今的呂嫣兒正是如此，她本就是寄居於將軍府之下，如今又落得一個勾引姐夫的名聲，更是叫眾貴女不屑的很。

  「呦，我當是誰來了，原來是咱們明動天下的第一美人來了！只是今兒個秦世子怕是不會來吧？」有膽子大的率先譏諷道。

  「哪裡？第一美人在哪裡？我怎麼沒看見？，我看到的只有一個勾引姐夫，恩恩負義的女人！哪裡來的什麼第一美人？！」隨之有人應和道。

  「哈哈……」

  「真是丟臉，竟還巴巴的跑出來，若是我我在家中挖一個洞將自己埋進去才好！這樣的臉，我們好人家的姑娘自是丟不起的！」又一位小姐站起身來，一邊揮著帕子，一邊翻著白眼道。

  「你這是說的什麼笑話，她就是想要在家中挖一個坑也挖不得，我的姐姐呀，你家中每一塊地都寫滿了你們的李字，可是她腳下站著的每一塊地都寫著沈字，莫說是挖一個坑，便是連一粒沙子有些人也是碰不得的！」

  其實沈芫菁的心裡已經樂開了花，要不是她身為沈家的二小姐，自然也是要從這一眾小姐丫頭們好好說上一說樂上一樂的，她真想看著呂嫣兒在這裡丟臉。這無關於她跟呂嫣兒有多大的仇怨，純粹就是她對呂嫣兒美貌的嫉妒，從前明明自己才是沈家的小姐，可無論是人前還是人後，這呂嫣兒總是深深的壓著她一頭。她恨沈清染是真的，她恨呂嫣兒也絕不是假的。

  呂嫣兒幾乎是一瞬間便快速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畢竟她可不想直愣愣的在站在那裡受人嘲笑，可是無論她走到哪裡，無論她坐到哪裡，好像還是躲避不了旁人那穿心掠肺的目光。

  呂嫣兒只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地下，她下意識的覺著周圍的人都在用一種極其怪異的目光來看著自己，都在對著她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她可以斷定這些人一定都是在嘲笑和鄙夷著她，鄙夷著她痴心妄想，鄙夷著她水性楊花，竟然妄圖勾引自己的姐夫。

  呂嫣兒的手緊緊地握著，她這一輩子最害怕的便是在眾人面前失了臉面，她滿心想著都是要做那人上之人，可是如今卻偏偏背道而馳，那些話那些目光甚至比刀劍還要鋒利成百上千倍，穿過她的胸膛又猛然射出，將她的身上戳出一個又一個的血窟窿。

  呂嫣兒越待在這裡越覺得害怕，越覺得丟臉，她幾乎快要羞死過去，她現在後悔至極，只恨自己沒有老老實實的待在閨閣之內。她原本只是怕眾人將她遺忘了去，可是這樣的嘲諷和譏笑卻遠比以往來的更可怕。

  她今天就不該存著僥倖的心理，她就不該到這裡來，否則又怎會這般坐立難安。

  為什麼她會落到如此地步？為什麼她非要受到如此羞辱？為什麼人人都在說自己是錯的？明明是自己與秦方賢相愛，明明秦方賢愛著的也是自己，，他想要謀求自己的幸福，想要為自己爭取又有什麼錯？

  一瞬間巨大的痛感鋪天蓋地的襲來，呂嫣兒幾乎頭疼欲裂，她忽然遠遠地瞧見剛剛進了門的沈清染，一瞬間，她的腦海里響起了呂梅說過的話，這次沈清染一定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和秦方賢的私情，她卻偏偏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