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又來一次

  「咳……多謝姑娘這般盡心，此恩此德鄙人定不敢相忘。」元宸自然是將方才紅鳶同那府兵的話都聽見了的，他雖孤高但卻甚有風度，並不像一些閉塞性子冷的像是個冰疙瘩。

  紅鳶只一笑便看向了一旁的沈清染，打趣道：「公子客氣，我不過是出了些細枝末節的微末之力罷了，真正盡心的是沈小姐！施針上藥、開刀放血、處理傷口這一起子凌亂的事都是她親力親為！」

  紅鳶笑的如同三月里鮮花吐出的嬌蕊，她言談大方並不做作，兩人一說一話怎麼也不像是初相識。

  沈清染就近走向元宸，輕聲道：「事出權宜，我便將你帶到了這裡，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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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是怕我覺得不妥嗎？」元宸察覺到沈清染話中之意便打斷道。他一邊笑著一邊微聲道：「你不必多心，這塵世間黑白顛倒的事數不勝數，風月之地又怎不能是安心之所？」

  沈清染會心一笑，這般的心境，這般的豁達，這一次她到底是擇對了主。

  再說這府兵，他剛帶著一眾隨從走出這尋芳園的門口，便被秦方賢結結實實的擋了回來。「世……世子殿下！」那府兵一驚，暗道了一聲倒霉，但仍是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討好的恭維道：「小人給世子殿下請安。」

  秦方賢半眯著眼盯著尋芳園厚重的匾額，負著手居高臨下的問道：「這裡面可查過了嗎？」

  「回世子的話，小人剛剛帶著人去查過了，沈小姐和她的婢女並不曾出現在此。」那府兵低垂著頭如實答道。

  「尋芳園魚龍混雜，人頭攢動，你的動作倒是快的很！」

  秦方賢的話里沒來由的多了一層冷意，府兵如芒在背，卻也不懂秦方賢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世子殿下是嫌自己查的不仔細？

  於是那府兵又當即道：「世子殿下，小人這便帶著人再細查重查一遍。」

  「如今城門已關，那賊子定然逃不出去。這城中里里外外已經搜了個遍，他們唯一能躲能藏的便就是這些人多的地方。這樣十萬火急的事，你們便也無需遮掩，儘早找到清染才是關鍵。」。秦方賢眼中狡黠一閃而過，旁的地方也就罷了，但這「尋芳園」他定然是要好好利用一番。

  說完，秦方賢已經邁開步子徑直走了進去……

  「呦！這不是秦世子嘛！秦世子素來不近女色、不喜絲竹雅樂怎麼今兒竟來了這尋芳園了？」

  這尋芳園向來是達官顯貴最喜出入之地，而秦方賢素日裡又一貫做足了清高雅致的樣子，是以一見他走進了這樣的風月之地，不少面熟的王孫貴胄便像是見了活神仙一般新奇的炸開了鍋。

  「這世上有那個男人不喜風月？饒是秦世子再怎麼拘禮自持，那到底是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有不偷腥的呢！想來是今兒那將軍府的大小姐沒痴纏著，這才得了功夫來聽聽曲兒！」

  說話的這人摸了一把滾圓的肚皮，又咋了一口上好的美酒，手指合著炫音繞著圈子，享受的緊。

  「你們當真是不知內情！雖說那將軍府的大小姐是個痴纏彪悍的，但這母老虎也有打盹兒的時候，聽說今兒個一早那沈清染被賊人擄了去到現在還沒找到，你看那秦世子眉頭皺的都快能擠死一隻蒼蠅了，定然是來找那沈清染的！你瞧你瞧，那些當差的又跟進來了不是？！」

  眾人順著眼下說話這人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見得秦方賢眉頭豎起，面上一片憂色。

  「我可真是佩服秦世子佩服的緊！那沈清染終日蓬頭垢面，暴躁如雷，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偏偏就知道舞刀弄棍，死纏爛打。若是我只怕還盼著她被人擄了去，又怎會像世子殿下這般有情有義來尋來找？哎！自愧不如啊！」

  那人一嘆，自顧自的搖著頭飲下一杯。其他幾人各有打趣幾句，眼見秦方賢走的近了便也不敢再過分生長。

  只是在這樣的地方里話就像長了翅膀的鳥兒，拍著翅膀飛到這兒又停在那兒，不多時竟是已然人盡皆知。

  「開門開門！」

  一陣又雜又亂的拍門聲再次傳來，紅鳶端出一副氣惱樣子正欲推門，不想卻被沈清染徑直攔了下來。

  她向紅鳶輕輕地搖了搖頭，聽這聲音顯然仍是方才那府兵，可是這一次他卻顯得氣勢十足，甚至大有一雪前恥的意思，這便足以說明他這一次是來者不善。

  再向門口望去，人影被亮得發白的燈光拉的老長，半折半彎的投在門上。

  沈清染的呼吸一滯，她死死地盯著正中的那一道黑影，她可以肯定那是秦方賢！

  呵！一顆心好像被拋進了漆黑漆黑的藥汁，每一寸都浸滿了苦澀的味道。他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為了讓自己身敗名裂，竟甘願踏入這風塵之地。

  這一步棋他委實走得甚好，因為從他踏進「尋芳園」的那一刻，便坐實了她被賊人擄走拐到煙花柳巷之地。從此以後她便形同歌舞樂姬，為人不恥，清白盡毀！

  「開門開門！裡面的人快將門打開！秦世子要親自檢查你們這裡可有賊人綁了沈小姐！」

  沈清染四下瞧著如今便是跳窗而出也會驚動了秦方賢，可這不大不小的屋子又如何能藏得了他們三人……？

  秦方賢雙眼微眯，心下升起一種微妙之感，他對著那府兵微微點了點頭，府兵會意當即便一腳踹在了門上。

  兩扇木門像是破落殘敗的蝴蝶翅膀，來來回回在原地打顫，這門雖是開了可是一眾府兵竟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直勾勾的盯著屋內這堪稱香艷的一幕。

  只見兩個身材窈窕的女子面覆輕紗，肆意的扭動著細弱的腰肢，樓下的絲竹之聲若隱若現，別有一番韻致。

  再向屋內看去，更叫眾人不覺喉頭一緊，目不轉睛。

  幾層輕紗製成的床帷在晚風中肆意翻飛，一雙男女正交疊而眠。此處無聲更勝有聲，這屋內在做什麼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