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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降災禍

2024-05-09 04:22:58 作者: 如月影

  誰說死亡都是痛苦的,白小茶就不是,她死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甚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直到那冰冷機械的,伴隨著類似硬幣落入瓷碗裡碰撞的聲音,她才乍然明白過來——自己二十二年孤身一人的悲催生活結束了。

  回想起她這一生,父母雙亡,孤家寡人,存款幾乎沒有,朋友少的可憐,好不容易上完了大學,還沒工作個兩年,就因為操勞過度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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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個套完整的杯具。

  所以眼前這幾個藍色的選項閃閃發光的時候,再聽耳邊毫無感情的機械女聲,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富家女。

  官家女,富二代,小公主....

  興許是看她太悽慘,所以再給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吧,白小茶想,老天爺還是長了眼的,她這個正是好風光的風華正茂女青年就這麼死了簡直是太可惜了,所以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好好體驗生活的美好麼。

  當然是選擇富家女了,見多了世上的人情冷暖,她明白只有錢才能讓心安穩,至於其他兩個......但凡涉及到權力政治的,她是一點兒都不想沾。

  然後光芒一閃,一切都盡歸虛無。

  「敢偷東西,我打斷你的腿!」放空的思緒被尖銳的聲音猛然拉回,眼皮一動,倏然睜開。

  只是還未看得清眼前的景色,腿上劇烈的疼痛就讓她慘叫出聲。

  結結實實的一棍,打在了皮包骨的瘦弱小腿上,不大不小的骨裂聲響起,白小茶腦海瞬間空白,唯有那鈍鈍的、無法承受的疼痛充斥著,只餘下尖叫的力氣。

  「啊——」

  深沉的夜色中,女孩尖利的慘叫宛如厲鬼般悽厲,穿透了層層雲靄,叫聽的人都心生膽寒。

  幾人聽這聲音心裡都有些發虛,怔怔看著那手裡還拿著腕粗木棍的人,結巴道。「王大哥,你...你下手怎的如此狠......」

  這女娃從小就沒爹沒娘的,活到這麼大不容易,今年大旱,家家都勒緊了褲腰帶過活,偏偏讓他們碰見了這女娃子偷糧食,怎麼能不生氣?本想著教訓一番,可現在...他眼底掠過不忍,這一棒下去,怕是骨頭得斷了吧。

  被稱作王大哥的人也有些怔愣,聞言,望了望手中的木頭棒子,又抬眼看見幾個人眼底的神色,面子上有些過不去,雜眉一豎,粗聲道。

  「怎麼?偷東西有理了是吧!不給點教訓,下回指不定又偷些什麼呢!」

  這話說的也在理,村里人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從小沒了爹娘,生性又孤僻,十幾歲的小姑娘活這麼大不容易,偶爾看見了,有心軟的婦人給上些吃的,不過大多數是不見人的,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只是前段日子不久,看見她懷裡抱了個孩子,自此她的名聲就流傳開了。

  不知羞恥,浪蕩下賤,和野男人生了孩子。

  若是平時,他還不至於下這狠手,只是今年真的是太窮了,糧食幾乎可以說是顆粒無收,沒有錢沒有糧,自己家人都要揭不開鍋了,哪兒還能管得了其他人。

  眾人沉默,緘口不言。

  「給點教訓就行了,可別整出了人命,咱走吧。」

  這可算是給那人了個台階下,重重的哼了一聲,撂下木棍,走過去將女孩懷裡緊緊護著的東西拉出來,那物什還帶著乾冷的土壤,透出一點兒黑紅來,被捂在懷裡暖烘烘的,就是一隻個頭不大的紅薯。

  幾人窸窸窣窣的離開了,剛才說話的人回頭看了看,實在是忍不下心,便趁著人沒注意,給偷偷丟了個東西過去,正好砸在那一動不動的身子上。

  黑夜寂靜,冷風吹拂,山里本就潮濕,到了晚上更是刺骨,又是夏末臨秋的時候,誰這時候在外頭轉一圈都要喊冷,白小茶就在這乾冷的土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無意識的望著頭頂的星星,無意識的數著,也不知道數了幾顆。

  到慘白的月亮升到中天的時候,她才稍微動了動自己的腿,然而輕輕一動,便是火燒火燎的疼。

  「嘶——」嗓子因為剛才要命的叫喊啞了些,呼吸都費力,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像是年代久遠的老風箱一樣。

  等到能坐起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又過了多長時間,她先是看著自己的左腿,那洗的發白的衣料廢舊而又單薄,她卻沒那個勇氣掀開。

  她這才迷迷濛蒙的意識到,自己是重生了,還沒醒來就被打了一頓,這腿也不知道廢了沒有。

  唉......

  白小茶無聲嘆了口氣,什麼鬼自動投胎系統,說好的富家女的,富家沒感覺到,一來就被打,以後殘了可怎麼辦......

  倏然,腦海中一陣叮鈴哐啷的聲音,與不久前一樣,這聲音一響她就想到了錢,然後是似曾相識的女聲。

  「成功入駐。」

  什麼?

  詭異冷感的御姐音就只冒出這麼一句,就又回歸了寂靜,白小茶坐在原地懵了好一會兒,才驀然想起,自己還帶了個莫名其妙的系統呢,不過她現在可沒時間搞這個,她的心下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女孩有些無措,她怔怔的盯著一點,那處雜草遍布,土包凸起,月色慘白,照的周圍景色如晝,她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一處野地里,周圍都是亂草,自己所處的這一塊兒地勢較低,四周都有個小土坡,像是一塊兒廢了的田地。

  自己可能就是在這兒偷東西所以被打的吧,白小茶默然,心下的焦躁卻是越來越明顯了,正準備起來,手下按到一塊兒硬物,她拿起來一看,是只不大的紅薯。

  表面上還帶著新土,因為乾旱的原因,所以土壤也是乾燥的,個頭不大,明顯營養不良的樣子,她緊緊的握著,像是握著生命中最後一根稻草似的。

  撐著手臂站起來,不可避免的拉扯到了左腿,她疼的低低嘶叫,心下卻有股奇異的信念告訴她要立馬回去。

  月上中天。

  冷風瑟瑟,白小茶打了一個寒顫,拖著斷腿一點一點的挪動,身體的記憶總是騙不了人的,即便是剛剛入駐這具身體的她,腦子還未清醒,但卻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只是上這個坡費了不少力氣。

  平日裡大跨一步就能走上去的小坡,現在走的卻是異常痛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腿斷了沒有,那會兒只聽見一聲輕微的骨裂聲,無法確定是骨裂還是斷了,不過木棍而已,應該不至於一下把腿骨打斷。

  這麼一想心下輕鬆不少,她吃力的挪動著,上了坡居然花費了一炷香的功夫,她亦是滿頭的冷汗。

  她該慶幸腿腳失去了知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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