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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戈玉帛

2025-02-01 21:07:07 作者: 蕭二王爺

  此刻,令狐安然失去耐心,雙足踏地,勁力陡然催到十成,兩掌翻覆延綿,沉沉向蕭衍推去,「小道士,你決定了沒!?」

  「這」蕭衍見對方一改商量的態度,招式兇狠,毫不留情,當下也是凝眉提氣,九天若下掌,三式對出,攀雲、滴水、踏海,攀雲掌法飄忽不定,滴水勁力透石破岩,踏海開合氣勢驚人。三掌上下而迭,手影化為重重,頃刻間,場上不免屏息瞪目,只覺這黑袍道士眨眼使出了十餘招。

  「這便是那九天若下掌麼?有些意思!」令狐安然雙掌不停,左右相協,素雪勁力凜凜,接過蕭衍三招,片刻回身側步,五指一凝成拳,臨海決取力於腰,大喝送出。

  「幾門絕學銜接無礙,雖不是二絕合一,可使起來頗有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拘泥於招式心法的意思」蕭衍見對方一拳沉沉而來,知道不可硬接,當下斜出兩步,身法再轉,右掌脫出撫著令狐安然的手腕,借力一點,輕巧避開。

  「小道士,你是想接著打,聽天由命麼?」令狐安然一拳未中,也不收招,頃刻搶出半步,橫臂掃去,脫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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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人行事乖張,我早在藩州就見識過了。」蕭衍見著女子化拳為掃,行雲流水,眨眼緊隨而來,趕忙點地一沉,低首後仰,再避一招,「此事關係重大,若是平手,那賀魯不肯結盟,又怎麼辦?」

  「好說!」令狐安然冷冷一笑,左掌化爪,急出而去。

  「來得好!」蕭衍大喝一聲,掌風再起,歸元、空雷,二式合為一招,勁力如同蒼穹驚雷,劈落而下。

  令狐安然也不避讓,爪勢不減,眨眼和男子對過,勁力驟提,雙足一踏,沉土入泥。

  「孤注一擲麼?」蕭衍忽然一愣,只覺對方武藝不該再自己之下,為何棄巧取拙。況且這女人通曉素雪掌,碧水劍與臨海決,三者相接天衣無縫,流水行雲,皆是信手拈來,為何用個笨辦法,拼這內力?「令狐姑娘,你臨海決勁力開山分海不假,可我道門玉虛心法,如今已然被我煉得海納百川,囊括世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知道,否則我那幾掌素雪勁力,怎會被你悄然化去?」令狐安然和對方兩掌相觸,當下提起十成勁力,「你和不忘生那個老東西一樣,內功都能化解別人的氣勁。」

  「哦?這麼說來他當真是我們不得道門的師叔祖」蕭衍笑道。

  「哼,你不是和他交過手麼?」令狐安然冷冷道。

  「是交過手」蕭衍雙目一轉,笑道,「那你肯定也和他交過手,怕是也輸了個精光?」

  「呸,不忘生是個九百年不死的老妖怪,打不過又有什麼?」女子不屑道,忽然又轉口,「你這功夫,我瞧也不是琅琊子能夠教的出來的,莫非你是跟著老妖怪」

  「令狐姑娘年紀輕輕也步入清風,那你猜猜我是和誰學的?」蕭衍譏笑道。

  二人你言我語,互相試探,掌上力道卻絲毫不減,足下踏土越陷越深,二者斗到深處,均是沉眉凜目,勁力激的衣袍飛揚。

  此刻,場上突厥眾人,皆是緊張不已,剛剛還言這令狐安然必定輕鬆勝出,如今看著二人過了十餘招,竟然鬥起了內力,而且還頗有些不分勝負的勁頭,當真讓人好難料勝負。

  「我的眼睛沒花吧!你道士兩刀占了上風,如今還能和令狐大人比拼內力?」

  「別胡說,你沒看令狐大人的刀法也把這道士逼的連連後退麼?」

  「他們好像不單單比刀,還比那中原的武藝,手掌拳腳,斗得難解難分。」

  「他們現在比的,好像是中原的內力」

  「什麼是內力?」

  「就是第一局和穆薩斗個平手的女子,你看她身嬌體柔,卻能獨舉八百斤的巨岩。要知,這巨岩是我們前鋒營百餘人一起上山拉來的呢。」

  「我瞧啊,令狐大人今日是遇上敵手了。」

  「是啊,是啊」

  李川兒瞧到這裡,忽然眉色一沉,有些不解,「臭小子似乎沒有使出全力,這是為何?」

  「四皇子,你這手下好生厲害!」賀麗瞧得目不轉睛,直直盯著場上兩人,「我師父在突厥人眼中,是那天神下凡一般的英雄,當年在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便如接繩套馬一般簡單。」

  「是麼?」李川兒摺扇一閉,拍手沉思,「臭小子到底想的什麼?莫非是有十足把握勝這丫頭,所以才保留餘力麼?」

  賀魯單手捉刀,虎目低沉,關切般注意著場上動向。

  「大汗,前鋒營的精騎已全部集合完畢,兵分兩處,一萬包圍了那四皇子的駐軍,一萬伏於各營牙帳,只等這一局比完,便可下手。」斑雲從一處行來,低聲稟道。

  「那軍報可準備好了?」賀魯點了點頭,虎目不離場上兩人。

  「兩月前的探報,皆是長安內應而得。都已經準備好了,到時無論是輸是贏,只等比完,我把那李世民出軍戰略的探報就地拿出,族內的人定然無話可說。」斑雲低聲道,「再者,我利用這比試的時間,已經在三千唐軍的退路上作好埋伏,只等大汗一聲令下了。」

  「甚好,到時候人贓俱獲,李世民分明已經派出軍隊,卻還喊這使臣來麻痹我們突厥。」賀魯冷冷道,「唐人這般狡詐,用心狠毒,我們也不能和他們講什麼光明磊落,到時先擒了這李泰做人質,到時候主動權便在我們突厥的手中!」

  「可可李世民敢派這李泰皇子來出使,難道就沒有準備麼?」斑雲皺眉道,「我們歷來和唐朝打交道,他們倒是狡詐的緊。」

  「管他李世民什麼打算,我們給他個將計就計,送上門的皇子,不用白不用。」阿史那賀魯虎目微閉,冷言笑道,「我看他們這內力拼完,也差不多了,你隨時準備動手,切忌不要被族內其他些主和的王爺貴族知道。」

  「遵命!」斑雲點頭應了口諭,瞧著在場眾人都全神貫注,盯著那場上二人,自己趕忙瞧瞧退出人群,向那伏兵之地行去。

  「來了麼?」令狐安然左右環視片刻,冷笑道,「小道士,以你的耳力,不會聽不出來吧。」

  「周圍馬蹄低沉,行軍緊密,韁繩去鈴,有伏兵?」蕭衍趕忙凜眼一掃,只見千百牙帳之間,現出許多捉刀提矛的士兵,稍遠之處,騎兵隊列整齊,均是嚴陣以待「本來場上只有千餘人,此刻聽這蹄聲,怕是百步內有上萬人」

  「小道士,耳朵怕聽錯,你這眼力怕不會有錯吧!?」令狐安然心頭明了,這定是賀魯安排的伏兵,一會等二人比試結束,無論輸贏,他都會找個理由藉機下手。

  「這是」蕭衍心中雜念一起,內力不免弱了三分,眾人看著令狐安然兩步逼退黑袍道士,當下拍手叫好,贊口不絕。

  「還不信麼?莫非真的要等動手?!」令狐安然冷笑道。

  「不必了。」蕭衍雙目一凝,提氣沉勁,又和令狐安然鬥了平平,當機立斷道「便依你一次,這局來個平手。」

  「這才像話!」令狐安然笑道,當下右指急出,朝著蕭衍胸前點去。

  「來指不取穴位?是想利用皮外傷賺賀魯一次麼?」蕭衍片刻明白過來,左手一屈,外吞成掌,一掠而去,竟也是朝著女子肩頭,不走死穴要門。

  「分勝負了!」賀麗瞧著二人均不閃躲,分明是那內力相鬥之中,撤掌不得。

  「臭小子最厲害的殺招不是那玉虛玄冥指麼?怎麼單用一掌?」李川兒熟悉蕭衍武功套路,此刻不免瞧出端倪。

  「傳令!準備動手!」阿史那賀魯見著雙方以死相搏,趕忙對身邊親兵喝道。

  「遵命!」一環眼大漢應聲道,當下帶著數名親兵傳令而去。

  此刻,場上人聲鼎沸,叫好之聲繞營而起。

  「快看!令狐大人要贏了!」

  「不好說啊!這黑袍道士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無論一局如何,這道士也算個英雄人物了!」

  「是啊,能和令狐大人斗個高低,當真少見。」

  剎那,二人招式均至,令狐安然右手疾行,兩指點中蕭衍胸前,男子憤聲低哼,口涌鮮血,當下反掌沉掠,頃刻在拍中女子肩頭,逼出對方幾口落紅。

  「成了?」李川兒沉眉喃喃,似在說給自己聽,卻又不太相信。

  「誰輸誰贏?」賀麗焦急般踮起腳尖,緊張般看著場上。

  蕭衍與令狐安然兩招使過,互相交換眼色,當下同時撤去掌力,身形搖晃,站立不穩,片刻同時坐倒於低,喘著粗氣。

  「臭小子,早就喊你隨便比劃比劃,換個平手,如今還害我耗費如此多的內力。」令狐安然趕忙運氣調息,淡淡道。

  蕭衍自行內力,遊走周身,不多時,胸前指力盡去,悄聲笑道,「若不是如此,怕也蒙不過那可汗。」

  「這結果莫非是?」場上眾人沉眉對視,好不驚訝。

  「平局麼?」

  「好傢夥,居然是平局!」

  「黑袍道士英雄了得,竟然和令狐大人鬥了個平手!」

  「不錯不錯,論著他剛剛闖營的勁頭,我就知道不是尋常唐人。」

  阿史那賀魯卻是看的一呆,捉刀的右掌沉沉緊握,卻難提起分毫,「平局?那便是一勝一負三平?」

  片刻,斑雲從身後趕來,焦急道,「大汗,下令吧!就算是平局也無妨!」

  眨眼,場上黑紗女子緩緩起身,足下幾點來到賀麗的面前,冷聲道,「公主,這一局,是平手!」

  「四皇子,你這手下好生厲害!竟然能和我師父斗個旗鼓相當!如今是平局,看來真是長生天的指示,我兩家還是應該結盟,化那干戈為玉帛!」賀麗的歡呼聲如銀鈴般現出,引得在場突厥眾人紛紛附和,點頭稱是。

  「少主!」蕭衍也起身返回李川兒的面前,附耳言了幾句。

  女子聞言雙眉一凝,片刻又恢復常態,低聲道,「當真?」

  「千真萬確。」蕭衍淡淡點頭。

  「好。」李川兒知道如今形勢危急,側目見著那賀魯正和斑雲密談什麼,「大可汗!」她心中一定,索性闊步行不,當著眾突厥貴族王爺的面躬身拜倒。

  「動手麼?」斑雲又問道。

  「」賀魯剛要開口下令,只見那李川兒幾步行來,竟然行了如此大禮,不免有些驚訝「四皇子這是?」

  

  李川兒起身環顧四周,笑道「這五試結果已然分明,雙方各是一勝一負三平。」說著,拱手對眾人道,「看來這是草原之神,長生天的旨意!希望我兩家結盟,世代友好,不起戰戈!」

  「是啊!」賀麗此刻見著李川兒彬彬有禮,所言所行均是為了兩家結盟,也趕忙接口道「兄長!這定然是長生天的旨意!我們若是結下大唐的為盟,以後兩家便再無戰亂爭鬥。」說著,賀麗高傲抬起頭,對著場上眾人道,「渭水之盟以來,突厥大唐爭鬥不休,有多少勇士慘死異鄉,有多少妻子等不到良人歸家,又有多少孩童夢中啼哭呼喚著父親。」女子言語中透著真情,似乎想起那年和唐軍交戰之後,族內男子死的死傷的傷,牛羊無人圈,馬草無人割,又逢大雪封山,勞力都奔赴前線,無人照顧家中婦幼,這才迫使王庭東遷,可謂顛沛流離,親人相別。

  「是啊!戰爭的搶掠只能解決一時之需,若真的要族人過上好日子,還需做長遠打算。」賀魯身後幾位老邁的貴族議論起來,均是對賀麗的想法贊同不已。

  「如今五試已平,分明是草原之神,長生天的旨意!讓我們和唐朝再結渭水之盟!互不來犯!」一人接口道。

  「東|突厥便是輸在了無休止的戰亂,他們三番五次挑釁唐朝,也沒給族人們的生活帶來一點安定!」另一個老者嘆氣道。

  「大汗!我還有一事相求!」李川兒見著賀魯有些為難,趕忙朗聲道。

  「大汗!」斑雲瞧著氣氛不對,形式急轉,連聲提醒道,「此刻若不動手,這唐人花言巧語」

  「我要和大汗結為異姓兄弟!」李川兒高聲笑道。

  「什麼?」蕭衍和令狐安然均是一愣,沉眉不解。

  「剛剛不是讓川兒向突厥提親,利用賀麗保下自己麼?」蕭衍心頭大驚,只怕稍有不慎,行差踏錯,便會害了數千家兵和李川兒自己。

  「你家王爺到底怎麼想的?」令狐安然低聲道,「莫非不要命了麼?」

  「不知道,我家少主性子上來了,我也摸不清。」蕭衍苦笑搖頭。

  「莫非她心裡記掛著你?不願被這親事所累?」令狐安然明白李川兒的真實身份,當下冷笑道。

  「我瞧她是不願傷了那賀麗的心。」蕭衍瞧著李川兒堅定的背影,淡淡道。

  「無趣,軍國大事,怎麼還有傷心不傷心的!論這她這般兒戲,不知道前線又要死多少士卒。」令狐安然不屑道。

  李川兒一言脫出,場上均是愣了片刻,隨後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這唐朝王爺的手下個個都是英雄!那女子能和穆薩比個高低,白臉人騎馬又能戰勝斑雲,黑衣侍衛光明磊落不願占托納右王便宜,若是這唐朝王爺和我們可汗結為兄弟,那定然是千古流傳!」

  「是啊!這王爺的手下能人不少,而且不似一般唐人那般狡詐,卻是各個磊落光明!」

  「結盟之後,大汗再做了這王爺的兄長,那麼兩家便能世代友好,再無爭戈!」

  「看來我兩家的戰亂,終於可以停止了!」

  連士兵們也歡呼雀躍,額手稱慶,有的甚至舉起馬奶酒,痛飲起來。

  「賀麗公主不愧是我們突厥的金狼,處處都為族人的平安著想!」

  「賀麗公主是那金山上聖潔的白雪!永遠護佑著她的子民!」

  「公主說得對!我們也不想打仗啊!誰不願意跟著!」

  「大可汗!結盟吧!」

  眾人你言我語,贊口稱是,最後齊聲道,「大可汗!結盟吧!」

  「哥哥!結盟吧!」賀麗忽然單膝跪倒,請求道。

  「大汗」斑雲瞧著形勢已然又變,趕忙提醒道,「那軍報!」

  「軍報麼」賀魯沉眉思索,捉刀緊握。

  「不好,若是被他拿出探子軍報」令狐安然此刻心頭焦急,卻又不好言語什麼。

  「哥!我」賀麗瞧著突厥可汗猶豫面色,心頭一急,脫口道,「我對這四皇子我」

  「公主真的」一位白須貴族行了出來,笑道,「公主殿下當真對這四皇子」

  此言一出,在場突厥前百餘人,盡皆低聲細語,議論紛紛,相賀麗投出好奇的目光。

  賀麗見著眾人的目光,雙頰發燙,可此刻一言已出,論著自己直爽的性子,又哪有回頭的說法?她當下定了定心神,起身道,「我喜歡李泰,喜歡四皇子!」

  「這」

  「公主剛剛說的是真的麼?」

  「我們還在猜測是這王爺看上我們公主了,怎麼是賀麗公主先看上」

  「我看這四皇子手下好漢無數,自己定然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不錯,若是他與我們賀麗公主相配,倒也是段佳話!」

  「長生天!你是借著這族內五試,為我們草原上的金狼,選了夫婿麼?」

  「偉大的長生天啊!」

  李川兒聞言愣在原地,啞口難語,她剛剛聽了蕭衍來報,知道賀魯伏兵場外,準備擒下自己為質,用來牽制前方大軍。蕭衍本意讓她率先提親,利用賀麗的身份保下自己,可她自從比試開始,心中已然明了這賀麗對自己怕是動了真情,二者均是女子,難免知心,若是因此誤了她,自己也有些愧疚。李川兒本性秉直,又怎會利用一個女子的真心來保全自己?

  她方才不免嘆氣搖頭,心頭好不難受,「我到底不是那權術弄朝之人,就連這點心也狠不下來」她思索片刻,還是否定了蕭衍的計策,心裡也輕鬆了一些。

  可如今,這賀麗還是當著眾人面,道出了情愫,李川兒左右為難,究竟應該如此回答對方?

  「四皇子,你你」賀麗見著李川兒愣在原地,心頭有些焦急,趕忙行了幾步,拉著對方的手,道「我我的心意如今你也知道了你你呢?」

  「我?」李川兒掌心一暖,片刻回過神來,「我」

  「少主」蕭衍緊張般看著女子,手心後背冷汗琳琳,生怕李川兒說了個不字,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你家少主最好做個聰明的決定,否則三千將士的性命不保。」令狐安然冷冷道。

  「四皇子?」賀麗見著對方一言不發,心頭有些疼痛,「莫非莫非他有心儀之人了?」

  「我」李川兒沉眉想了許久,心頭一嘆,面色卻作出喜悅之色,「我也對賀麗公主仰慕已久」

  「真的麼?」賀麗聞言,臉頰發熱,秋水雙眸點落嬌痕,「真的麼?」

  「真的。」李川兒看著女子那喜悅的表情,心頭一疼,可口中語氣堅定,「卿心我心。「

  一語脫出,賀麗呆呆立在原地,耳邊微風輕撫,大帳旁河水低緩,雪山草原,天地黃沙,盡皆融入短短的四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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