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是畜生

  「明兒！」

  洪昭華第一個反應過來，嚎哭著撲上去，抱住血流不止的蘇明，一邊心疼兒子一邊指著蘇芸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喪門星，賤種！竟敢傷我兒子！我要活剝了你！」

  會出現這樣的場面，蘇群河也是一愣，但他畢竟是一家之主，很快就回過神，命候在外面的醫師進來，把潑婦罵街的洪昭華拉開，將血流不止的蘇明抬下去醫治，同時對蘇芸厲聲道：「你給我跪下！」

  「為什麼要跪！」蘇芸不但不跪，小腰板反而挺得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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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冰冷的雙眼，蘇群河的心沒由來地一抖：「武場比試，點到即止，你怎麼可以下這種狠手！他可是你的親弟弟！還不給我跪下！」

  蘇芸冷笑道：「如果我剛才反應不及，被蘇明一拳打死了，你也會這樣對蘇明嗎！」

  「混帳東西，竟敢頂嘴！我一掌斃了你！」蘇群河大怒，抬手就要打。

  蘇芸不卑不亢道：「父親，你明知道他是武者，我卻只有武士，你還允許他和我比試，這根本就不公平！難道因為他是天才，他強大，所以他就可以盡情地侮辱別人！而我無能，所以活該受死！」

  這番話，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為死去的蘇芸鳴不平！

  蘇群河貴為護國將軍，發號施令慣了，第一次被女兒這麼當眾頂撞，惱羞成怒道：「小畜生！現在受傷的是你弟弟不是你！還不給我立刻跪下！」

  蘇芸哼聲道：「是啊，蘇明是蘇家的寶貝，我這廢物就算被他不小心打死，也是我學藝不精，活該！若是我不甘心被打死，反抗了，就是小畜生！孽種！父親……我也是蘇家的女兒啊，可是從小到大，你可曾分給我一點點的關心和愛護！你的眼裡，只看到蘇明！」

  蘇群河大怒，正要發作，卻不想對上她冰冷的眼睛。

  這寒冰一樣的眼眸讓他想起夢天香，頓時口氣軟了大半：「……可你不是沒事嗎？蘇明可是……骨頭都被扭斷了……」

  「那是他自作自受！他的拳頭有多狠父親也看到了，如果真打在我身上，我現在還有命站在這裡給父親回話嗎！」

  這下子，蘇群河說不出話了。

  只是他說不出話，洪昭華可有話說。

  剛把寶貝兒子送去醫師那邊回來的洪昭華，恰好聽見蘇芸的最後一句話，她怒火滔天地分開人群，衝到蘇芸面前：「小賤人，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償命嗎？」蘇芸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穿越到中央大陸雖然還不足一個月，但蘇家後院的事情卻也摸到了不少。洪昭華縱容默許蘇玉、蘇明欺壓蘇芸不說，單就當年夢天香難產而死一事，細究起來，她也脫不了干係！

  能把君無藥這麼厲害的人都鎖進混沌珠的夢天香，怎麼可能死於難產！

  夢天香的死，洪昭華就算不是主謀，也是最大的幫凶！

  看到蘇芸嘴角的冷笑，洪昭華囂張的口氣頓時也縮了半截。

  別人或許已經忘記，但她永遠記得當年的夢天香，是如何風華絕代，談笑間就讓整個蘇家甚至整個慕容皇家都折服！

  她堂堂太師之女，何等高貴，居然在夢天香面前被比得跟個鄉下丫頭一樣！

  「……蘇芸，你……我……」

  她氣鼓鼓地吞吐著，不知道如何說話才能不在眾人面前失了顏面，又能將這個小賤人打落十八層地獄。

  蘇芸瞥了她一眼，正要離開，突然聽見練武場出口處一聲洪鐘般的聲音：「不愧是我蘇賀的孫女，說話做事不卑不亢，句句占理！剛才的話真是說得好極了！」

  話音剛落，人群潮水般分開，蘇家老祖宗蘇賀在長子蘇震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蘇群河頓時沒了脾氣，走下太師椅，垂手長在一邊，一臉低眉順眼的樣子。

  蘇賀卻根本不看他，徑直走到蘇芸面前，慈愛地拍了拍孫女的肩膀，道：「好孫女，我就知道夢天香的女兒絕對不是什麼廢物！」

  「可是父親，」一旁的蘇群河心疼地說道：「明兒的胳膊被她扭斷，就算僥倖接好，若是半個月內沒有五品丹藥給他理順經絡，日後怕是再也不能練武了。」

  「是啊，爹，蘇明可是您最小的孫子，您不能——」洪昭華一旁擦著眼淚幫襯道。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蘇賀怒罵道，「尤其是你，洪昭華！別以為我老了，眼睛看不清了，就不知道你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再敢咧咧，就給我滾回太師府去！」

  洪昭華一聽這話，曉得老頭子是動了真怒，忙陪笑道：「媳婦一時失言，還請公公見諒。」

  

  「哼！」

  蘇賀轉過臉，將蘇芸抱在懷中，一雙鷹目掃過練武場上所有人：「我知道你們總在背地裡議論我，說我老眼昏花，只知道偏心蘇芸！但是剛才的事，你們也都看到了！武士對戰武者，還能廢了武者的一條胳膊，大獲全勝！你們誰能做到，給我站出來！」

  所有人鴉雀無聲。

  蘇賀又道：「你們都給我聽著，如果說蘇芸是廢物，那你們就是連廢物都不如的垃圾！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從今往後，誰再敢給蘇芸下絆，別怪我不講情面，族規處置！」

  「是！」

  訓斥完畢蘇家人，蘇賀又轉過身，對還在抹眼淚的洪昭華道：「蘇明這小子平日裡仗著自己有幾分天賦，狂得不得了！這次的事情也是給他一個教訓，你得好好感謝蘇芸才是！」

  「知道了，爹。」洪昭華答應著，抬起頭，咬牙切齒地對蘇芸道：「三小姐，我替我家蘇明——謝、謝、你！」

  蘇群河知道洪昭華心中有火，不過他更介意蘇明會不會就此廢掉，一番察言觀色後，小心翼翼道：「父親，蘇明年少天才，難免有幾分狂氣，挨點教訓也是應該的。但是……您不覺得這次的教訓也……太……萬一他真的就此廢掉，可是蘇家的大損失啊！」

  蘇賀哼道：「放心吧，蘇明小子廢不掉！方才在宮中，太上皇跟我說，張毅那老小子新近煉成了一顆五品斷續丹，準備拿到半月舉辦的新年拍賣會拍賣！到時我們去把那斷續丹買下來，不就行了！」

  「五品丹藥！」

  聽說張毅居然又煉出了一顆五品丹藥，蘇群河頓時不再鬱悶。他決定，不管蘇明是否需要斷續丹理順經絡，他都要在半個月後的拍賣會上，不惜代價地拍下這顆五品丹藥！

  而蘇芸，聽說半個月後將舉辦新年拍賣會，頓時也生了見識一下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