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遺失
2024-05-09 03:07:55
作者: 素衣凝香
「閉上你的嘴!」饒是敖榮有再好的性子,也耐不住敖烈的幾番慘虐,他咆哮著化為巨龍,張口便朝著敖烈噴出狂炎。
「本太子說的是那孩子只有三百年的修為,還不足以認識孫悟空那隻猴子和豬八戒,可是她卻認得你,叫得出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好好聽本!太!子!說!」
熾烈的火焰形成一股巨大火柱,旋轉著呼嘯而至,足以將一切點燃。
火光中,敖烈緩緩伸出手,藍光驟現,冰海之水立刻洶湧而出,形成一道半弧形護盾。
火焰撞擊在冰海護盾上,激起火花四濺,敖烈,緩緩地轉過頭來。
火光映著他俊美的面容,映在他幽藍的眼中,卻襯出了他周身籠罩著的冰冷。
三百年前,一定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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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孩子……她到底知道什麼,所有發生的一切,都可以在她那裡找到答案嗎?
在大家都失去了記憶、失去了心,失去了那個所謂的「過去」的五百年裡,有一個關於三百年前的記憶碎片,被遺失在某個地方了。
可惜,他已經不記得。
跟那段記憶比起來,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誰在一路跟隨,如影隨形,寸步不離,將他全部的記憶一點點地抹煞?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咳!」
西王母緩緩地睜開眼睛,張口,吐出大口鮮血。
誰想卻被自己的親生女兒背叛,趁自己化為紫金光芒之時,利用金鐘來克制自己的法力。
雖然金鐘只傷到了法身,但由於法身與本體相聯密切的原故,西王母本身還是受到了巨創,以至傷及心脈,口吐鮮血。
「這麼多年過去,你怎麼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一聲幽幽的嘆息聲響了起來,驚得西王母渾身一震。她驚恐地抬起頭,在大殿的窗邊,她看到了那個身影。
那個身著明黃九龍攢珠龍袍,有著無與倫比瀟灑之姿,處於至高無上之地位的神明。
他是極為尊貴特殊的天神,是眾神之領袖。他上掌三十六天,下握七十二地,掌管神、仙、聖、人、妖、魔、地府一切諸事,權力無邊。
除了統領三界十方內外諸天與天神之外,他還管理天地萬物的興隆衰敗、吉凶禍福。昔發廣大願合道利濟一切,為諸神、真、至、聖賢人之師。萬神朝禮,五帝司迎。煉就迴風混合之大道,成就無上道果帝位。
他妙相莊嚴,法身無上,統御諸天,統領萬神,主宰天地,開化萬天,行天之道,布天之德,造化萬物,濟度群生,權衡三界,統御萬靈,而無量度人,為天界至尊之神,萬天至尊主宰。
他是玉皇大帝,三界尊稱「太上開天執符御歷含真體道昊天玉皇上帝」。
「玉、玉帝……」西王母驚聲說著,便要起身。然而,那些不開眼的賤婢,竟沒有一個上前扶她。
西王母冷眼向左右看去,哪知這一看,便如墜冰窟,遍體生寒。
她運用紫金法身,尋著上升仙子的蹤跡一路前往,原是想要將沙悟淨等人斬盡殺絕。在出行前,她特地命幾名仙娥充當自己的護法,保護自己的真身不受邪魔入侵。可是現在,這些受命成為護法的仙娥卻都已經屍首異處,魂飛天外了。
都道是聖殿之上異香紛呈,誰都知道西王母殿內所燃的香乃是世間妙華生成,集十方聖土進貢而來的百種香料精心研製而成,就算是西天佛祖也會贊上一聲好。然而此時,血腥的氣息已然蓋過了所熏的香華,滿殿都是刺鼻至極的血氣。這也難怪,不僅是地上,就連垂下的層層帷幔都濺滿了鮮血,牆上更是以鮮血潑灑成一朵朵妖嬈驚悚的梅花,令人觀之膽寒。而地上仙娥的屍體亦是姿態各異,但都可以看得出死前正要逃離。而她們的頭部亦表情驚恐,好像看到了令她們極為害怕的事情。
她們……到底看到了什麼……
西王母的臉色,慢慢地陰沉下去。她很清楚,現在她最需要擔心的,不是這些仙娥生前看到了什麼,而是玉皇大帝是什麼時候來的,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不重要。」
玉皇大帝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她們看到了什麼,並不重要。朕看到了什麼,也不重要。」
什麼?
西王母微微地怔了一怔,她緩緩地抬起頭來,望向了玉皇大帝。
她的夫君,普天之下,三界之中,地位最為尊貴的王者,他的眼睛,是從來不看她的。
身為眾神之首,三十六天,下握七十二地,掌管神、仙、聖、人、妖、魔、地府的一切諸事夠他忙的,又豈有時間去顧及那渺小的情感牽絆?
上樑正,下樑才不會歪,作為表率,玉皇大帝必須集天地正氣於一身,目不能斜,身必須正,胸中裝著天地萬物,才鎮得住眾臣,坐得穩龍位。
而西王母與玉皇大帝的結合,也不過是一種象徵,象徵陰陽之氣的調和,與萬物順意的吉祥。
不會有那種東西的,那種……被叫做「愛」的、凡人最為執著的東西,他們之間甚至不可能有所謂的關懷,這一點,西王母很清楚。
所以他突然來到她的殿裡,其實是因為有人出賣了自己嗎?
這樣一想,西王母便緊緊地攥住了雙手。
碧玉劍就在她的腰間,隨時都可以抽得出來,西王母悄然瞄了碧玉劍一眼,最終沒有去碰。
「你沒有碰它,證明朕在你的心中還有一定的位置。」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溫和,與平時冷冰冰的他完全不同。而這種溫和,像一陣輕風,直接吹進了西王母的心裡,讓她原本似鐵的心,起了些許漣漪。
玉皇大帝緩緩地轉過身來,他沉穩的眼,穩穩地接住了西王母驚疑而錯愕的目光。
他慢慢地張口:「從來就沒有好奇過嗎,你半夜醒來滿殿的鮮血和屍首到底都去了哪裡?」
這是一種輕描淡寫,像隨意談及天氣或者路邊一朵小野花的語氣,但聽在西王母的耳中,卻似滔天巨浪轟然拍響岸邊岩石,震得她腦中轟轟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