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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男人志存高遠

2025-02-02 07:47:44 作者: 江洋

  第213章男人志存高遠

  全昆被狂訊的人押解著,約行數里,耳邊布穀鳥的叫聲隱約傳來,林間的落葉踩在腳上發出詩意的沙沙聲,流水從高處跌撞而下的落差感,隔著面罩向他急急的撲過來。

  一聲童音嬌脆:「小訊訊,你抓個豬回來還能吃,抓人回來幹嘛呢?」

  狂訊:「這是你爸爸。」

  全昆身軀微顫,卻聽得童音清悅中帶著薄薄的傲意:「我爸爸是大英雄,你才抓不到!」

  聶臻?這就是聶皓天的心肝寶貝?

  頭套被解下,全昆的眼前亮出一片山青水秀。一個小男孩站在山澗旁,小手小腳挽起了衣服,嫩如青筍的皮膚,亮比星辰的眼睛,望著全昆卻一臉鄙視的樣子:「我爸爸長得很帥的,哪裡會像他這個樣子?」

  狂訊似是有氣沒處出,伸手把小男孩從澗邊提過來:「你又沒見過你爸,裝什麼裝?」

  「沒見過我爸爸,我也照過鏡子啊。」

  

  全昆被小男孩嫌棄得遍體粼傷,很氣憤的奔到他的面前,人才走近,卻被狂訊的人往後扯。狂訊冷笑道:「活的人,你倒是見著了。」

  全昆知道這個時候討不了便宜。看現場,這裡也不會是藏小傢伙的地方,估計是狂訊故意把孩子帶出來讓他看看,最後才會關回老巢。

  他淡淡地向狂訊拱了拱手:「徐爺的意思我已帶到,人我也見到,我自然應該回去復命。」

  他轉身欲走,身後小男孩冷不丁的向他伸出腿兒,他被絆了一下向前撲,人將倒沒倒的才穩住身形,身後小男孩卻撲了上來,伏在他的背上惡作劇:「哈哈哈,敢假扮我爸爸?摔,摔死你……」

  狂訊揪著小傢伙的領子把他倒提起來,微有惱意的嚇他:「敢這樣對貴賓,狂叔叔煎了你的皮!」

  「哼……」小傢伙視死如歸似的哼哼,人卻很乖巧的隨著狂訊往山澗邊退。

  全昆頭上的黑布又蒙了下來,被人牽引著出到林子。四周車聲隆隆,身邊沒了人息,他自己把頭套扯開,只見馬路上車來車往,卻沒半個行人的蹤跡。

  郊區的公路,聶皓天坐在一輛不起眼的車子裡。窗外,全昆搖開了車窗開車經過,行進之間,他向外扔出一個礦泉水瓶,車子沒停,便絕塵而去。

  聶皓天徐徐開動車子,看著倒後鏡,公路邊上一個撿垃圾的「村民」經過,他才放心的把車駛向市區方向。

  與他一直保持通話的全昆悠然低嘆:「聶司令,你有一個很聰明的孩子。」

  「很聰明?」聶皓天握著方向盤的手微顫,但很快便平靜下來:「他當然聰明。」

  他和微微的孩子,怎麼可能不聰明?只是,寶貝他長得像我嗎?他是不是很可愛?他又是否還健康?

  半小時後,全昆扔出車窗的礦泉水瓶子送到聶皓天的桌前。礦泉水瓶子很普通,裡面卻裝著一個棒狀的小木塊。

  取出小木塊握於掌中,似是還留有小寶貝的溫度。這就是血緣,即使隔了千山萬水,即使只是一塊冰冷的木塊,他也摸得到兒子手心的溫度。

  棒子的側面,畫滿了花花綠綠的圖案,雖不神似,但卻能看出是一朵正欲開放的薔薇花蕾。

  這是他的兒子,給他的第一份手信。他要告訴爸爸:爸爸,是我,我是你寶貝兒!

  「寶貝兒,你真聰明。」

  你果然很聰明。看見全昆,便知道要給爸爸留消息。

  是爸爸的錯,是爸爸沒有守護好你的媽媽。是爸爸,一直沒有找到你們。爸爸很壞,一直沒有尋找你,還對媽媽很兇很絕情……

  你回來了,要和媽咪一起,罰爸爸跪榴槤皮嗎?

  你也要在旁邊看著爸爸受罰,還拍手稱快嗎?那時候,你笑著的眼睛,一定很漂亮吧!

  你是不是像媽媽一樣,有一雙很漂亮的會說話的眼睛?

  聶皓天思潮起伏,心中、腦海裡層層迭迭的出現著林微和小寶貝的影子。小寶貝的影子模糊,辨不出肥瘦高矮,卻始終有一雙亮比星辰的眼睛在俏皮的與他嬉戲。

  我的孩子,你到底長成什麼樣子?

  他握著手裡的木塊,如珍寶般喃喃細語。陸曉走進來,看著他的臉上,辨不出他的喜悲,長嘆道:「全昆已確認,他還活著。你總應放心了。」

  「可是,我還沒把他救出來。」他攤開手心,小木塊上參差的圖案他生怕陸曉認不出:「這是他畫的,他畫的薔薇花。他偷偷的,讓全昆帶回來給我的。」

  「曉子,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陸曉微吁氣,卻還是感覺到心胸里沉甸甸的重量:「他果然很聰明。」

  「是,我的孩子啊。」

  「是啊,你的孩子,哪能不聰明?」陸曉只覺自己眼角也溫潤,抹了把鼻子,和他逗樂:「我媽今天說了:彩雲那肚子,絕對是個女孩子。唉……」

  聶皓天抬眸:「女孩子不也挺好的?」

  「我媽媽不這樣認為啊。唉,估計彩雲還沒出月子,我就得努力讓她懷個兒子。唉,命苦啊,床上操勞一生……」

  「陸曉,你這是給我曬嗎?」

  他瞧著聶皓天羨慕嫉妒的眼睛,很欠揍的湊近他:「我哪有你命好?什麼都不用做,兒子就4歲了。」

  旁邊聶皓天沉默,陸曉知道自己戳到他的痛處了,嘆氣道:「我們要堅信:苦盡會甘來!」

  苦盡能不能甘來?他抬頭望著遠處天空,電腦監視屏上傳來林微離家的身影,他緊張的對著監控器問:「大生,微微要去哪兒?」

  大生焦急的聲音:「她不肯說,但命令我不得阻撓。老大,你快回來吧!」

  「嗯,我到了。」

  聶皓天和陸曉開車跟著林微,她前行的目的地明確,竟是項飛玲的私宅。

  項飛玲驚訝的看著登門拜訪的林微:「是我眼花,還是你瘋癲了?你來找我?」

  「我和你之間,沒必要說場面話了。」林微淡漠的挨著門邊,不坐便表明來意:「我們來談一談,徐展權。」

  「他有什麼好談的?」

  「那麼他的兒子呢?那個死在你手下的冤魂——徐浩強。」

  「啪」,項飛玲手裡的茶杯落地,發出清脆的破碎之音。她沒有回頭,矮身撿茶杯碎片的手卻微微顫抖:「林微,你發什麼神經?」

  「我一直派劉小晶聯繫你,但她作為我的棋子,最後卻和你聯手了。那天,是劉小晶引我到帝豪,使我誤打誤撞的劫了徐浩強,然後是你,製造了車禍爆炸,我僥倖逃了,但徐浩強卻死了。」

  「林微,你可以當編劇了。我有什麼動機殺徐展權的兒子?」

  「你想殺的是我。我和徐浩強在車子裡,本應該一同殞命的。」林微笑著搖頭,手指忽輕忽重的拍打著門框:「那時狂訊遠在天邊,你和劉小晶利用他來引我上勾。我從前一直沒有想到這些,是因為太過相信劉小晶。但現在我知道,她不是我姐妹,也不是狂訊的手下,她另有主人。」

  項飛玲從剛剛的驚懼中冷靜下來:「你沒有證據,我可以告你誹謗的。」

  「我當然沒有證據,可是這些話,要是說給聶皓天或是徐展權知道,以他們的疑心和聰明,有沒有證據,你的結局也是一樣的。」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林微笑著:「我才不管有沒有人信,我只想你為我做一件事。」

  「說。」

  車裡,陸曉訝異的問聶皓天:「微微想幹什麼?」

  聶皓天眉心緊皺:「也許,她是想為我清除前路的障礙。」

  「她難道不是在給你的前路設置障礙?」陸曉嘆氣:「我覺得,你們之間,應該坦誠一點,才可共同進退。」

  「你又怎麼知道,我和她之間沒有坦誠?」

  項飛玲和劉小晶會面的場所,是華能國際的辦公室。項飛玲專掌倉務部,所有軍資物需均由她掌控。她的辦公室也設在華能軍工倉庫的隱秘之地。

  劉小晶:「我和你,好像並沒有再見面的必要。」

  項飛玲:「沒有?如果沒有,為什麼林微會找上門,質問我暗殺徐浩強的真相?」

  劉小晶冷笑道:「你做事太不乾淨,在她的面前露了馬腳,現在卻來怪我?」

  

  「殺徐浩強是你一力主謀,我只算是個幫凶,你現在卻要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劉小晶,我告訴你,這個黑鍋我不會替你背,你自己找徐展權領罪去。」

  「我幫你引林微到帝豪,讓林微把徐浩強劫上車。但車子的剎車是你派人弄壞的,爆炸也是你的人一手主導的,這事再牽扯,也牽不上我。」

  項飛玲氣得咬牙切齒:「我和徐浩強無怨無仇,我也只是想要林微的性命。但你卻表示只有殺了徐浩強,才可讓聶皓天對林微的死毫不懷疑。這事,由你精心策劃,主謀是你。」

  「哈哈哈,是我那又如何?」劉小晶鄙視的笑著:「怪不得聶皓天從來都不正眼瞧你一下,你果然是個膿包。你甘心被我利用,也只能怪自己腦殘……」

  「劉小晶。」酒櫃後一聲暴喝,整個酒櫃被人踹翻,徐展權從後撲出來,單手一拳便往劉小晶的臉上揍。喪子真相讓他幾近瘋狂,手上的槍把向著劉小晶的腦門一砸,鮮血的甜腥味立時瀰漫著這間原本潔淨的辦公室。

  劉小晶在襲擊中,暈眩的抬起頭,眼前所見是狂怒的徐展權,他的槍口正對著她,怒火衝天地吼著:「我要殺了你,你這混帳。」

  她忽而悲涼,心裡比染血的額頭還要痛,蒼白的唇咬著:「我是殺了他,那又怎樣?我就是殺了他,你又能怎樣?」

  「為什麼?為什麼?」徐展權舉槍對著空中,裝了消聲器的槍枝射出的子彈,把天花板打出裂縫,畢生強硬的徐部長向後退了一步,步態淒涼:「浩強是我的獨生子,他是你唯一的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唯一的哥哥?」劉小晶站直了,迎向他的槍,拉著他的槍口正對著自己:「我唯一的哥哥,他一生享盡榮華富貴,活得光鮮又亮麗。而我,被你送到狂訊的毒窩臥底,受盡折磨。這些年,我多少次死裡逃生,你有沒有關心過?你把我當工具使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唯一的女兒?」

  「我沒有你這個女兒。」

  「對,我是你在外面的野種。」劉小晶眼中沒有驚恐,卻有漫天的恨意:「我以為,只要我乖巧懂事,你就會承認我的身份,就會讓媽媽有好日子過。可是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她癲狂的大叫,衝著他的槍口痛聲大嚷:「徐浩強已經死了,現在,你再殺了你唯一的女兒,徐展權,你就等著無人送終吧!」

  「好,我就殺了你!」徐展權一咬牙關,把她握著自己槍把的手甩開,舉槍正對著她的胸膛。她閉上了眼睛,淚水瞬間涌滿眼眶,門後傳來巨響。

  趙天天急奔進來,伸手要奪徐展權的手槍,徐展權冷眼一掃:「趙天天,我也是軍旅出身,你以為你的手,能快得過我的槍?」

  「天天……」劉小晶淚眼迷濛,看著趙天天在自己的身邊冷然嘆氣:「那麼,軍旅出身的徐部長,可不可以請你放過她?」

  「她殺了我的兒子。」

  「可是,她也是你生的。」趙天天近前一步,手將要撫上槍把,又被徐展權狠辣的眼色凶退,他感慨萬端:「野種也是種。徐部長無人送終,即使能得秀麗河山,又有什麼用?」

  「這種女兒,我不希罕。」徐展權陰狠的罵,但眼裡的神色卻已緩和。如趙天天所說:野種也是種,他難道真的要無人送終?

  「一個野女兒,你不希罕,那野女兒再加一個野女婿,你可不可以稍稍希罕?」

  劉小晶一直呆望著趙天天的臉色,突然有了紅意。自這個男人進來,奮不顧身的擋在她的面前,她這悽苦的命途便似有了真實的依靠。

  而他在說:野女兒加一個野女婿嗎?

  趙天天沒有看她,說得淡然而沉著:「她雖然不是個好女人,但卻是我趙天天唯一的女人。我這個人,好像比聶皓天還要死心眼!」

  場中靜默,久久之後,徐展權冷漠地:「我不相信,你會背叛聶皓天。」

  「我也不相信,我會背叛老大。」趙天天唇邊笑得淒涼:「其實你一槍蹦了她,也挺好的。我就可以繼續走我的忠義之路。小晶,也許我一生都忘不掉,也許我轉眼就忘了,誰知道呢?」

  他對著天空嘆氣,但是卻沒有像自己所說的一樣:坦然的退開,讓徐展權一槍蹦了她。

  又是一陣沉默,徐展權長久思慮之後:「你試一試,也許我能相信你。」

  趙天天以手握著徐展權的槍把,人轉瞬間便擋在劉小晶的面前:「我送你一份禮物:你的手下有內奸。」

  「誰?」

  「全昆!」

  ……徐展權手裡的槍放下,劉小晶「嗚」的一聲倒進趙天天的懷裡。趙天天抱著她,目光卻陰冷非常:「因為你,逼我走了這條路。」

  她抬起頭目光淒涼,徐展權皺眉:「我不相信全昆會背叛我。是你的計謀,故意離間我和全昆?」

  「聶皓天手上握有全昆殺趙偉恩的鐵證,全昆為求自保,別說幫他做內奸,幫他做了你,全昆也在所不惜。」趙天天扔給徐展權一個u盤:「裡面是全昆殺趙偉恩的證據,你看過了就明白。」

  「可是,全昆為我擋過槍。」

  「那一槍,是我們合計的。由人射向你,由全昆擋上,他計算得毫釐不差,會讓全昆受點小傷,但不致死,卻能贏得你的最終信任。」

  「聶皓天要全昆做什麼?」

  「全昆與狂訊會面,見活的人質的當天,全昆處身的那個小樹林、山澗旁,已被獵狼分隊的尖兵,秘密搜索了整整一夜。整個山頭方園幾百里,連一隻飛過的麻雀也招來問過話。」

  徐展權抬眼,定定的看著趙天天,趙天天的表情清淡,並不見有糾結或驚慌的神色。

  徐展權冷笑道:「就為了個女人,你要背叛聶皓天?」

  「呃……」趙天天把劉小晶又摟緊了一點,唇邊露出狡猾笑意:「如果我說:我不想做聶皓天手下的小將,要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理由是不是充份點?」

  劉小晶在他的懷裡輕輕的顫了顫,他握緊了她:「男人志存高遠,江山美人,都是夢寐以求。」

  徐展權一生權謀算盡,自然明白趙天天心中所想。

  劉小晶是他唯一的女兒,如果有一天,趙天天輔助自己成了大事,那麼,成為他的乘龍快婿的趙天天,必然也能和他分享盛世天下。

  這種誘惑,世上確實很少有人能抗拒。

  趙天天最先從這場談判中清醒過來,轉身殘忍的走近項飛玲:「對我們一家三口來說,項小姐,你是絕對的外人。」

  項飛玲往後退,手握著窗框:「我比你們更希望聶皓天不得好死。」

  「如果聶皓天聽到一絲風聲,你就別怪我的手段兇殘。」趙天天的冷狠第一次如此盡情的展現人前:「我在獵狼10年,最擅長的就是虐人之兵。我希望我不用對項小姐下此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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