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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犯上作亂

2025-02-02 07:47:09 作者: 江洋

  第196章犯上作亂

  狂訊立在窗前,不敢面對身後林微仇恨的臉。她看著他的背影,眼神像一把刺刀正要的把他凌遲,又像一團烈火誓要將他燒毀。

  如果不是顧忌聶臻的安危,他相信,她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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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臻很好,我只是把他藏到另一個地方了。」他長嘆氣:「等事情完結,我們再一起,飛紐約。紅薔,那樣的日子,我比你更期待,比你更等不及。」

  她握著拳頭,頭低著看著大理石鋪就的地板,地板的暗光照見她狼狽的樣子。

  「到底,怎樣才算完結?怎樣你才肯放過我們?」

  「聶皓天得到報應的那一天。」他沒有回身看她,只怕看到她一眼,自己便會崩潰。他並不想真正的打擊她,但她卻已被重重擊倒。

  聶皓天,竟然在所有電子設備完全失靈,失去電腦程式控制的特種兵營,所有門窗通道均被保護性關閉,而在他的外面是早就嚴陣以待的特種尖兵。

  在這樣的死城裡被重重圍困,他居然安危無恙的逃了出來。

  這個男人太強大,他一己之力奈何不了聶皓天。但聶皓天給他的家族施予的痛苦,他必然要姓聶的償還。

  而聶皓天,卻像插上雙翼的飛鷹,瞬息逃離鐵牆之外。這個人,也許真的被上天裝上了翅膀,因而才事事皆順,樣樣皆能。

  他只有緊緊的握住手上的武器和人質,才可讓聶皓天和他一般,經歷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滋味。

  報仇:不是他人頭落地的爽快,也得是他身敗名裂的悽慘。

  林微走出狂訊的住宅。熱鬧的江山路,街頭巷尾,到處是歡聲笑語的人群。名店的兩側,一對對相擁的人從她的身邊步過。

  華燈初上,黑暗淹入紫色霓虹。店家真會做生意,小豬比比的母嬰用品店,就開在婚紗影樓的隔壁。

  展示的櫥窗里,一邊是甜蜜相擁的蜜婚男女,一邊是三人世界的親子服裝相片。如果4年多前,她運氣足夠好,便能在拍婚紗照的時候,挽著聶皓天的手撒著嬌:「首長,我要給寶寶提前買嬰bb霜。」

  哦,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已懷孕。他就更不曉得。

  如果那時便知自己懷孕,她一定不會因趙長虎的話而衝動逃婚。

  那麼,她便可以和他挽手拍一輯美不勝收的婚紗照,來得及和聶臻一起再拍一幅三個人的全家福。

  噢,也許聶臻就不叫聶臻,他一定會有更好的主意,能給寶寶取更好聽的名字。

  淚,就這麼落下來。她站在這張可愛的嬰兒照片跟前,放縱著自己,哀傷地流淚。

  世界這麼大,只她一個人如此孤獨和絕望。

  這世上還有沒有一個人,會把她守護,會讓她倚靠?

  聶皓天在門眼裡看了片刻,沉思著才打開門。五星酒店華麗而寂靜的長廊,林微哭得像個淚人一般站在門外。

  他才剛剛皺眉,下一刻,她便拖著他的手,輕輕的搖,無助卻又固執的樣子:「皓天,我們還沒有拍婚紗照!」

  「……」他用力甩開她的手,卻無力把門拍上。聽著她從門外走進來,聲音卻輕悄得出奇。

  他低頭,淺灰色地毯上一雙光著的腳。腳面上鋪滿黑灰泥垢,腳趾甲還碰損了幾隻,當他惱火的把她抱到沙發上,那雙提起的腳掌,呈現出慘不忍睹的坑窪,右腳掌側後方還插了一條斷了一半的牙籤。

  「連鞋子也不會穿?」他怒火中燒,能被摧殘成這樣的一雙腳。難道她就這麼赤腳從城市的另一邊走到他的酒店?

  「你要裝可憐讓我痛,也不用下這麼重的血本。」他怒,一手便把她腳邊的牙籤根兒拔了,她「喵」的一聲伏到他的懷裡,啞啞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響起:「就是裝。」

  就是裝,你能怎麼樣?

  這吃定了他的撒賴勁兒,可恥的是,他居然捨不得放開。忍著心頭的怒火,他從洗手間裡倒了盆溫水出來,扔到她的腳邊:「自己洗。」

  「就不洗。」她固執的趴在沙發上,隱約聽得到她在哭泣,但他頑強的不去問為什麼。

  不洗就不洗,痛的又不是我的腳。他狠下心走到窗邊,紛亂的思緒聚不攏。不是說,她已經和狂訊登機去紐約了嗎?

  這雙腳損成這樣,難道是從狂訊的身邊逃回來,才造成這樣的狼狽?

  他長嘆氣,把她的雙腳泡到溫水裡,她竟然縮了縮腳,嫌棄的扁著嘴:「輕一點!」

  「你以為你是誰?」他怒了,一拳頭砸到水裡,水星子登時射起來,他居然濺到了臉。

  丫的,昨晚在特種兵營大鬧一場,他也沒讓火星兒濺到自己的臉,今天卻被洗腳水濺到了?

  他怒瞪著她,她卻看著污濁的水面,凝神像在想著什麼,因而眼神看不到焦點,淚珠又簌簌而落。

  他冷靜下來,感覺到她今情緒不同往昔。他再次蹲下來,用濕毛巾把她的腳掌擦乾淨,再抱她更深的坐進長沙發里。

  「休息一會兒,要走要留,悉聽尊便。」

  他起身捧著盆子進去倒水,身後女人柔軟的聲音帶著哀求:「皓天,我們什麼時候去拍婚紗照?」

  「……」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反正他快被逼瘋了。

  感覺自己又在為她端茶遞水,這種完全不符合首長身份的事情,他為她做得夠多了。他有點惱的從洗手間裡出來,正打算強硬送客,卻看見沙發上的女人正在爬上他的床。

  他上前拖她,她卻撒賴兒的抱著被子不肯松,吼聲帶著很重的倦意:「人家困了,累了……」

  他撐著腰,沒想法了。

  她卻在他愣神的一剎那迅速占據了地盤。看著窩在被窩裡的她,一張臉也亂糟糟的。就這麼髒兮兮的躺在他的床上?

  他抑制了很久,才控制住自己要拿毛巾給她擦臉的衝動。微暗的燈下,她一周前被他扼頸時的痕跡仍隱約可見。

  那時候,自己還衝動的差點殺了她,今晚,她卻又躺在他的大床上。

  到底是她的膽子太大,還是他的心腸太軟?

  她是好了傷疤忘了痛,而他是一笑泯恩仇嗎?

  他難道忘記了,是她和狂訊合謀害死了林微嗎?

  他事後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單憑狂訊之言,便斷定微微死在他們的手上,這裡面還是有疑點。而且,即使微微真的被狂訊所害,以眼前郝清沐的性情,也應該只是個被逼順從的幫凶。

  但,微微在狂訊組織曾受到非人虐待,這卻是事實。

  如若那晚他撲去狂訊的住宅時,狂訊還在,那他真的極可能會控制不住而動殺機。但現在,他已平靜下來,仇必然要報,但他要報得光明正大。

  他和郝清沐,既然隔著殺妻大仇,他絕對不能對她再有半分憐惜心軟。

  他的情緒起伏難平,想要把她扔出房間,那就必然得抱起她,他覺得,自己實在不想再碰她。

  他沒法子把她扔出去,所以便扔下她在床上,自己走了出去。

  現在,和她同處一室,感受到她的氣息繚繞周圍,對他也是極大的煎熬。

  他信步走出電梯,酒店內一對今晚正在辦喜事的新人,正在送客。純白婚紗的新娘,雖不美艷,但深紫色百合花點綴的頭飾,卻顯得很鮮艷。

  如若是他和微微成婚,他曾想過,要給她親手剪一枝艷麗的薔薇,是他溫室里細心培植的花種。

  心靈又再抽抽的痛,一張髒兮兮的臉,可憐的以手捉住他的袖子,眼裡卻有淡光爍爍:「皓天,我們什麼時候拍婚紗照?」

  「唉……」他對著天空長嘆氣。對總被某個人攪亂的春心無可奈何。

  回來的不是微微,但卻讓他對微微的思戀更深一層,像春日裡的野草一般瘋長,延開漫山遍野。

  還是應該把她扔出酒店去。能狠心扼緊她的脖子,為什麼就不能狠心把鳩占鵲巢的她扔出他的心門之外?

  他去而復返,籍著暗燈,一把掀開她的被子:「起來,滾出去!」

  床上沒有回音,他怒吼了一聲:「滾!」

  她終於眨了眨眼皮,眉心皺得緊緊的擰成一條線,她的聲音像是無意識的呢喃:「我難受!」

  「別裝了。起來。」他不讓自己有半分猶豫,單手拎著她的手腕便向外提。床上的女人被他拖著向外帶,半個身子跌下床,一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抓,抓到他的大手,她像撿到什麼寶貝似的,把他的手掌放到自己的頸邊磨,笑得有點傻呵:「你好冰,好舒服。」

  「在外面吹完風,當然冰……」

  有什麼不對?他警覺,才發現自己手掌摩擦到的皮膚,熱得像火一樣燙。

  這不是正常的人體溫度。他另一隻手往她的額頭一探。

  「靠,你發燒了。」他無言更無語。

  這個女人,是存心的吧?存心在他的床上燒得一塌糊塗,賴死在他的這張床。

  

  「唉……」他在夜裡長長的吁著氣,發燒的女人把他冰冷的手當成了冰袋,一個勁兒的拉著他向自己的身上貼。

  放了從前,這對他是無上的享受,但而今,對他卻是沉痛的折磨。

  不敢再近她半分,退後一步。打電話給軍醫,老軍醫很和氣地:「首先多喝水,物理降溫最好了,溫水擦浴。」

  「擦你個頭。換一個方法。」聶皓天的牙齒咬得發顫,老軍醫在電話那頭也被顫到了,後怕的道:「還可以,給冰袋。不然,送醫院?」

  送醫院是最安全的法子,但是他卻實在無法把她從床上提起來。除非用抱的,但這樣的話,她又得整個人把他賴得死死,讓他連正常的心跳、呼吸都失去控制。

  聶皓天從軍10多年,大小戰役經歷無數,但就是不曾沾手緊急救護。何況軍中男兒體格健壯,斷手斷腳的傷情居多,發燒感冒卻是少之又少。

  他認命的從小冰箱裡拿了兩瓶冰冰的礦泉水往她的懷裡塞。但她卻還是緊緊捉著他的手,無意識的喊著他的名字:「皓天,皓天……」

  還有另一些胡言亂語:寶貝兒、小臻……

  他坐到一側椅子上閉目養神,不去理會她病中那無意識的撒嬌。郝清沐學林微還真是學得一絲不苟。就連那嬌氣勁兒,都是十足十的複製。

  如果微微註定已經失去,那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女人,以她的音容笑貌、嬌嗔風情漾動他的心……

  不,不會有如果!

  他晃頭,制止自己的胡思亂想。

  門外幾聲輕敲,朱武抱著一堆資料走了進來。他驟眼看見躺在床上「嬌喘連連」的林微,臉不禁像爆炒的蝦球一樣,紅到金黃。

  「老大?」朱武咽了一下口水,鼓起勇氣:「這是?又?」

  「估計是又得到狂訊的指令,想要接近我。然後故意把自己弄得悽慘,見我心不軟,在我下樓的時候,乾脆把自己弄到發燒。」聶皓天井井有條的分析,還補了一句:「裝可憐,博同情。」

  「嗯」小武笑呵呵地:「居然有把自己弄發燒這個技能啊?不錯,不錯。」

  聶皓天白了一眼他,他這才正經道:「給你看這個。」

  瞟了一眼床上的林微,他和朱武走到窗前。小武手上的資料是n市特種兵團的絕密。

  聶皓天昨夜在特種兵營鬧了一場,本來只打算毀掉陷害聶進的偽證,卻遭遇到伏擊。能在他闖入電腦系統的瞬間,讓系統迅速崩潰,以把他困在室內。這種事情,如若不是早有布置,根本就不可能。

  他這一怒之下,不但把聶進的東西毀了,連帶特種兵營里的其他機密也全盤偷了出來。現在,兵團裡頭痛的並不是硬體設建築的恢復,而是那些資料和機密,到底應該怎麼辦?

  朱武想想都覺得好笑:「林和言這一次,估計半個月都睡不著覺。」

  「我來n市之後,你認為這些軍官們,還有人能睡得著?」

  「老大威武。」

  聶皓天也得意。看小武手上恢復的資料,其中一張,竟赫然是……

  「微微?」眼前的相片裡,女人風褸長衫,大冷帽蓋住了整個額頭,還戴著口罩,但是,掩得再嚴實,又能掩得住他的眼睛?

  「對。」朱武點頭:「n市軍區的機密檔案里,為什麼卻有238的資料?而且還是4年前的資料?」

  聶皓天拿起文件,感到心跳都停止了:「那些年,想要微微死的,恐怕不止狂訊一個吧?」

  「是嗎?」朱武更疑惑的嘆氣。

  「是我害了她。」聶皓天望著窗外側的天空,天氣已回暖,卻驅不散這冰冷的天色。

  兩兩沉默的氣氛里,床邊響起女人的「哼哼」聲,燒到39度的女人,即使是故意裝的,也必然裝得很不好受。

  聶皓天不由自主的側臉望向床前,朱武尷尬的又紅了臉:「老大,我先走,明天再談。」

  「嗯。」聶皓天走到床沿,以手探一下林微的額頭,熱度似乎有所消減。但是,也許是他的手心暖和,溫度對比不強烈?因為她的臉蛋比剛才似是更紅了。

  他沉思著,開門的朱武卻大聲嚷嚷:「首長不方便。哎……」

  哎什麼哎,人都進來了。

  聶皓天抬頭,只見特種兵團的團長林和言正「威風凜凜」的走進來,一腳踢向門框邊上,回身衝著朱武吼道:「放肆,我和聶司令談事,輪得到你管?」

  「是。」朱武畢恭畢敬的向他敬禮,很和氣的退了出去。

  林和言,你要死,我難道還攔著?敢對老大不敬?還是在這美人抱恙的關頭?

  朱武樂呵呵的走回自己的房間,才走到門角,「嘩」的一聲從門壁里撲出一個人來,嬌脆的聲音:「驚不驚,喜不喜?」

  空氣中發散著誘人的香氣,彭品娟在他的面前笑得燦若花開:「我來了,你歡喜得說不出話?」

  他可以說話嗎?的確是又驚又喜。

  門卡被她搶了過去,「叮」的一聲她進了門,再伸手把他一拽便扯進了房裡。

  朱武無助的望著因她的到來而明媚了的壁燈:這千山萬里,她竟然追了過來?

  林和言一腳便牛氣的把聶皓天的手下給趕了出去。仗著身上還剩餘的一分酒勁,向著坐在床邊的聶皓天懶散的敬了個禮:「首長好!」

  自他突然闖進,聶皓天便一副冷酷神色。林和言給他敬禮,他眼睛也沒抬,冷漠的道:「我是司令,你是團長。我大你多少級?」

  「司令,大我……」

  「陳軍長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嗎?半夜三更,一身酒氣,衝進首長的睡房?」聶皓天突然站起,眼睛瞟一下他的腰際:「還帶槍?」

  「聶司令恕罪。」林和言的酒氣「嗖」的飛走了,額間開始冒冷汗。

  聶皓天雖比他年輕了近10歲,從前還在他的手下短暫的謀過事,但現在卻已官至司令,領上將軍銜,軍隊中,職級職務之間的分別最是嚴明。

  他這一闖,便是犯上作亂,真是魯莽了。

  聶皓天靠在床沿,冷漠的表情,陰鷙的笑意:「林團長因為個人私仇,今晚攜槍闖入,意圖行刺首長,這罪名,你領得起?」

  本部小說來自看書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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