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走鏢1

  林小麼走後，林家有好一段時間都籠罩著詭異的氣氛。

  奶和娘只要一想到小麼就難過得哭個不停。4個小不點以林淡水為首，有一個月的時間都不跟林大壯說話，還時常話裡有話，說林大壯賣子。而林大壯就只能把委屈往肚子裡吞。

  沒辦法，自作自受就是自己作的只能自己受。

  一個月後，林家收到了小麼的一封家書。林淡水像喜鵲一樣嘰嘰喳喳，喊著讓大哥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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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麼在信中寫道自己已經在京城安頓好了，盧大人和他解釋了林大壯的苦衷。他一定不會辜負爹的期望，好好讀書，考取功名衣錦還鄉，或者把爹娘接到京城團聚。

  知道了林小麼一切都好，林家終於和諧如初。林淡水回信，待四哥得空，常給家裡寄信。

  林小麼這個妹控，果然非常聽話。此後每月，林淡水都會如期收到林小麼的來信，從沒間斷過。

  爹用小麼留下來的錢給三個哥哥交了學費，還買了幾塊地、幾大袋穀子，還買了兩頭牛、幾隻小豬。在外耕作，奶和娘在家裡養豬，做蘑菇醬。林家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富足，成了村子裡的小富戶。

  春去秋來，轉眼幾年，林淡水也女大十八變，從一個小奶包長成了一個清秀靈動的少女。

  她長得很像母親，皮膚白皙，眉目舒展，一雙大大的杏眼十分機靈，雙眼皮很深，笑起來眼尾向上翹出漂亮的弧度。

  村里不少小伙子暗暗喜歡林淡水，但誰都知道，林淡水被身邊三位哥哥捧在手心，閒雜人等連獻殷勤的機會都沒有。

  林大個性最像林大壯，老實勤勞，一板一眼。他寵妹妹的方式，就是扎紮實實地給好處。有好吃的、好玩兒的都給妹妹留著，平時處處照顧著、讓著林淡水。林淡水的張揚任性有一半都是林大寵出來的。

  林二生性外向開朗，四肢發達，好交朋友，很講義氣，尤其是不打不相識的那種，妥妥的村霸一枚。有二哥罩著，村里從來沒有人敢欺負林淡水。倒是林淡水，總是愛拉著二哥，替人出頭，靠著二哥，活成一個小太妹。

  林雙最精明愛倒騰，對掙錢特別有天份，跟林淡水最合拍。林淡水的鬼點子總是三哥第一個響應。比如兩人為了搞零花錢，合作畫了一本連環畫《葫蘆兄弟》，三哥帶回學堂里租給同窗看。兩人在一起就是最佳合伙人。

  林淡水在三位哥哥的寵愛下，日子倒是過得有滋有味，不亦樂乎。

  一日，林淡水正和哥哥們爬樹摘芒果，忽然傳來一個聲呼喝道：「識趣的乖乖拿出來，斧哥我罩著你，以後誰欺負你，斧哥自然幫你出頭。要不然，你就試試我的棍法吧！」

  林淡水站在樹丫上往下看，只見一圈高頭大馬的少年，圍著一個瘦弱的小個子，為首的那人，拿著一根棍子。被圍住的那男孩正是村里張叔家兒子。

  於是便在樹上大喊一聲：「呸……我們塘口村的人，哪輪到你來罩？長這麼大的塊頭，幹啥不好，只知道打人搶錢，害臊不害臊？」

  斧子聽到聲音四處張望，又不見人。

  「哈哈哈……你是只長身子，不長腦子嗎？這裡，往上看，我在樹上呢……」林淡水說。

  惡少往上一看，見是這麼一個明艷美貌的少女，於是放下防備，猥瑣笑道：「哎呀，小姑娘長得真好看，怎麼偏偏長了張不乾淨的嘴。」

  「來，下來，哥哥們陪你玩。」說完惡少們一陣大笑。

  笑得正高效，沒防備之際，就被跳下來的少年一腳踹中心口，棍子也被順勢奪走，整個人坐在地上。

  「豈有此理，皮子癢，把我棍子還來。」那惡少咬牙切齒。

  「我看這棍子也不過普通貨，還值得這麼寶貝，想要自己來我這拿。」林二說道。

  「哈哈哈，二哥，太棒了。」林淡水說。

  惡少們聞言都圍攻上了，把林二團團圍住，林大、林雙見不對頭，也跳下來給林二幫忙。

  兩撥人打作一團，有林二這個「戰神」在，林家兄弟占了上風。小個子見狀趁勢溜走了。

  「喂，喂，阿德別跑啊，不用怕他們。」林淡水說。

  張德只一路逃跑，叫也叫不住。

  「切，沒義氣的小子。一點兒都沒有張叔的風範。」林淡水說。

  沒過了一會兒，張德帶著彈弓回來了，他麻利地爬上了樹，對準惡少們，一射一個準。原本就處於劣勢的惡少們，只好慌忙逃走。

  臨走還不忘嚇唬人：「你們就等著吧，有你好看！」

  「呸，我叫林二，是你爺爺呀。這回沒打過癮，下回回來找你爺爺我！」林二回應道。

  打完一架，張德扶著林淡水下來，林淡水道：「阿德，沒想到，你還有這絕技呀。」

  「我爹教我的。我身子瘦弱，練武總是難有所成，我爹就較我箭術，讓我傍身。」張德說。

  「一技傍身，那也是很帥的。」林淡水說。

  「帥？」張德問道。

  「呃，就是很討人喜歡的意思。」林淡水說道。

  「討人喜歡？我嗎？」說著臉紅了起來。

  林淡水總是這樣，感情上少根筋，不知道的人以為她一個只管撩不負責的渣女。

  「哎呀，別說了，阿德今天我們打了一個勝仗，來我家吃飯吧。」林淡水說。

  「好呀，剛剛我回家拿彈弓的時候，聽說爹回來了，也去了你們家串門兒呢。」張德說。

  林淡水一聽說鄰居張叔來串門兒，便興高采烈地趕回家。張叔名叫張義泉，是一位鏢師，性格豪爽健談，武藝高強，是村里男孩的偶像。張義泉和林大壯從小一起長大，兩家人關係很好。

  張叔還是林二的功夫啟蒙老師，只是張叔平日走鏢很忙，在家的時間很少，不能時常指導。

  但每次回家，張叔總不忘來林家串門兒，給幾個孩子帶點好玩兒的小東西，林淡水很喜歡張叔。

  張叔走鏢，來回一趟一個月起步，三個月不封頂。可是這次離家只有半月就會，怎麼這麼快？

  一到家，就聽張叔一聲嘆氣：「哎，只能說上得山多終遇虎，自認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