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集 依依的歸來
2025-02-03 08:51:58
作者: 潘浪攜手依依
「好,我不問了。」說著,菲菲掏出錢包,取出一張銀行卡,擱在了桌面上,「這張卡里有六萬三千四百五十一塊,是我的爸爸臨終前留給我的嫁妝錢,你需要的話,拿去刷吧!」
故意的。
「這種錢,我不能收。」我說。
菲菲和聲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要借錢嗎?我借給你了。」
我無奈地眨了眨眼皮:「菲菲,你能把自己賺下的錢借給我嗎?」
菲菲又從錢包里掏出一張農行卡,往桌子上一擱:「這張卡里有整整五萬元,密碼是我的生日後六位。」
「好吧,謝謝你了。」說著,我伸過手正準備拿卡時。
菲菲將桌面旁邊的記事本推向了我這邊,又從桌子下面拿出了印泥,一邊擰開印蓋,一邊說:「我們打個借條吧!簽了字,再按個手印。」
「好吧!我簽。」應聲後,我拿過本子,便開始大秀書法。
剛寫起日期與金額數目,菲菲突然臨陣換帥,「再加個條件吧!」
「什麼條件?」我又問。
「把你那套經適房押給我,什麼時候還了我錢,我什麼時候退你房。」菲菲嚴肅地說。
「你懂不懂法律,經適房是不能買賣的!」我說。
「我又不是買你的,只是借著住一段日子而已。我把玉龍花園的房子和家俱全賣了,現在也是租房住。」菲菲笑道。
「你住進去,我上哪住?」我問。
「這個跟我沒關係,你愛借不借。」菲菲漠然在低下了頭,語氣平淡。
我的手死力地捏著筆桿子,不停地顫抖,雙目聚光,冷靜一定要冷靜。只要這個字簽下去,這個手印按下去,我就被她套住了。
這一招,夠陰的。
筆桿子在手裡緊攥著始終沒有劃下墨跡,沉思片刻,我毅然說道:「這個錢,我不借了。」
菲菲卻笑了起來:「看來你還是不想對楠楠負責。」
我起身離座,氣惱地說:「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還是我錯了,我根本就不該來找你。」甫畢,我憤然轉身,向門口走了去。
我站在卷門前,瞅了一頓也沒有找到電源,便回身喚道:「給我開一下門吧!」
菲菲安然踱步而來,先進吧檯搬起了空開,出來後,像淑女一樣將雙手搭在身前,美目凝注,情深似海地說:「潘哥哥,希望昨晚那一夜,我能懷上你的孩子。」
我淺閉著眼皮,昂起了頭,無奈地說:「開門!」
「潘哥哥,你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菲菲將五指拍在心口,強勢的天性也會流露出軟弱的一面。
我睜開眼,死盯著僵硬的卷門,話音如同空曠的酒吧一樣死氣沉沉:「開門!」
菲菲明白無論她再說些什麼,我只會回答這兩個字。她嘆了口氣,按下了電動開關。隨著卷門的升起,沉靜在黑暗中的眼圈被並不強烈的陽光灼傷出輕微的痛,隨之,熱淚橫流。
女人讓男人迷尖了,上法院一告,不是訛錢就是讓那男的蹲監獄,錢也不少訛,監獄也蹲得不短。(尖:奸)
***,男人讓女人給搞了,我上哪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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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醫院的最後通牒里說如果今天再交不上醫藥費就要出院,但,說是這樣說,現在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有紅太陽照耀著我們,怕啥?
醫生和護士也不可能把人從病床上推下來,幾個人抬著扔出醫院吧!
楠楠的家人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讓身邊的朋友傳過話,使我更覺得心裡愧疚。
無論如何我也要在兩三天裡湊齊這批錢。
菲菲倒是提醒了我,將計就計,把房子押出去吧!
我就算是押給黑社會也不會押給她。
我打計程車回到了市五環,經適房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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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開門!小弟開門!」老姐來了。
她來幹嘛?雪中送炭還是落井下石?
就在我冥想這一會,潘天鳳又砰砰地拍著房門,喊道:「你在不在家?開門。」
「來了,來了……」我正在上找當鋪呢,房產證還在電腦桌上擱著,便匆忙塞進抽屜里。
轟然開門後,潘天鳳瞅都沒瞅我一眼,挎著手提包,撞開我的肩膀便闖了進來。走到沙發前,將手提包往茶几上一擱,從包里掏出五摞錢,挨個迭在了一起。
我關上門後,吃驚地撲了過來。
「姐,你這是?」我的眼珠如輪,聲音激動而狂熱。
潘天鳳微微嘆息,美目中閃爍著溢彩的晶芒,聲音清潤如歌:「這裡有五萬,是我背著你姐夫悄悄從家裡挪出來的,你拿去用吧?」
「姐姐!你——」這是我第一次這樣親切而真摯地叫全了「姐姐」這兩個字,換作平常這樣叫她,彼此都會覺得肉麻都會罵對方是不是吃錯了藥。
我只是這樣打跌般呼喚著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語言去表達這種心情。
「我們是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親姐弟,我不幫你,還有誰會幫你呢?」潘天鳳凝視著我,眼圈泛紅,聲音哽咽。
「姐姐,謝謝你。」我微微地低下頭,泣下沾襟。
「但是------」潘天鳳遲疑著,想說不敢說的樣子。
「姐,有什麼難處嗎?」我柔聲問。
「我們是親姐弟,有什麼話還是說明白些好。如果是千兒八百的,我也就給你了。可是,五萬這麼多錢。」潘天鳳眉心緊鎖,囁嚅道。
我沮喪地垂下雙手,歉然道:「姐,這個錢我會還的。」
潘天鳳的眼神黯如海水,氣息很輕很輕地被吸起:「這樣吧,你給我寫個借據,萬一哪一天泄露了,我在你姐夫那邊也有個交代。」
「寫吧,這是應該的。」我頜首應聲。
「借據我已經寫好了,你簽個字就行。」潘天鳳又從手提包的夾層里掏出了兩張稿紙與一隻原子筆。稿紙間還夾著一張複印紙一式兩份,隨之,將稿紙平鋪在了茶几上。
借據的內容大致就是潘浪借潘天鳳五萬元人民幣,時間,借款人,貸款人如何如何。
我在借款人處簽了字。
然後,潘天鳳又掏出了印泥,歉意地笑著:「小弟,再按個手印吧?」
我也笑了:「老姐,你這是幹嘛,還怕我還不了你啊!」
潘天鳳舌尖輕彈,媚笑道:「你是我的親弟弟,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如果我怕你不還錢,我就不借給你了,多按個手印也無妨的。」
「好吧!」之後,我用右手姆指蘸了一下印泥,摁到了自己的名字上面。
「下面那張復件也按個手印吧!」潘天鳳將右手掌拍在稿紙中央,左手掀起頁腳的右邊,只露出了借款人的字樣。
我伸過手在復件的名字上面毫不猶豫地按了一個手印,笑著說:「該你簽字了。」
潘天鳳拿起了稿紙,掀過了復件,端詳著這張借據,笑得像荷花似的:「我就不用簽了,親姐弟搞得這麼嚴肅也不好,知道你有還錢的心就足夠了。」話罷,潘天鳳將正本擱到了桌面上,將復件一折塞回了手提包的裡層,拉起了兩道拉鏈。
然後,我們閒聊了幾句,潘天鳳開車姐弟倆直奔市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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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集依依的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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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曆,三月二十九日。(從現在起以回歸陽曆記時)
市一院,病房裡。
醫藥費全交齊了,楠楠的身體也漸漸康復了起來。
我守在病床前,含著淚凝視著她漸漸發光的眸子,縱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浪浪,我對不起你。」這是她睜開眼睛後,和我講得第一句話。
「不,楠楠,是我對不起你。」我流著眼淚,微笑著。
「浪浪,我們結婚好嗎?」楠楠注視著我的眼眸,矜持地說。
「這個,這個,」我遲疑著。
之後,從她那緊閉的雙眼裡滾下了兩行熱淚,聲聲斷魂,楚楚憐人:「我還是死了算了!」
「楠楠,我娶你。」我猛然昂起頭,極痛快地答應了她。
之後,我們互視著對方的眼睛,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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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後最少還要留院觀察兩個禮拜。
期間要吃好喝好,保持良好的心態。
這些天,我一直在醫院陪著楠楠,就像前段日子依依離開後和我被砍在家時,她一直在經適房裡陪我一樣。
人情總是要還的,瞧瞧我說得是什麼話,哪裡有這麼刻板。
我還買了一張折迭床,晚上就睡在她的旁邊。
白天的時候,守在她的身邊餵湯餵藥,講些小故事小笑話給她聽。
四月十三日,上午,九點半。
「別,別,你別動,讓我和咱姐來打理吧!」楠楠要去搬折迭床,我急忙阻攔。
「來,小浪浪,我們一起把它折起來。」謝瓜瓜端起了折迭床的另一角。
楠楠要又去將水杯,毛巾收拾進袋子裡。
我一邊組裝摺迭床,一邊喚道:「寶貝,你坐一會好嗎?等會我和咱姐會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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