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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章 不堪追憶

2025-01-31 13:06:37 作者: 小豬爬牆

  「既然這麼喜歡,為何不折下來插到花瓶里?以後亦可以經常看到。」蕭徹不解地看著她不亦樂乎地跑來跑去奔走於各棵梅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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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的只是它們在梅樹上時候的樣子,若是折下來,就破壞了原有的美感。況且,沒準兒那枝梅不願意離開這裡,我若強行把它折下來插進花瓶,只怕會加快它衰敗的速度。」她愛憐地拂過手邊的那朵梅花。

  蕭徹啞然失笑:「還真是奇怪的想法!別人都是喜愛就要占為己有,而你竟然還要考慮梅花的想法,果然是與眾不同。不光思維怪異,而且還膽子大得很,當初還是小乞丐的時候就敢偷我的玉佩。」

  她沒好氣地白了蕭徹一眼,道:「與眾不同?我就是這麼與眾不同啊!你說難道你第一天才認識我?你若不說偷玉佩這件事還好,你一說我就來氣了。想當初我還是小乞丐的時候,偷你的玉佩,你竟然要剁我的手!」

  「當初並不認識你啊!有人要偷我東西,自然要懲戒一番!本王好歹也是晉王,哪怕放蕩不羈,放浪形骸,但敢拿本王的東西,本王一定不會放過。」蕭徹說得那叫一個天經地義啊,氣地她直彈腳。

  她剛想出言反駁,蕭徹卻突然俯身上前扣住她的後腦,吻住她的紅唇。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看著蕭徹,任憑他吻住自己。

  蕭徹的吻火熱而猛烈,一寸寸掠奪著,搶奪著她口中的氧氣。這個綿長而激烈的吻結束之後,她的雙腿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身體,整個人都靠向蕭徹,不住地喘息著。

  蕭徹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抬起她的手,十兩隻手指相扣:「這種牽手的方式叫做同心扣,相傳這樣牽手的男女到死都不會分開。」

  眼淚溢出眼眶,她猛的撲到蕭徹懷中,淚水沾濕了蕭徹衣服的前襟,一時間香雪海中溫情肆意。

  回憶猶若一碗黃蓮藥湯,散發著苦澀的藥香。

  此生定不負卿……

  多麼纏綿愛戀的話語啊,只怕是當初說這話的時候他心中想的是別人吧?

  三年了,鳳傾玦已經習慣了遺忘。但自從決定再次踏入到帝京城,鳳傾玦便做好了面對的準備,她不介意,再將所有的痛苦回味一遍乃至百遍。

  時時刻刻將苦澀噙在唇邊,久了,也許味覺就會麻木。

  雪花不知何時大了起來。這天地間的至純至潔之物,一片一片又一片,好似翩躚的白蝶,從雲層中無聲無息地飄落。

  寒梅映雪,更添清麗傲骨。

  鳳傾玦絕然地轉身離去,但行了不幾步,就隱約瞧見前方有一道人影,隱約還伴有低低的咳嗽聲。她忙閃身躲在一棵粗壯的老梅樹後,不一會兒,便隱約聽到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

  鳳傾玦屏住呼吸,探頭朝前方望了過去。透過枝葉扶疏的梅影,鳳傾玦看到了身披一襲雪氅的凌梓墨。只見她駐足在一株梅樹下,抬頭望著一樹寒梅,低低吟哦道:「芳瓣共絮雪齊綻,白蝶映雪朵添香。瞧這一樹白梅,開得多麼艷麗!」

  這句詩做得倒不錯。

  鳳傾玦眯眼。

  便在此時,又一陣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只見蕭徹出現在梅林中。

  他身上穿的,依然是那襲孔雀紫的長袍,只外面卻披著白色狐裘大氅,白色絨毛領掃過他線條優美的下巴輪廓,讓他看上去如此溫雅。他的眉眼很長,濃濃的墨色,好看到極點。

  他繞過石橋,慢慢走近凌梓墨。

  不遠處便是湛藍的鏡湖,那株遒枝老梅,似夢一般幽幽綻放,清冽的梅香撲鼻而來,馥郁沁冷到骨髓里。

  梅樹下,一男一女相攜而立。

  凌梓墨正攀住一支開得最艷的枝椏,螓首微仰,湊近一朵花輕輕嗅著。看到蕭徹出現,她慢慢地放開了花枝,捂住嘴咳嗽了兩聲。

  蕭徹大步上前,一伸手便抓住了那根綴滿了花朵兒的枝椏,道:「朕折了你帶回去插瓶。」

  凌梓墨忙搖了搖頭,低聲道:「難道因為喜歡便要折了它們嗎?讓它們在枝上自在芬芳多好。皇上約梓墨來這裡,可有什麼事?若無事,梓墨這就要走了。」

  蕭徹慢慢將花枝放開,大跨步便擋在了她面前,幽靜的眸中深情如斯,「當年你也是這樣說,梓墨,我是來向你致歉的。」

  凌梓墨唇角揚起淡淡的淺笑,慢慢說道:「皇上,你認識梓墨也有不少時日了。何曾見梓墨如此小心眼過。不過是幾件芍藥衣,別說不是你送的,就算都是你送的,那又如何。我只知道,你送我的是最好的就夠了。」

  鳳傾玦遙遙望見蕭徹唇角綻開如月華般清朗的微笑,墨色深瞳中那一抹暖意,似乎能將漫天飛雪融化,他低頭說道:「那朕送梓墨回去吧。」

  凌梓墨仰首微笑道:「家裡有現成的馬車,就不勞皇上了,梓墨先走了。」

  佳人說完,便沿著梅林中的小徑慢慢去了。

  只餘下千樹萬樹絢爛緋紅,以及,樹下那一抹挺拔的身影,孤高而落寞。

  鳳傾玦沿著另一條小徑尋到了黎然他們。

  其時黎然正在和櫻花在爭執。

  櫻花要折梅回去插瓶,黎然不許。墨桓抱著劍保持中立的態度。

  櫻花一看到鳳傾玦來了,杏眸一亮,喊道:「凰主,這梅花好看,我們折幾枝回去。」

  黎然大聲道:「不行,糟蹋了花木。」

  鳳傾玦笑微微道:「黎然,你難道不知,這些花木每年都需要修剪的,若是任由這些枝椏生長,梅樹反倒長不高。就如那桃樹,若是不修剪掉多餘的花,滿樹的花便結不出大桃子。櫻花,你儘管折吧。」

  櫻花朝著黎然嬌俏一笑,便攀到花枝,不一會兒便折了好幾枝,有紅梅,白梅。末了,黎然被迫扛了一枝紅梅,一行人說笑著穿過梅林。

  不過在乍然看到佇立在梅林邊的人影,說笑聲嘎然而止。

  

  梅林外停著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邊站著一個人,鳳傾玦認出此人便是方才在高台上評樂的大司樂季無涯。

  參加祈雪節的人們看到天降瑞雪,皆以為老天開眼,紛紛感謝上蒼後,大多都驅車四散離去了。也有些風雅之人留了下來,要到梅林中徜徉賞花。

  季無涯無疑是風雅之人中的風雅之人,他或許也是到梅林中賞梅花了。

  他此時正倚在馬車一側,手中執著的不再是那個酒葫蘆,而是一枝紅梅,有兩尺來高,五六尺長,其間小枝橫逸斜出,疏密有致,極是美觀。上面梅花紅如胭脂,芬芳暗吐。比之黎然扛著的那一枝,卻是更美了幾分。

  他口中正在吟詠一首詩:「空山身欲老,徂歲臘還來。愁怯年年柳,傷心處處梅。綠蔬挑甲短,紅蠟點花開。冰雪如何有,東風日夜回。」清雅醇厚的聲音,伴隨著風過,悠悠傳來。

  飛雪,紅梅,花影,白衣。

  這閒閒倚著車轅而立的白衣男子,恍似詩中倚橋而立的武陵少年,眉目溫雅,帶著一種不羈的風情。他身上沒有常年練武之人那種凌厲之意,從外表看來,季無涯就是一個溫雅的書生。

  鳳傾玦來京後,對身邊之人都一一打探過。

  說起這季無涯,他也算是近兩年來朝廷炙手可熱的紅人,是很多人巴結的對象。他除了嗜酒,為人還極傲氣,對朝中權貴也不假辭色。據說,蕭珏曾在壽誕那日向季無涯求樂,但卻被季無涯拒絕,據說是嫌棄函王俗氣。

  連函王都不放在眼裡,這樣的人,著實太過恃才傲物,雖是弄臣,卻也有幾分氣節。

  倘若是以前的她,鳳傾玦可能不會去理會他,但如今她早已不是曾經的她,自然不會無故去開罪季無涯。她漫步走了過去,微笑道:「我說是誰在此吟詩,原來是大司樂,這枝紅梅當真好看。」

  季無涯的目光從紅梅之上轉移到鳳傾玦身上,唇角帶著溫柔爾雅的笑意,是那樣寧和淡泊溫潤。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是何人?」

  鳳傾玦道:「我是雲頂山莊鳳傾玦,初到帝京沒幾日,如今在織制坊任職,還不曾見過大司樂。」

  「鳳傾玦。原來,你就是近日名滿京都的鳳姑娘。」季無涯對鳳傾玦回以寧靜閒雅一笑道,聲音低沉悅耳,語氣隱有調侃,但並沒有輕視之意。

  說起來,鳳傾玦確實算是名滿京都了,不過,自然卻不是好的名聲。聽到季無涯調侃,鳳傾玦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方才我還嘆息這枝紅梅雖美,卻鮮有配得上之人。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這枝紅梅,就送與凰主吧!」季無涯一雙細目淡淡凝視著鳳傾玦,慢悠悠地說道。

  鳳傾玦沒想到季無涯會將這枝紅梅送與她,她妖嬈一笑,伸手接過季無涯手中的紅梅,交予墨桓手中,道:「多謝大司樂。只是大司樂想必也是喜歡梅花的,這枝白梅就送與大司樂插瓶吧。」鳳傾玦說完,示意櫻花將手中拿著的那枝白梅遞了過去。

  季無涯倒未曾推辭,派侍從接過,微笑道:「鳳姑娘真是客氣了,你們來時沒有乘坐馬車嗎?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

  鳳傾玦她們來時是坐的蕭徹的馬車,原本回去要雇輛馬車的,此時下起了飛雪,馬車想必很難找。眼看著空中雪片飄得越來越急,而她身上越來越冷,幾乎無法抵禦這山野之中的寒氣。

  這些日子,鳳傾玦隱約察覺到她每次修煉鳳訣後,內力確實增進了不少,只是那股陰柔的內力,似乎也在侵蝕著她的身體。武功雖是提高了,只是不動用內力時,就感覺身體極易受寒。今日在山野吹了一日冷風,有些承受不住了。她抱緊了懷中的紅毛取暖,笑著說道:「那就有勞大司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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